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五十七章 刀尖
「都看我幹嘛?」木小九看著周圍那一圈目光,忍不住失笑著說到:「走吧,跟著一起去。」
崔漁和李小白、南羽星同時起身,走向大廳之外,即墨聞人和聞人即墨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同時從對方眼中看出了幾分蛋疼,但是問題是事已至此,就算他們兩兄弟不想去,也必須要跟上了。
陸陸續續的廳堂內的其他人都走了出去,一時間,偌大一張餐桌旁邊,竟然只剩下了木小九和小公子兩人。
這會兒,小公子依然還是像個蔫了的鵪鶉一樣,耷拉著個腦袋,是不是的抖上一下,任憑木小九怎麼看她都不敢抬起頭來跟木小九對視一眼。
雖說這位小公子也不是什麼簡單的人物,可是以木小九如今這般武功、地位,再加上那修羅地獄一般的殺意和種種負面情緒,在這種惡毒的侵蝕之下,她能夠勉強保持著心神沒有崩潰,其實已經著實算是難得了。
「哎……」木小九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好好一個姑娘家,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小公子的身體又顫抖了一下。
木小九將手中酒杯斟滿,然後輕輕一推,那酒杯便落到了小公子的面前。
「喝了吧。」
留下了最後一句話,木小九也再無心多言,起身邁開步子朝著外面走去。
直到木小九走後足足過了盞茶時間,小公子才終於鼓足了勇氣拿起那杯酒。然而,在握住酒杯的那一刻,她卻突然愣住了。
酒杯……是熱的?
她愕然看向手中的酒杯,卻沒再多想,而是直接舉起杯子,將其中的酒水一飲而盡。
一股暖流自咽喉為起點,緩緩下落,最終歸於腑臟,隨後,暖流之中所蘊含的純陽真氣化開,於頃刻之間貫通了小公子的經脈。
「呼……」小公子不由自主的緩緩吐出了一口氣,然後怔怔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片刻之後,她失聲痛哭了起來。
…………
…………
玩偶山莊後院的花園之中。
哥舒天在帶著眾人七扭八拐的穿過了彎彎曲曲的園林之後,最終停在了這座位於花園角落的假山之前。
「諸位猜的不錯,真正的玩偶山莊,就在這座假山之下。」哥舒天回頭環顧了一眼眾人的表情「前面這一座,其實更應該叫做原本的玩偶山莊。」
「哦?天公子果然厲害。」木小九贊了一句「那麼,我其實還挺好奇的,你為何剛開始的時候讓替身出現在我們的面前,隨後卻又有恃無恐的主動現身,還將我們帶到了這裡呢?」
哥舒天剛剛開口欲言,一個僕人卻面色慌張的小跑著來到了哥舒天的面前。
就在那僕人想要小聲說話的時候,哥舒天看了一眼木小九平靜的雙眸,突然半是不服氣,半是得意的對那僕人揮了揮手「沒事,反正也瞞不過木島主的耳目,你大方說吧。」
僕人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敢再多說些什麼,而是老老實實的照辦了「莊主,少莊主她……走了。」
哥舒天臉上的表情突然完全僵死。
「走了?什麼叫走了?」
僕人偷偷瞄了一眼哥舒天的表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咽了口唾沫,然後吞吞吐吐的說到:「就是……走了,什麼都沒說……」
「砰!」
哥舒天突然翻臉,抬手一掌直接拍向了那僕人的腹部。好在先前一直緊緊盯著他的南羽星反應及時,快去上前,一手將那僕人推出去了十步有餘的距離,另一隻手與哥舒天對了一掌。
以南羽星自己之力,自然不會是哥舒天的對手。雖然哥舒天是突然出手,而且也沒有運足功力,但南羽星還是被哥舒天這一掌給擊退了數步。
「哼!」哥舒天冷哼一聲,目光如電,徑直瞪向了南羽星,身上殺意也毫不客氣的向著南羽星籠罩了過去。
「咳……」木小九突然清了清嗓子。
「天公子好大的殺意,好大的威風啊。」
不知道為什麼,木小九本能的覺得,哥舒天現在似乎並不是在唱空城計了。
但是,他也不好斷言哥舒天現在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葯。
只是隱隱約約的,拿哥舒天作為李小白和南羽星兩個徒弟的磨刀石這件事,已經有些不靠譜了。
所以他才突然站了出來。
果然,在木小九出聲之後,哥舒天面色微變,那殺意也如同退潮一般,漸漸淡去。
只是南羽星卻依然沒有放鬆戒備,左手不知何時已經收回到了袖子里,顯然是已經準備好了隨時出刀。
而另一邊,李小白也已經面色不善的握住了手中寶劍的劍柄,劍意升騰,驚的離他最近的聞人即墨和即墨聞人這對兄弟忍不住遠遠退開到了一旁。
哥舒天再敢有什麼異動,李小白絕對會毫不猶豫的直接拔劍出鞘,上前支援南羽星。
「天公子,開門吧。」漸漸失去了耐心的木小九目光淡漠的看了哥舒天一眼,彷彿正在看一個死人一般。
在木小九的注視之下,哥舒天忍不住身子一顫,整個人顯得都有些不太好了。
他在猶豫。
猶豫的點有兩個,一個是到底要不要開門,一個是自己要不要趁現在跪地求饒,求木小九放自己一條生路。
這兩個點看似風馬牛不相及,但實際上,卻是息息相關。因為他毫不懷疑,在自己幫木小九等人打開機關之後,木小九等人只要一經確認這裡是正確的地方了,他的小命似乎也就差不多到了該完結的時候了。
而自己要等的人,卻到現在都還遲遲沒到。
毫無疑問,這更進一步的削減了哥舒天心頭那難得的鎮定。畢竟他究竟能不能把空城計唱成請君入甕,可是完全在於他指望的人到底能不能到的。
更何況,從木小九現在的反應來看,空城計估計已經被他看清個八九不離十了,這手請君入甕只怕多多少少也讓他看出來了不少……
難啊,哥舒天現在只覺得自己就是那種走在刀尖上的舞者,步履維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