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身世秘密
話音落下不久,書房的燈突然熄滅,房間陷入到黑暗之中。
緊接著一道人影從窗戶竄進,撲向宋征遠所站立的位置。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只聽到打鬥聲響。
雖然看不到,但通過打鬥的聲響,也能猜到有多激烈。
交手有上百招的時候,打鬥陡然停止了下來,書房內也重新亮起燈來。
通過昏黃的視線可以看清,屋內除了宋征遠之外,另外一人竟然白天見過的長公主。
「殿下。」宋征遠行禮。
穿著夜行衣的長公主放鬆了下手腕,在椅子上大咧咧地坐下,「百招內不分輸贏,看來這些年你並沒懈怠啊。」
「都是殿下讓著。」宋征遠拱手。
「我幹嘛要讓你?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長公主嗤了聲,「許多年不見,怎麼你也學的虛頭巴腦的。」
深知長公主脾氣的他,只是應著。
「宋老三,我問你,那孩子是怎麼回事?」長公主直接開門見山。
宋征遠愣了一下,露出一副茫然的樣子,「什麼怎麼回事?不知道殿下指的是什麼?」
「裝,還給我裝。」長公主凌冽的眼神掃過去。
宋征遠依舊不動聲色。
「好,好,我一早就知道你宋家老三是個穩得住的,也難怪她會託付給你。」長公主繼續死盯著他。
「殿下說的我就更聽不懂了。」
長公主猛拍桌子,「好你個宋老三,都這個時候你還給我裝蒜,你以為我不敢怎麼著你嗎?我告訴皇兄,你定遠府今晚就要夷為平地。」
宋征遠眼睛閃了閃,還是說,「我確實不明白殿下在說什麼,殿下要告訴皇上什麼,也不是我能管得了。」
「你……」長公主氣的頭頂冒煙,「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個叫宋諭的孩子是榮妃的,是我皇兄的女兒,大榮朝的公主。」
宋征遠說,「殿下可真會說笑,榮妃的孩子早就死了,而且宋諭是我兒子,怎麼成了女兒?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莫不是殿下喝多了?要不要我把那個孩子給你檢查下。」
「我檢查過了。」長公主死死地盯著他。
「那他是個女娃嗎?」
「他不是。」
「那殿下就不要再說這樣的話了,讓有心人聽到,我定遠侯府又要被皇上猜忌了。」
「你還怕皇兄?我看你一點都不怕,膽子大的很呢。」長公主冷哼了聲。
宋征遠只是垂首聽著,一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你……」想從他身上找出破綻的長公主氣的想踹他。
「殿下若沒別的事,還請……若被人看到對你我都不好。」
「你以為我愛呆在這裡,若不是因為……我才懶得看你這張臭臉,又臭又硬,她還說你穩重靠譜,照我看是榆木疙瘩。」
無論長公主說什麼,宋征遠都不吭聲。
「真不知道怎麼說你和你父親,那些人殺了榮妃還弒君,你們居然還站在他們那邊?」
宋征遠忍不住邊界,「榮妃未必是他們殺的。」
「怎麼不是?各方的證據都指向了他們。」
「殿下親眼看見的嗎?」
「我沒有,但證據確鑿,好,拋開這點不談,但弒君這點呢?」
宋征遠嘴唇蠕動了下。
長公主打斷他,「你是不是想說弒君也有隱情?」
宋征遠說,「有些事不用我說殿下心裡也清楚,他們不可能殺了榮妃,她可是宗主的女兒。」
「宗主不會殺了她,但下面的人不會?」
「我相信不會。」
「你那腦子能相信什麼?」長公主氣急敗壞,「仇恨面前什麼事做不出來。」
「我雖然沒你們聰明,但我認為不會,武玄的人不可能殺榮妃,這裡面肯定有隱情,有時候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
「那在你看來弒君也有隱情了?」
不說話,也就等於承認。
長公主說:「多年前是這樣,多年後還是這樣,我就知道今天來的結果是這樣,不過還是想試探下,沒想到依舊是失望……」邊說邊往門口的方向走。
只是走到一半,猛然迴轉了身,一臉驚訝,「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宋征遠莫名其妙。
「你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剛才你說的。」長公主上前按住他的肩膀,突然哈哈大笑起來,好在他的書房都不許人靠近,否則必讓人懷疑他房中藏了女人。
「是,我剛才是說了這句話。」
長公主猛拍他的肩膀,「榮妃曾跟我說過,南晉的蠱毒之術玄而又玄,她說她曾碰到過一種迷惑人心的蠱毒,能混淆性別,男人可以讓看到的人以為女人,女人可以讓看到的人以為是男人。」
宋征遠的瞳孔逐漸縮小,額頭滲出冷汗,乾笑兩聲,「這怎麼可能?那有那麼神奇的東西,我沒見過,反正我不信。」?
長公主卻斷定,「那孩子身上必有,你和那孩子表現的毫無破綻,可越毫無破綻越讓人懷疑。」
宋征遠面如死灰。
長公主說:「我皇兄不敢往那兒想,那是因為他沒聽說過那種蠱毒之術。」
宋征遠閉了閉眼,懊惱地一拳砸在桌上,「都怪我多嘴,否則……」
「否則什麼?你怕別人知道?只要我不說別人是看不出來的,放心吧。」長公主凝望他一會兒,「沒想到她如此信任你,竟把孩子託付給你。」
宋征遠卻問她,「你現在還認為你是對的嗎?」
長公主頹然坐了下來,「既然那孩子還活著,被她使計偷換了出來,那她肯定一早就知道即將發生什麼,那若不是武玄的人殺的,那會是誰殺的?」
宋征遠搖了搖頭。
沉默了會兒,長公主突然起身,「我要去看看那個孩子。」
「別去。」宋征遠拉住她,「那孩子身邊的人武功不低,會被發現的。」
「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長公主愣怔。
宋征遠搖頭。
「什麼不知道或許才是最好的,他一直問我,我都沒告訴她。」
「好什麼啊?前段時間差點被人陷害,還有那身子都弱成什麼樣了。」
說到這個,宋征遠就一肚子氣,「還不是因為六皇子,若不是救他也不會傷成這樣。」
長公主倒是聽說過一些,嘆氣,「這是冥冥之中啊。」
宋征遠很不以為然。
最終宋征遠也沒扭過長公主,還是把她悄悄領到了宋諭的院子,院子里燈還亮著,兩人站在樹上,遠遠地望著。
這個時候很多人都睡下了,可那孩子沒有,桌子上擺了很多瓶瓶罐罐,也不知道和那侍女在搗鼓什麼。
正想伸頭看清楚些的時候,那侍女突然朝樹上望了過來,兩人趕緊隱身。
等侍女轉回頭,長公主這人才轉過身,「好高的警覺性,那裡找來的?」?
宋征遠說,「應該是靈淵的人。」
「靈淵?哦,我想起來了,她是曾儀的徒弟,我還正想問你呢,她怎麼會被曾儀式看上?那人在靈淵的地位可不一般。」
宋征遠望著院中,幽幽地說,「這可能是你說的緣分吧。」
「這孩子的運氣倒是不錯。」長公主並沒多想,「當然了,天資聰慧也是主要原因,不虧是那人的孩子,就是這身子太弱了,要好好調理才行,對了,她身子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宋征遠說:「她說她師傅在外尋葯,說很快就能回來。」
長公主長出了口氣,「那就好,有曾神醫看顧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宋征遠扭頭,想說什麼可最終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