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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辭舊迎新

  「郡主,不好了,王爺吐血暈倒了」,向來穩重淡定的芹之慌慌張張的跑回煮雨小院。

  彼時暮雲正坐在小書房的桌子上練字,聽到芹之的說的話,丟下狼毫筆,連衣服都來不及整理,就往雲院而去,因為暮青大多數時候是在雲院的書房。

  雲王妃朱雅琪癱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世子暮帆雙眼微紅在門口來回度步,管家良叔著急團團轉,眼睛一直盯著門外的方向。

  向來安穩如僧人般的管家,今日連禮都忘了行看到她進入院門快步而來,「向老在裡面看診,目前情況還不明確,郡主一定要撐住,王府還靠您呢!」

  暮雲看了看坐在石凳上一副失魂落魄,衣衫凌亂的嫂嫂,看了看在卧房門外來回度步的年少侄子。

  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青枝,扶王妃去偏方休息」。

  「帆兒過來坐下,不要在門口轉來轉去,」說完對著暮帆使了一個眼色。

  暮帆看了看安排眾人的小姑姑,看了看坐著像是失了神的母妃,猶豫了一下,走到石桌旁伸手扶著雲王妃:「母妃,先去偏方休息一會吧!父王福壽綿綿,定然能安然無恙的,等向老出來,我再去請母妃過來」。

  看了看暮帆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定下心神,她滿意的點了點頭。

  突然一聲尖叫響起:「王妃」。

  順著尖叫的方向看去,不期然的看到雲王妃已經癱軟在地上暈了過去,暮帆則是抱著自己的母親手忙腳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良叔,快讓人請大夫,」青枝青葉快點把王妃扶進偏房。

  在她的坐鎮與指揮下,眾人有條不紊的,忙碌起來,最後經過大夫診治,說是:「勞心,傷神,好好養著就行」。

  等一切都安穩下來,她坐在雲院的椅子上,看著關閉了一個上午還未打開的正房門,和安安靜靜被兩個丫鬟守著的偏房門,揉了揉額角。

  心想帆兒還小,府中的事情必須有人撐著,就只好勉強打起精神,找來管家良叔:「府中如今這個情況,就勞煩良叔多多費心,該置辦的年貨,該準備的年禮,都提前準備好,這些就按照往年的慣例來置辦就行,其他的等過兩天再說吧」!

  「芹之,今年素月樓和豐收樓的賬冊就交給你和月之了,通知月之從霓裳坊先回來查賬」。

  兮之,你去大廚房,給世子先準備點吃食」,等一切都安排好,暮雲站了起來,決定去找暮帆,過來吃東西。

  偏房裡,暮帆神情慌張的坐在雲王妃床榻旁邊,雙眼含淚的看著昏迷不醒的母親,想著隔壁同樣昏迷的父親,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如何是好。

  暮雲進來看到的就是這個畫面,走過去抱著暮帆,開口說道:「帆了應該堅強一些,莫要讓你父王和母妃擔心,你已經是個大孩子了,走姑姑帶你去吃點食物,這樣才有力氣,去照顧你的親人」。

  十三歲本該無憂無慮的少年,抬起頭看著她說到:「帆兒聽姑姑的話,帆兒一定會很堅強」,說完擼起袖子,擦乾眼淚,跟著她走了出去。

  一日後雲王妃朱雅琪醒了過來,聽聞王爺已經度過危險期,稍稍放心,可是看著昏迷不行的丈夫還是擔心的不行。

  「嫂嫂儘管放心,好好養身體,如果哥哥醒來,看到嫂嫂累倒了,那該有多自責,該有多擔心」。

  雲王妃抬起頭看了看她:「雲兒放心,嫂嫂無事」,等她離開以後,獨自一人坐在床上心想,為了王爺,為了帆兒,為了王府,自己必須堅強,不能再給雲兒增加負擔和壓力。

  這個溫柔小意,總是柔情似水的女人,在這一刻為了自己的親人,強迫自己成了起來。

  十二月二十六這日,昏睡了三日的雲王爺暮青終於醒了過來,經過檢查說是身體大好,以後只要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擺脫帶了三十多年的疾病了。

