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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千鈞一髮

  酒宴結束,賓客一一散去,燕丹也欲離開公子府去往邯鄲宮請辭歸燕。


  若不是應了公子嘉的生辰酒宴之邀,他是早在昨日就該回去的。


  「燕太子殿下請留步。」


  趙嘉的聲音忽然在身後響起。


  燕丹停下步子,轉身看向趙嘉。


  「公子還有何事?」


  趙嘉淡笑。


  「我府中現有一寶,不知燕太子可否有興緻一見?」


  「哦?是何物?」


  燕丹反問。


  他心下生出幾分警惕,想這趙嘉幾日來頻頻留他,定是別有他求。


  「燕太子隨我來便知。」


  趙嘉的滿臉堆著笑意,伸出一隻手臂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燕丹隨著趙嘉在公子府中繞來繞去走了好一會,眼見越走越深,竟是走至了最靠里的院落。


  他警惕之心已然更緊,右手亦是悄悄搭在了腰間的劍柄之上。


  只見走在前面的趙嘉抬手推開了一間精緻小屋的雕花木門。


  他立在門口,回眸無意掃了一眼燕丹覆在劍柄上的右手。


  他恍若未見,抬眼對著燕丹笑道:


  「燕太子殿下,寶物就在房中。」


  燕丹面未改色,只看了趙嘉一眼,劍柄上的手又握的更緊了些。


  他沉著一雙冷靜的眸子,謹慎的抬腳跨過門檻,走入房中。


  環顧屋內,卻忽見一粉衣女子雙頰微紅躺在榻上,不醒人事。


  「梁兒!」


  霎時,燕丹幾乎大驚失色,可想到趙嘉,他又瞬間定回心神。


  燕丹轉眸,沉聲問向趙嘉:

  「公子這是何意?」


  哪知趙嘉眼裡笑意濃濃,拱手就是一揖。


  「燕太子不必擔心,梁兒姑娘不過是中了一點點酒毒。這毒似酒又似毒,飲少量便會頭重身輕、全身無力、陷入昏睡,有如酩酊大醉。不過此毒並不傷身,只需休息靜養一些時辰便可恢復如常。至於是何意……趙嘉如此作為,只不過是想給燕太子殿下做個順水人情罷了。」


  燕丹俊眉微蹙。


  「人情?……」


  他眸光再次瞥回榻上的梁兒身上,薄唇一挑,竟是一聲嗤笑。


  「這個人情只怕本太子受不起啊……」


  聞言,趙嘉的笑意在臉上若有似無的僵了一僵,卻也很快回復如前。


  他上前一步又道:

  「此女當日本就應為燕太子殿下所有,卻被我那弟弟一時任性佔了去。方才她吹簫之時,我見著殿下眼中仍然滿溢愛慕之意。既然始終難以放下,又何必苦撐隱忍?自古英雄本就應有美人相伴,更何況是名冠天下的燕太子丹。若連殿下你都受不起,敢問這天下間還能有誰受得起?難道我那無能的弟弟就受得起嗎?」


  趙嘉有意在最後又提起趙遷,他看得出燕丹對梁兒的心思絕非一般。


  讓心愛的女子落入趙遷那般昏庸之人的手中,定是令燕丹分外難忍的。


  話至此處,趙嘉的一番打算,燕丹已是看清了九分。


  他微眯了眼,眸中隱隱透著幽光。


  「公子方才在席間曾提到,投擲以木桃,報之以瓊瑤……那不知此番公子許我'木桃',又是想要本太子以何種'瓊瑤'作為回報呢?」


  趙嘉知道燕丹是極聰明的人,他既然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意思,那自己便也盡可坦言了。


  「當年我身為趙國的嫡長公子,父王立我為太子,本來是要將王位傳於我的,可母親卻被那低賤的風塵女子奪了后位。父王迷戀其風姿,就連她所生之子也一併得寵,最後竟是我的太子之位也被其替去。若說我那弟弟是個能力強於我的,我自也不會說些什麼,可他偏偏樣樣在我之下,就連母親也被他們活活氣死,這個仇我怎能不報?」


