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步步蠶食

  航班改到了三天後，留下三天時間給周婷養病。

  「聰聰上班，我去錄節目，白天你自己叫點外賣吃，晚上我們回來給你燉魚湯。」漠然在客廳穿戴，沒好氣兒的沖還在客房裡躺著的周婷說。

  「是錄《小城之愛》嗎？我也想去，能帶我去嗎？」周婷掀開棉被上的毛毯，披著下地，光腳倚在門口，病懨懨的望著漠然說。

  「帶你去幹什麼，添亂。你要有能耐發燒還出門溜達，那就直接送你去機場。」漠然用送她走嚇唬她，自然也就不用錄節目時帶著周婷這個拖油瓶了。

  我給周婷燒了壺水，退燒藥放她床頭，還把我的粉色小羊毛絨熱寶貢獻了出來給她用。收拾好，漠然載我去單位，晚上下班再來接我回去。

  我們並不擔心雖然在生活中不熟識的周婷會在我們都離開房屋時有什麼盜竊行為，畢竟漠然直播周婷和他聯繫了四年，其實就已相當於好朋友了，只是他們在我眼裡更像戀人——觸不到的戀人。因無法觸及，周婷總是借吵鬧來扭曲的粘合彼此，但又畢竟不是戀人，只有周婷一邊倒的索取爭吵是很令漠然厭煩的，於是總會拉黑刪除，最近一次拉黑已是幾個月前，沒想到周婷以這種方式找到了我們。

  「鯽魚豆腐湯，菠菜炒胡蘿蔔，家裡姜不多了，再買點姜和橙子吧。綠葉菜和蛋白質都有了，晚飯後再給她煮點薑湯驅寒，吃點維生素多的水果。」回家前逛超市買菜，我盤算回憶著我發燒時都吃了點什麼營養搭配好，也徵詢著漠然的補充。

  「這家什，把她當祖宗了，送不走還得伺候她。」漠然抱怨道。其實心裡多少也是有點心疼的吧。人非草木，一個暗戀他四年的女生，聯繫了四年的女生，漠然沒能帶給她什麼，只要她不破壞我和漠然的感情，我其實是願意為她做點什麼來彌補漠然對她的虧欠的。都是女人，理解她的苦，前提是在她不破壞我的感情的基礎上。

  我們拎著菜回到家，周婷正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糖糖和樂樂跑來迎接我們，又去到她腳邊打轉，彷彿已經習慣了我們三個人的存在。

  「把這當自己家了呵。」漠然一邊拖鞋，一邊譏諷她。

  「我躺累了，也沒什麼事做，就來看了看電視。」周婷有點不好意思的解釋。

  「逗你呢，看吧。一會兒我跟聰聰做飯，做好叫你。」漠然其實有點嘴欠，有時就願意開刻薄的玩笑，讓人不適。

  飯做好了，我們三個人圍著桌子吃飯。周婷的步步蠶食，不只是我們家的狗，就連我和漠然接受了這個不舒適的組合。

  今天的周婷寡言少語，情緒看上去也比較低落。不知是生病真的難受所致，還是新一輪戰術。

  「我出來三天了，我老公都沒有找過我。一個電話也沒有，一個消息也沒有。」安靜的就餐中，周婷失落的開口。

  周婷結婚五年，她和老公是丁克，老公據她說是個做皮革生意的小老闆，總是不著家，會給她零花錢，給她買點小東西，不關心她的情感需求。

  「你看漠然怎麼樣？」我裝作漫不經心的問道。

  「漠然哥哥很好，我結婚這五年，有四年都是他陪著我，我才不會那麼孤單。」周婷用不經意且誠懇的語氣說。我似乎可以從周婷的聲調中通過獨特的赫茲分辨出她什麼時候說話是正常，什麼時候是表表的綠茶腔。周婷在我猝不及防的將她一軍時，慌亂中漏了破綻。

  周婷這是看昨天實驗的鮮綠激將法不管用，換了戰術選擇了暗綠。一種接近於潛伏物體體表顏色的保護色，以迷惑對手，使對手不易察覺。

  「對，就是你說的這樣。漠然很會關心人，家裡家外任何事情都不需要我操心，就連我生理期他都會幫我煮烏雞湯呢。」我順勢接過話，給漠然一個甜蜜的笑，既升華的誇獎了他，又氣到了周婷。

  我們的婷將軍不會知難而退，她只會越戰越勇！這不，周婷佔了下風正醞釀著怎麼偷襲我呢。翌日，她給了我一個目瞪口呆的偷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