  雲王妃朱雅琪聽聞丈夫痊癒,當即大喜,病體竟然奇迹般康復了,至此困擾了雲王府多年的問題終於解決。

  暮雲直接小手一揮,每人獎勵兩個月月銀,雲王府眾人面上帶喜,爭相慶賀王爺康復。

  這個除夕將會是雲王府自老雲王過世之後第一個歡天喜地的除夕。

  「郡主,所有的賬冊都查完了」,笑意嫣然的芹之和兮之自門外走了進來。

  「為了獎勵你們的辛苦,本郡主決定了,今日除夕給你們放假,想去哪玩就去那玩,所有開支都給你們報賬」,因為哥哥身體大號,暮雲最大的心事也放了下來,當即淺笑嫣然的對著三個小丫鬟說到。

  「不要,奴婢要陪著郡主,哪都不去」,三人異口同聲的笑著說到。

  「郡主,王爺說晚宴已經備好,問郡主收拾好了嗎?」煮雨小院外管家的聲音響了起來。

  夕陽西下,太陽的餘暉煮雨小院鋪上了一層金黃。

  奼紫嫣紅的花兒在微風中搖擺著枝頭,似乎也在慶賀著新年的到來。

  雲王府的家宴是設在君越閣的三樓,這裡可以看到大半個雲州城。

  暮雲帶著三個丫鬟到的時候,雲王爺暮青,雲王妃朱雅琪,世子暮帆都已經到了,看到她走了上來,暮帆連忙起身君子般的伸出一隻手微笑著請姑姑入座。

  看著略顯冷清的君悅閣,暮雲感到很是奇怪,邊開口道:「大姐最近怎麼都不來府里,往日不來,今日除夕怎地也沒有出現呢!」

  「小姑姑不知道嗎?大姑姑上個月底就隨姑父一家人都搬去京城了」,暮帆連忙微笑著給她解惑。

  「搬去京城,難不成大姐夫升遷了」,暮雲這次問的是暮青,因為這事估計也只有暮青知道內幕。

  「升遷談不上,只是平調」。

  暮雲心想怎麼會突然平調去京城,不過看哥哥一副不願多說的樣子,也就不再問了。

  「姑姑,你看那邊」。

  哇,好漂亮的火樹銀花,兮之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暮雲順著暮帆所指的方向看去,發現是火樹銀花,有些詫異,「王府今年怎麼會想到燃放火樹銀花,」

  「我跟父王說,小姑姑今年壓力太大,母妃也勞心勞力,聽說火樹銀花可以逗女子開心,所以父王就讓管家安排了」。

  暮雲嘴角抽了抽,回頭看去,發現哥哥臉色微紅,像是有些不好意思,嫂嫂和暮帆都一副你還滿意嗎的表情,當即笑出聲來。

  美人一笑千嬌百媚。

  現場突然安靜下來,眾人都有些不敢置信,因為在大家的記憶里,從未看到過她笑的這麼開懷,她的微笑多是禮貌性的微笑。

  「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

  朱雅琪聽了兒子的話,微笑著開口糾正道「帆兒形容的很是貼切,不過能改成雲州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在笑傾人國,就更完美了」。

  「看來帆兒的書沒有白念,今日形容的很是到位」。

  聽了父王和母妃的誇讚,暮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微微發紅的耳朵出賣了他的心情。

  「哥哥嫂嫂就會打趣我,現在把帆兒都帶歪了」,說完后她直接舉起杯子,開口道:「一願哥哥身體康健,二願雲王府蒸蒸日上,三願帆兒多個弟弟妹妹」,說完對著朱雅琪眨了一下眼睛。

  雲王爺暮青大手一揮,「為了雲兒這三個願望,來我們一起幹了」。

  乾杯……

  一家人聚在一起,氣氛溫馨而融洽,時間轉瞬即逝,很快就到了子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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