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三章:糊塗
宋徽宗也輕輕拍手,道:「高愛卿吟的這首詩不錯,這首韓愈的《早春呈水部張十八員外》,在這裡吟,似乎有些不好吧?」
「微臣才疏學淺。」高俅抱拳道。
「呵呵,無妨無妨。下面,還有誰有這個雅興?」宋徽宗問道。
「我來。」一旁的高衙內也要顯擺顯擺。只不過他一出口,就爆出了他的本性。
「黃四娘家花滿蹊,
千朵萬朵壓枝低。
留連戲蝶時時舞,
自在巧鶯恰恰啼。」
一首吟完,宋徽宗和高俅都是微微皺眉,一聽這詩,就知道這人肯定不是什麼正經人。高俅側目,怒狠狠的瞪了高衙內一眼,本洋洋得意的高衙內,被義父一瞪,也不敢說話了。
一時氣氛有些尷尬,朱明見狀,跑了出來。他對宋徽宗說:「皇上,奴才可否也吟一首?」
「大膽奴才,你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么?一個太監也想要吟詩作對?」高俅在一旁喝道。
哪知朱明卻根本不搭理他,眼睛一直望著宋徽宗。心裡卻在咒罵高俅,你丫才是太監,你全家都是太監。
宋徽宗剛剛聽自己的女兒說過朱明救她的事情,現在又看到朱明毛遂自薦,也想要吟詩一番,便笑著點點頭,道:「呵呵,好。朕就准你吟對一番,看看你的功底如何。」
朱明微微一笑,自信滿滿的說了出來。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
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
何日平胡虜,良人罷遠征。」
這是唐代詩人李白的一首《子夜秋歌》,朱明吟這首詩的主要意思就是告誡宋徽宗,胡人已經來犯。國家不應該在採取議和為主,要發起攻勢,打退胡人。側面也批判了宋徽宗的無能。
果然,高俅聽完立馬怒火衝天,他指著朱明的鼻子怒罵道:「你個狂妄之徒,竟敢這樣批判皇上!來人啊,給我拉下去,斬了!」
「高愛卿!」宋徽宗也喝道。高俅連忙意識到,這裡是皇宮,自己旁邊是皇上。自己這樣屬於大不敬。於是連忙跪地,驚慌失措的說道:「皇上,臣罪該萬死,請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哼!」宋徽宗冷哼一聲,也不管他。轉身對朱明說道:「你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呢?」臉上毫無表情。
朱明也知道自己觸犯了皇上,不過看到宋徽宗就要把國家給敗了,也不管那麼多,壯了壯膽子。說道:「皇上,奴才意在希望皇上清醒,不要再受奸人讒言,要不然,到頭來大宋就會大禍臨頭的啊。」
「放肆!」宋徽宗這次也是憤怒了,他沒想到一個小小的太監,都敢這麼說自己。他對左右侍衛說道:「來人,把這個大膽的太監押入天牢,聽候發落。」
徽宗並沒有把他直接殺死,而是押入天牢,是看在朱明曾經救過趙瑚兒的份上。
朱明被侍衛帶走,高俅本想向宋徽宗引薦高衙內的。但見事情成了這樣,也帶著高衙內匆匆走了。
看到父皇發怒,朱明被押入大牢,趙瑚兒一時手足無措了。她慌亂的走向宋徽宗,顫聲說道:「父皇,小賢子不是有心的,求您放過他吧。」
宋徽宗看趙瑚兒急成這個模樣,不由疑惑,便問道:「女兒,他只不過是個太監罷了,你怎麼會急成這個樣子?你以前不是最恨太監的么?我記得,你宮中的那幾個太監,不都被你打死了。」
趙瑚兒注意到是自己失態了,忙冷靜冷靜情緒。拉著宋徽宗的衣襟搖擺著:「父皇,小賢子不是救過您女兒一命嘛,再說,他也沒犯什麼大罪,就只是說了幾句不該說的話而已。您至於發這麼大的火嗎?看在女兒的份上,您就饒了他吧。把他逐出宮,流放,怎麼都行,就是不殺他成嗎?」
「咦?」宋徽宗不禁疑惑了,「你怎麼對他那麼上心?」
「因為他救過我。」趙瑚兒道,眼神卻閃爍了一下。
「真的只是因為這個么?」宋徽宗狐疑的看著趙瑚兒。
「真的.……」趙瑚兒囁嚅道,又想到朱明與自己在房中的種種,小臉不禁紅了起來。
宋徽宗把趙瑚兒的所有都看在眼裡,宋徽宗是什麼人?花叢高手,任何一點細微的動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此時他心裡也猜上來個七八分了,不過卻又不敢確定。心中有些憤怒,問趙瑚兒:「你是不是和那個小太監有什麼事情?!」