  看著趙嘉滿心憤然,燕丹卻是負手斂眸,搖頭哼笑。


  「恐怕公子是高看了燕丹。燕國孱弱,勢單力薄,恐不能助公子達成所願,更是無意干涉趙國內政。我身為燕國太子,雖是對梁兒有意,卻也不會拿我燕國的國運當作兒戲。公子還是另尋他人吧。本太子已耽擱了許久,急於歸燕,就不便久留了,告辭。」


  不及趙嘉再說什麼,燕丹就簡單一禮,毅然大步走了出去。


  趙嘉滯在原地。


  片刻,他嘆了一口氣,緩步走至榻邊。


  他蹙眉坐下,一雙幽深的眸子望向昏睡中的梁兒,伸手撫上她漲紅的臉頰。


  「太子丹不愧為太子丹,果真是以國為重、以民為先。他這般無情,還真是枉費了本公子這一番苦心……瞧你這鶯鶯桃花的面容,還有那灼灼耀目的才情……這樣的你既已躺在本公子的榻上,若是什麼也不做,就這樣耗到你醒來,豈不是可惜了?……」


  他陰沉一笑,眼中淫光四起。


  大手又摸上她的衣襟,胸前,復而滑至腰間,鬆了襟帶……


  瞬間,大片灼眼的雪白躍然於趙嘉眼中。


  他活了三十年,生得白皙的女子他也見過無數,可卻未曾見過如眼前這樣白得好似要透明了一般。


  那肌膚細膩得竟是幾乎找不見一絲紋路,當真是如玉般瑩潤、如月般誘人,引得他冥冥中就已將手指碰觸其上,那般觸感幼滑細潤、水嫩飽滿,彷彿只是摸著,就已能接近人間極樂。


  趙嘉雙眸痴然,唇口微張。


  他只覺血氣上升,呼吸緊簇,只是頃刻,便被迷去了心智。


  難怪一向濫情的遷兒為了她,幾日都不曾召見其他美人,原來她的身子竟是生得這般令人沉醉。


  她現在只是靜靜躺著,就已經讓人心中靡亂了,可以想像若是她清醒,能有這樣一副身子在懷中扭動輕擺,將會多麼讓人飄然欲仙。


  趙嘉臆想著,不自覺的吞了一下口水。


  他急不可耐,如饑似渴的俯下身去,將頭埋入那片瑩白之中,貪婪著其間的每一寸細膩嫩滑。


  趙嘉情致滿至,慾火焚身,正要伸手展開那最後一片衣裙,卻忽感頸間一涼。


  他驚恐頓住,小心的慢慢扭頭看去,竟見燕丹單手執劍,長眉如鋒,雙眼似閻羅般怒視著他,字字如刃自牙縫中迸出。


  「放開她!」


  趙嘉未能料到燕丹還會去而復返,一時慌亂,竟也有些口痴。


  「燕、燕太子殿下?……殿下息怒,趙嘉只是見殿下對此女似再無興趣,才……才一時心癢……」


  「還不快滾下來!」


  燕丹不想見他任何拖延,一聲怒喝,趙嘉便立即衣衫不整狼狽的翻下榻來。


  燕丹迅速上前幫梁兒裹好衣襟,系好襟帶。


  趙嘉在這個空檔正欲逃走,卻又被燕丹一個健步衝上去制住。


  他被燕丹的劍卡住了脖頸,死死按在牆上。


  對上燕丹那雙怒火中燒的眼,趙嘉自覺顏面盡失,也生起了怨氣,威脅道:


  「燕丹你別太過分了!這裡可是本公子的府邸,你以為以你個之力就能帶得走她嗎?」


  燕丹卻是冷麵一嗤,眸間寒光令人毛骨悚然。


  「那你以為本太子為何去而復返?」


  「你……你帶了人來?」


  趙嘉雙目圓睜,額間已然生出汗來。


  若是燕國太子帶人闖進趙國公子府,此事一旦鬧大,那他謀國的心思也就有暴露之危了。


  見他慌了神,燕丹眉峰微挑,似譏似嘲:

  「呵呵呵,怎會?這裡可是趙國長公子趙嘉的府邸,怎能輕易帶人進出?不過就是找了幾個人伺機接應罷了。我燕丹身為一國太子,想從一個小小的公子府帶個女子出去,應該也不至於要與公子刀兵相見吧?若真是如此,公子恐怕會比本太子更難收場。不過……」


  燕丹側目瞥向梁兒的方向。


  「沒想到本太子才走了一會,你就這般沉不住氣,真的膽敢對趙王的女人出手……」


  他又將眸光收回,再次看向趙嘉那雙驚惶失措的眼。


  燕丹將梁兒說成是趙王的女人,而非自己的女人,聽得趙嘉面色鐵青,再也無言反駁。


  侵犯趙王所愛,只這一條,就足以讓趙遷廢了他的公子之名,流放邊城。


  燕丹鄙夷的瞟了趙嘉一眼,轉身將梁兒抱起走出了公子府,上了一早就安排好的馬車。


  趙嘉回神,急急追出門外,眼見那馬車一路向北,而非王宮的方向。


  他一聲冷笑。


  「呵,你想要帶她走?……」


  「大王,公子嘉求見。」


  溫明殿中,內侍入內通報。


  趙遷瞬間來了精神,放下手中早已看得膩煩的奏章,笑道:

  「兄長來了?快讓他進來!」


  內侍應「諾」退出,很快,趙嘉便快步走進了殿內。


  趙遷心中歡喜,還未等趙嘉施禮,便急急問道:

  「兄長今日生辰過得可好?梁兒呢?是否與你一道回來?」


  趙嘉眉頭一緊,深深一禮,肅然道:

  「大王,臣有罪!」


  趙遷被趙嘉這句認罪弄得一頭霧水,一雙桃花眼上下眨了眨。


  「兄長何罪之有?」


  趙嘉起身,看向趙遷,憤憤道:

  「酒宴之時梁兒姑娘前來獻曲,曲畢臣便留她在席間小酌了幾杯。那酒許是烈了些,梁兒姑娘有些醉了,臣便差人送她入後院去歇息片刻。誰知燕太子丹竟趁此時將人搶了去要帶回燕國!礙於他身份特殊,臣若帶人貿然追擊,唯恐會損了燕趙關係,便也只得眼看他成事……」


  「什麼?」


  趙遷驚怒萬分,拍案而起。


  「燕丹!你膽敢搶走寡人的梁兒!」


  「大王,耽誤之急,是要……」


  趙嘉剛要進言添上一把油火,便聽趙遷已經大聲令道:


  「快去通知武安君李牧!讓他立即帶兵去追!務必要在燕丹離開趙國國境之前將梁兒給寡人搶回來!」


  見狀,趙嘉無聲退至一旁,斂頭暗笑。


  李牧那耿直的性子,怎麼可能會為一個小小的宮婢帶兵去追擊堂堂燕國太子?

  遷兒啊遷兒,我看你遲早會失了李牧這個臂助……


  還有燕丹,你想與趙國修好以抵禦秦國,這回你帶走了梁兒,恐怕你那小小的燕國也應是離滅國不遠了。


  「大王,武安君李牧求見。」


  趙遷本就如熱鍋上的螞蟻,等著李牧能速速將梁兒追回,卻不想等了許久,內侍竟進來通報說李牧沒去追燕丹,而是跑來了溫明殿。


  「李牧!你敢抗旨!」


  趙遷又急又怒,一張原本俊媚好看的臉此時竟是幾近猙獰。


  李牧躬身一禮,面容堅毅。


  「李牧並非有意抗旨,只是此舉著實不妥。近幾年秦趙戰勢頻繁,實在不宜在此時為個女人再有損燕趙關係,屆時如若腹背受敵,我趙國危已!」


  趙嘉見失態愈發有趣,便上前一步,滿目遺憾,插嘴嘆道:

  「大王,武安君不肯前去,這前後又耽誤了如此多的時辰,恐怕就算此刻立即再派其他人去追,也已是難以追上了……」


  趙遷怒極,重重砸了一下桌案。


  他胸膛起伏,雙目赤紅,就連眉間硃砂似也變得濃重了幾分。


  柔綿的聲音之中第一次夾雜了懾人的狠厲。


  「武安君李牧,違抗王命,將其拿下,入獄候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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