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 洗臉
在黃秋、黃冬和小黃三人的屍體上雖然沒能找到木小九最想要的東西，也就是那加強版的豹胎易筋丸的樣品，但是總算也不是毫無收穫，起碼找出了些許銀兩、一疊銀票還有一本《狂風快刀》的秘籍。
木小九本以為沈情會走，可誰想到沈情只是遞給了木華一個小竹筒，然後便下了線。過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之後，她便又上了線，然後不知怎麼找了過來。
沈情過來時，木小九正在馬車頂上坐著喝酒，木華則已經鑽進了馬車，準備休息了。他畢竟還是個沒有學過武功的普通人，今天一天折騰下來，他早已經是身心俱疲，累得不行了。
「木華在馬車裡，不知道睡沒睡著呢。你找過來，是有什麼事嗎？」木小九懶洋洋的向沈情開口問道。
沈情一怔，然後撇了撇嘴「你們武功高的人這麼厲害的嗎？頭都不用回就知道來的人是我，你後腦勺上長眼睛了？」
「荒郊野外，以天為被，以地為床，當然要小心些。」
這時候，本來已經快要睡著了的木華也從馬車裡面探頭出來，看向了沈情「嗯？沈情姑娘？」
沈情笑了笑，開口道：「木大俠，加個飛鴿傳書的好友吧。我剛才突然想起來，就想上線加你一下，誰知道卻發現你已經關了好友申請了。我也就只能跑過來找你們了。說起來，木華這段時間會一直跟著你對吧？」
木小九略有些詫異的看向了沈情，直把沈情看的面上一紅，他這才說道：「嗯，木華近期會一直跟著我的。好了，我把好友申請打開了，你加吧。」
沈情有些羞惱的瞪了木小九一眼，給木小九發了個申請之後就直接下線了，話都沒多說一句。木華實在是困得有些迷糊了，還沒反應過來，眼看著沈情都下線過了幾秒了，他才問道：「這是……」
木小九「嘿嘿」的笑了兩聲，也不答話。木華無奈之下，想了想乾脆回到了馬車裡，倒頭下去繼續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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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木華一覺睡醒，已經是第二天早晨了。雖然昨天一天身心俱疲，但或許是多年來食不果腹衣不蔽體，終日不得安寧所養成的習慣，即便已經累成了那樣，木華還是在太陽完全升起來之前就醒了過來。
而當他從馬車裡出來的時候，馬車外面的空地上已經坐了好幾個人了。除了木小九之外，那另外幾個人分別有兩個青年、兩個女子，還有一個穿著僧袍，單從背影看過去就讓人覺得應該很是不凡的僧人。
「醒了？」木小九抬頭看了木華一眼「往那邊走，過了拐角處有一條小溪，去洗洗臉，然後過來吃飯吧。」
隨著木小九的話語聲響起，其他人也紛紛扭頭看了過來。老實講，那一刻木華是有些擔心的，他真的很怕那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中會出現鄙夷和瞧不起的情緒。但是令他感動的是，那些人里沒有一個人的目光中帶有這種情緒，甚至各個都對他報以微笑。尤其是那個僧人，看著他那張臉，感受到他那種令人如沐春風的氣勢時，木華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種極為猛烈的自慚形穢之感。
他有些慌張的避開了眾人的眼神，走向了木小九口中的那條小溪。
清晨這會兒，溪水還有些涼。好在多年的乞丐生涯讓木華早就不在意這些了。他伸出雙手，捧起了一捧溪水，開始洗起了臉。
仔細想一想，上次洗臉似乎已經是……幾個月之前的事情了吧。
最開始剛做乞丐的時候，因為擔心被人發現，他不但不去洗漱，還故意的把自己弄得越臟、越邋遢越好。直到逃出了江南一帶之後，他才開始重新收拾自己。本想著找個營生讓自己賺些銀兩，畢竟雖然自己被貶官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但是又不可能誰都知道自己的長相。可誰成想，後面幾經動亂，折騰了好幾次，他身上沒有銀子，去做那些出力的活也沒那個身體，幾次終於有機會想要去衙門自薦又都被門口的差役理都不理直接趕出來。
到後面，他終於放棄了，並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乞丐。時不時的遇上些什麼事，就要被迫換到另外一座城，直到距離杭州越來越遠，甚至到了南詔境內。
等到那一年多的大動亂過去了之後，他才頹然的發現，自己身處南詔，距離江南何止千百里路之遙？那時候，他甚至險些放棄一切，安安心心的留在南詔，一邊乞討一邊等待機會，說不定還能憑藉著學士混個一官半職，總算下半生無憂。
可他過不去心中的那道坎。
所以他開始一邊乞討，一邊向江南一帶前行。
這些年裡風餐露宿，連活下去都是個問題，洗漱？
木華又用力地在臉上搓洗了兩把，洗下去了臉上的一些塵垢。只是他畢竟太久沒有收拾自己了，臉上的鬍子都已經打結成綹了，臉上的泥垢和血污更是出乎意料的多。
他猶豫了一下，閉上氣，把臉沉入到了溪水之中，同時用手不斷的在臉上搓洗著。一點點的污垢從他的臉上脫離，然後順著溪水流走。
片刻后，等到他實在憋不住這口氣了，他才終於把臉從溪水中抬起，然後看向了溪水中的倒影。
一張依稀可以辨認出來的臉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木華髮誓，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容易流淚的人，甚至於在他以前的幾十年裡，加冠之後，他流淚的次數可以說是屈指可數了。
然而此時此刻，他突然又有了想哭的衝動。
上次洗臉是在三個月前，那上一次不帶負擔、沒有憂慮的審視自己這張臉，又是在什麼時候呢？
不記得了，木華甚至都快要忘記自己真正的樣子了。
他又開始奮力的搓洗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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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那大叔怎麼去了這麼久啊。」李小白有些疑惑地嘀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