「沒,沒有。父皇您想多了.……」趙瑚兒急忙辯解,不過臉上的紅暈因為著急又加重了一分。
宋徽宗看女兒這表現,心中已然確定,他很是嚴厲的呵道:「到底有沒有什麼?如果你不說,我立刻就殺了他!」
「不要!」趙瑚兒聽聞父皇要殺死朱明,一時激動,喊了出來。
「唉!」宋徽宗長嘆一聲,說道:「女兒,你是不是跟那個小太監有什麼事情?你告訴父皇,父皇不會怪罪於你的。」
趙瑚兒此刻心中百感交集,她不敢告訴父皇。自己和朱明的事情,以父皇的脾氣,如果知道了,肯定會大發雷霆,處死朱明的。可是如果不說,父皇也一定會處死朱明。她的內心劇烈掙扎著。最終,她決定了,橫豎都是死,那就賭一次吧。
趙瑚兒抬起頭,望著宋徽宗。堅定的說道:「父皇,其實小賢子本不是個太監,他和女兒已經有夫妻之實,如果您要殺他,就連我一塊殺了吧!」
「啪!」
宋徽宗已然心中猜出,但是聽到趙瑚兒親口說出來,還是忍不住暴怒了。他憤怒的指著趙瑚兒,吼道:「混賬東西!你堂堂一個公主,竟然和一個太監在一起!傳出去了,你的顏面何在?!大宋皇室的顏面何在?!為了一個小小的太監,你竟然這麼著急。我怎麼生了你這個不孝女!」
「你打我?你從小到大都沒有打過我,現在竟然打我?太監怎麼了?他本來就不是太監,我喜歡他就是喜歡他!如果你要殺了他,請您先殺了我!」趙瑚兒淚如雨下,捂著臉抽泣道。
「你!!!」宋徽宗被趙瑚兒氣得直發抖,他沒想到趙瑚兒的性子那麼烈。沒辦法,他只好一甩衣袖,回宮去了。
整個御花園裡,只剩趙瑚兒一人孤單的身影。她獃獃的站在那裡,嘴裡念叨著「朱明,朱明……」此刻的她徹徹底底的感覺到了無助。她想到兩人剛認識到現在的點點滴滴,想著那壞壞的笑容。心裡痛苦至極,她蹲在了地上。不知所以。
這時候,天下起了瓢潑大雨,雨水打濕了趙瑚兒的身體,她的臉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
老天,您也流淚了么?您也可憐我么?呵呵,最愛的父皇,也會打我。我是沒人疼愛的孩子。趙瑚兒心裡想著。
忽然,一把雨傘出現在了趙瑚兒的頭上,遮住了那任意敲打她的雨水。
趙瑚兒抬頭,見宋徽宗親自撐著一把傘,憐愛又無奈的眼神正望著自己。
「父皇。」趙瑚兒輕聲喊了一下。
見女兒這般模樣,宋徽宗也於心不忍。他嘆氣道:「唉!女兒,剛才是父皇不好,父皇不該打你。至於那個朱明,就把他逐出宮外算了,我不想我的女兒,再因為他而受折磨了。」
「真的嗎?父皇,您偲說真的嗎?!」聽到宋徽宗這話,趙瑚兒喜出望外。她連忙起身,抓住宋徽宗的手,不停地搖晃著。
「你說是不是真的?你若不信,那就算了唄。」宋徽宗此時還小小的幽默了一把。
「恩恩,父皇,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帝皇,最好的父親。」趙瑚兒破涕為笑,一把抱住了宋徽宗。
最好的父親,應該是的。但是最好的帝皇,卻不是啊。宋徽宗不由想到,苦笑著搖了搖頭。
兩人又在院中商議了半天,在趙瑚兒的軟磨硬泡之下,宋徽宗終於答應,給朱明一個小縣官噹噹,不過只是暗地裡的,有聖旨,但不能稱是宮中的人。
次日,朱明被人從大牢帶出。在一處宮殿里秘密會見了宋徽宗。當聽到宋徽宗不但不怪罪自己,而且還要任命自己為澤康縣縣令的時候,朱明不禁傻眼了。心道這唱的是哪出啊?無緣無故的因禍得福。還是令朱明欣喜不已的。
接過聖旨之後,朱明來到了趙瑚兒的宮中。
趙瑚兒見他回來,高興的撲了上去,在朱明的肩膀上狠狠的咬了一口。朱明疼的直嚎,卻聽趙瑚兒說道:「朱明,你就要去澤康縣走馬上任了,我還真有些捨不得你呢。這一口,是你欠我的,你要記住我。不能在那裡沾花惹草的。若是讓我知道了,我一定帶著禁衛軍殺過去,把你碎屍萬段!」
朱明心中明了,原來是趙瑚兒替自己求的情。他深情又嚴肅的說道:「公主,你給我的,我一輩子都報答不完!你放心吧,我一定老老實實的!」
聽了朱明的話,趙瑚兒像吃了蜜一般,她說道:「好啦!誰要你的報答,只要你對我好就行了。時間也不早了,你收拾收拾,我帶你出宮。」
「嗯。」
兩人收拾好之後,又到了慕容家。艾靈柔看到朱明的到來,也是欣喜不已,當聽說朱明要去澤康縣走馬上任的時候,非要吵吵著跟著去。朱明實在沒有辦法,只好帶著她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