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往事
第51章 往事
老李已經連吃了三碗飯，桌上的菜也是他一個人吃了大半。
其他人開始還沒覺得不對，因為老李平時和洛大元搶飯菜時，就是現在這個模樣。
不過平時他吃的眉飛色舞，很是享受的樣子。
然而現在卻一臉的苦大仇深，似乎並不像是享受美食，反而像是在受刑。
大家不由放下筷子，眼神擔憂又疑惑的看著老李。
老李沒看到大家的目光，仍然大口吃著飯菜，咀嚼幾下后便咽下去了，看上去根本不在意菜的味道如何？
洛雪伸出手，覆在老李緊緊攥著的左手上。
老李的左手瞬間鬆開了，露出了掌心的「吃飯符」
洛雪把他手心裡的石頭拿了出來，靠近他說道：「李老先生，醫生說你不能暴飲暴食。就算小南唐的菜再好吃，也要控制你自己呀。」
老李回過神來，手裡的筷子還伸在菜盤裡，嘴裡還包著飯菜。
他清晰的記得自己剛才吃飯的過程，也記得自己特別想吃飯，他也是全靠自己的意志在行動。
可是……
為什麼呢？
老李把嘴裡包著的食物吐在垃圾桶里，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的看向洛雪手裡的石頭。
「啊，好久沒有這麼想吃東西了，真過癮。」
老李朝洛大元和張婉容抱歉道：「對不住對不住，沒管住嘴。說是我們請客，結果我一個人吃了大半。小李子，趕緊給洛先生他們再叫一桌菜。」
洛大元見狀鬆了一口氣，連忙笑道：「老李，你的病情大有好轉，這是好事呀。我們都吃飽了，不用麻煩李先生了。」
洛顏小聲嘀咕道：「我還沒吃飽呢。」
張婉容在桌下踩了他一腳，洛顏撇撇嘴收了聲。
李悠然一直心神不定的看著老李，所以沒聽到洛顏的嘀咕聲。他把老李先生扶起來，準備送到病床上。
誰知老李卻擺了擺手，說道：「小李子，洛先生一家都沒吃飽，你也沒吃啥，你再叫一桌菜陪他們吃。我今天吃多了，想去外面走走消消食，就讓小雪陪我走走吧。」
「還是我陪你去吧，小雪剛才也沒吃什麼。」李悠然連忙道。
「哪有主人家請客，只有客人在的道理？」
老李不耐煩的說了一句，向洛雪招招手。
洛雪點點頭，走過去扶了老李的手，朝病房外走去。
老李沒有走遠，就在住院部外面的花園裡，找了一張陽光下的椅子坐了下來。
他看向洛雪，說道：「小雪，那塊石頭再給我看看？」
洛雪沒有拒絕，把「吃飯符」遞給他。
她已經儘力將靈石內的煞氣封印，貼肉撫摸才會被那一絲煞氣影響。
然而老李的身體素質實在太差，儘管只有那麼一絲，他的反應也超過了洛雪的預期。
不過還在控制範圍內，至少老李沒有失去意志自主權，頂多就是過火了一些。
老李拿著那塊石頭摩挲著，咽了咽口水，突然又覺得想吃東西了。
即便他現在已經感覺自己吃撐了。
「這塊石頭……」
老李沒有把話說完，看向洛雪等她解釋。
洛雪搖搖頭：「很奇怪的石頭，我撿到的，也搞不清楚來歷。不過確實如你所見，它能夠讓人很有食慾。」
「食慾……」
老李嘀咕了一聲，突然笑了起來：「果然是很有食慾，猶如饕餮。」
「李老先生，石頭給了你，以後若是實在吃不下東西，便把玩片刻。平時便不用放在身上，倒也沒有什麼關係。」
老李想了想，神色洒脫的把石頭放進衣兜里。
「也好，至少我不用擔心哪天被餓死了。」
他突然看向洛雪，說道：「你知道我以前做的是什麼工作嗎？」
洛雪搖搖頭，她不了解，也不在意。
老李笑了起來：「我以前做考古的，在國內國外算是有一點名氣吧。當然，不是我們這一行的，很少有人聽過我的名字。」
他看著洛雪，認真的說道：「我叫郭俊才。」
洛雪點點頭，便是記下了。
「這塊石頭……我見過，不止一次。」
洛雪抬起頭來，眼神灼灼的看向他。
「不過我以前見到的那種石頭，和你這塊外形相似，但是顏色不一樣。」
老李繼續說道：「那種石頭晶瑩剔透，看上去彷彿切割好的鑽石一般。你這塊石頭更像是玉石，溫潤光滑，卻沒有那麼光亮。
同時，那種石頭一靠近，就讓人感覺不舒服，人的食慾暴漲，眼前任何東西都想吃進嘴裡。」
說到這裡，他停了下來，眼神突然露出一抹極致的恐懼，身體忍不住抖了抖。
洛雪看到他喉嚨上下涌動，似乎要吐出來，卻又強行壓制著。
她伸出手，幫他拍了拍後背，掌心靈力暗吐，替他撫平胃裡的躁動。
「那時候我還小，和一群小夥伴去山裡玩。我們發現一個山洞，小夥伴們都往洞里鑽，我年紀最小，跑得慢還摔了一跤，所以只能遠遠的在後面追著。然後……」
老李雙手捂住臉，好半晌后才拿開手，臉上沒有半點血色。
「然後我看到他們在爭搶一塊石頭，漂亮的像玻璃一樣晶瑩剔透的石頭。我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特別想要那塊石頭，便想衝過去搶。但……
我看到張小平突然咬了李林一口，他咬的那麼用力，滿嘴的血，還在不停的咀嚼，我能看見他嘴裡有肉。
李林痛的大叫，也咬了張小平一口，同樣滿嘴的血，不停的吞咽。其他人也互相撕咬起來，像是野狗撕咬雞鴨一樣，喝血吃肉……」
老李停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嚇住了，儘管我仍然很想要那塊石頭，但我腳下卻一步都跨不動。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癲狂的彼此撕咬，彼此吞噬，像野獸，像怪物。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反正我就那麼傻站在原地，看著八個人變成四個人，四個人變成兩個人，最後只剩下一個人向我爬過來。
我仔細看了好幾眼，才認出他是李林。他趴在地上挪動，肚子大的像一隻蛤蟆。他只剩一隻手了，那隻手也只剩下兩根手指，用兩根血淋淋的手指緊緊捏著那塊石頭……」
老李神色驚惶的看著洛雪，說道：「他問我想不想要石頭，只要給他吃的，他就把石頭送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