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確立地位
隆隆的馬蹄聲捲起了漫天的雪花，一匹匹戰馬開始出現在孟津城外，它們的速度和快，不一會便可以看清楚馬上騎士的身影了。
墨綠色的軍服、墨綠色的披風，綠色的頭盔加上臉上蒙面的面罩，這一切都將騎士的面容都遮擋了起來，在漫天的雪花中看起來這一隊隊騎兵猶如從地獄里殺出來的惡魔。
城牆上的流寇們看得腳都有些軟了，為首的一名流寇顫聲喊了起來，「你……你們還愣著幹什麼，還不趕緊敲鐘示警！」
「噹噹噹噹……」
孟津城原本就是黃河岸邊一座非常繁華的城市，被流寇佔領后孟津城裡的士紳、官員幾乎全都被高迎祥他們屠戮一空，至於剩下的百姓除了逃走了一部分外，剩下的也全都被裹挾進了流寇的隊伍被迫為流寇們幹活。
當急促的鐘聲在孟津城的上空響起時，原本在城牆上忙碌的流寇們全都慌亂起來，他們紛紛幹活的放下了手中的活計，一個個要麼東張西望要麼詢問身邊的人，臉上全都是惶恐不安之色。
鐘聲響起后不久，原本敞開的城門全都關了起來，一隊隊流寇也在大小頭目的吆喝下上了城牆，整個城牆上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騎兵營統領曹迎矛在數十名親兵的擁簇下正朝著孟津城行來，一名夜不收飛馳過來稟報：「將軍，賊寇們關城門了！」
「意料當中的事。」曹迎矛問道：「其他賊寇呢，有什麼動靜嗎？」
「暫時還沒有，外出探查消息的夜不收還沒傳來消息。」
「命令夜不收將偵查範圍擴大到一百里，咱們如今可是孤軍深入，可別讓流寇包了餃子，那樣可就鬧笑話了。」
「明白！」
看著城頭上一副慌亂的景象，曹迎矛掏出望遠鏡觀察了好一會，嘴角露出了一縷笑意，「看來賊寇們也不全是草包，都學會示敵以弱了。」
說完，曹迎矛扭頭對身旁的傳令兵道：「傳我命令，本部人馬停止前進原地集結，第四、第五大隊（千人隊）分別從左右朝港口突擊，若是遇到賊寇包圍或是堵截馬上撤回來，不可戀戰。」
「明白！」
傳令兵領命而去，很快一隊隊騎兵開始在孟津城外集結。
孟津城牆的城門樓上，一身鎧甲頭纏紅巾的高迎祥迎風而立，數十名頭領擁簇在他身旁，不少頭領還對著城外的江寧軍說話，值得一提的是李自成也出現在這裡。
看著城外不斷集結的明軍，高迎祥輕嘆了口氣，有些遺憾的搖了搖頭：「可惜了，那些明軍居然如此謹慎，咱們先前準備的東西排不上用場了。」
旁邊的賀錦卻卻哈哈大笑起來，一副豪邁的模樣指著城外的騎兵道：「闖王也太高看江寧軍了，別人都說江寧軍乃是大明第一強軍，依俺看來也不過如此。俺就不相信，咱們只要數萬人蜂擁而上，用不了半個時辰就能將他們全部剿滅！」
周圍的人都沒有理會賀錦的話，一些人眼中還露出了鄙夷之色。
拜託，外面的明軍可全都是騎兵，騎兵的機動性和衝擊力就連傻子也知道有多厲害，得有多傻的人才會老老實實放棄自己的優勢任憑優勢的敵人把自己包圍。賀錦這麼說純粹就是給自己壯膽而已。
天上的雪依舊在下著，就在眾人說話間，城外的明軍騎兵已經集結完畢，一名名騎兵排成了三個陣形靜靜的站在原地。
三千名騎兵騎在馬上凝視著城牆一動不動，雪越下越大，騎兵們也慢慢的變成了銀白色，可即便雪再大已經列陣完畢的騎兵依舊沒有一個人動彈，除了偶爾有戰馬的嘶啼聲和它們鼻孔里噴出的白色霧氣，整個城外一片寂靜。
慢慢的，城牆上的流寇首領們停止了說話，看著城外如同雕塑般一動不動的三千騎兵，所有人全都露出了駭然之色，這些自稱江湖好漢的賊寇們何曾見過如此紀律嚴明的軍隊，這一次就連賀錦也停止了說話，閉上了嘴巴。
良久，高迎祥長吁了口氣，轉過頭對站在最後的李自成道：「自成，俺現在終於明白，賀一龍在野豬嶺儘管佔據了地利優勢，卻依舊被明軍打得大敗，至今生死不知了。」
李自成只是苦澀的一笑，並沒有說話。
賀錦轉過頭看向了李自成，眼中露出仇恨之色，輕哼了一聲：「人家現在可是跟咱們平起平坐的當家，不過俺大哥如今生死未知，姓李的就急著對他的人下手，這麼做似乎不符合江湖規矩吧？」
若是換做幾天前只是一個小小隊官的李自成，面對賀錦這樣一個頭領時自然有些底氣不足，不過這幾天他可是拉攏了不少賀一龍敗退下來的潰兵和流民，已經成為了一個擁有兩千多人的首領，說話的底氣自然是也足了不少。
聞言后李自成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賀當家此言差矣，自打賀一龍當家在野豬嶺被江寧軍打敗后，這些天便有潰散的弟兄逃回孟津城。在做的諸位當家哪一個沒有接受過這些潰兵，你卻只盯著俺不放，是不是覺得俺就是個軟柿子隨你捏吧？」
「你……」
賀錦一時間有些語塞了。
李自成說得沒錯，在場的這些頭領哪一個沒暗自接收賀一龍潰敗下來的人馬，真要追究起來在場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全都有份，他為什麼只責問李自成，還不是因為他的實力最弱，看起來也最好欺負。
只是這種事只能背地裡做，如果說出來就不好了，江湖好漢也是要面子的嘛。
最後還是高迎祥發了話。
「好了，賀一龍至今生死未卜，他的人馬潰敗下來咱們總不能不管吧。自成這麼做並沒有違背江湖道義，賀當家的你也不用太計較了，咱們義軍多了一個當家的，實力又壯大了幾分，這難道不是好事么？」
高迎祥這番話無疑是為李自成的事定了調，同時也承認了李自成當家的身份，更是在告誡賀錦，李自成是老子的人，你別太過份了。
就在眾位首領心情各異的時候，後面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賊寇匆匆跑了過來大聲道：「闖王，各位當家不好了，有兩隊明軍突然闖入了咱們的碼頭，咱們的人快擋不住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