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葯人
第143章 葯人
「妹妹,你方才不是還說,王爺只喜歡王妃一人嗎?」秀木能理解秀蘭的心思,只是覺得此事不大可行。
「此事……要看天意。」秀蘭轉了轉眼眸,眼底浮現出一抹狡黠。
天色大亮。
微風從窗欞吹入,吹拂著床幃,睡榻上的兩人筋疲力盡地依偎在一起。
「王爺為何忽然要去北境?」趙霜微閉雙目,一點兒力氣也沒有。
「北涼國陳兵北境,我打算去看看。」楊暄微微蹙眉。
「北境不是有寒倉軍鎮守?十年來都沒有出過岔子,這回是怎麼了?」趙霜低聲問道。
「依芙蕾臨死前告訴我,北涼新帝不知從哪裡學來的邪術,將滇西奴隸培養成了一支刀槍不入的『葯人兵團』,用邪術煉製葯人需要三個月,到本月月底,最後一批葯人就會煉製完成,到時候北涼鐵騎就會跟在葯人兵團身後揮師南下,直入上京,」透過淡黃色的帷幔,楊暄望著窗口的陽光,輕撫她的長發,「蕭彥是想讓依芙蕾在楚州刺殺我,然後發動南侵,則大周軍隊必然如同一盤散沙,不攻自破。」
「葯人?」趙霜在腦海中搜索著這個詞,微微睜開眼睛道,「王爺,依芙蕾可有說那些葯人的弱點如何?」
她從前在師父的藏書中讀到過關於葯人的隻言片語,但是煉製一個葯人尚且不易,如此大規模的葯人兵團,聞之就讓人毛骨悚然。
「沒有,只說是那些葯人刀槍不入、神志不清,只知道攻擊對手。寒倉軍只怕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我擔心那葯人兵團一旦成型,寒倉軍毫無準備,會全軍覆沒,北境大片國土又將落入北涼國口中。」楊暄見她掙開眼,輕撫她的頭髮道,「你也別太擔心,萬物相生相剋,葯人兵團再怎樣厲害,總有克制之法。我打算先派人給寒倉軍送信,再帶一列精兵親自去北境看看。」
「煉製葯人的邪術我曾經在師父的一本藏書中看過,那邪術有傷陰德,一般的術士都不會用,除非是……」趙霜忽然眯起雙眸,眨了眨蝴蝶翼似的長睫,「除非是施術之人的修為和福澤極為深厚,才可能承載此術。蕭縱橫已經被抓了,師父他在滇西採藥,北涼國中還有哪位術士,能行此數?」
天下術士都是同行,知名的不過那麼幾個,相互之間雖然不能說是知根知底,可也互相研究過,趙霜倒是好奇北涼國中有哪個術士竟如此厲害。
「霜兒,你別為此事耗費心神,征戰衛國是我們男人的事,」男子沖她微微一笑,墨玉般的眸子里映著她的影子,「你只管留在滇西,我讓徐守保護你。」
「留在滇西?」趙霜詫異道,「不回上京了?」
「上京距離北境太近,我擔心萬一城破……」楊暄頓了頓,又道,「只是以防萬一,你留在滇西等我的消息,等到我平定北境,再回上京。」
「我……我想跟你一起去!」聽聞他要走,她忽然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抓心撓肝,讓人渾身不舒服。
男子翻身,又壓在她身上,兩人都還未著衣物,氣氛曖昧,「你捨不得我?那我便多疼疼你……」
趙霜無奈,每回跟他說正經事的時候,他都是以行動代替言語。
臨近傍晚。
枯葉居中早早點燈,桌案上擺著一桌美食。
趙霜穿了一身藕色衫裙,正坐在桌案前用膳,折騰了半天,累得腰疼,餓得能吃下一頭豬。
男子從凈室中出來,穿了一身玄色綉鶴錦緞常服,已經梳好了頭髮,又是那副冷情淡漠、清心寡欲的姿態。
「剛才跟你說的事,到底行不行?」趙霜一看他這副高冷的樣子就覺得太具欺騙性了,不了解的人肯定以為是自己先動的手。
「哦?什麼事?」楊暄坐到她身邊,修長手指乾淨利落地掰下一隻鴨腿,見她虎視眈眈盯著自己,又將鴨腿默默放到她的碗里道,「你說去北境的事?」
「昂。」
「不行。」男子斷然拒絕。
「為何不行?」趙霜轉頭又拉著他的衣袖,楚楚可憐地懇求道,「王爺帶我去。」
楊暄見她這副模樣,哭笑不得,拉開她的手,「帶了你去,我還怎麼打仗?我的意思是……要分心保護你啊……」
「我會術法,不用你保護。」她又挽上他的手,恐嚇道,「我方才算了一卦,你此次去北境是凶卦,我跟著你能給你當軍師。」
「凶卦……」男子斂起笑意,蹙起眉頭道,「那更不行了,你就呆在楚州城等消息。若是實在不放心,就像上回一樣,做一個銅錢手串給我。」
「那銅錢手串只能對付修為比我低的邪祟,若是遇到高人攔路,就不行了。」趙霜憂心地望著他道,「依我看,那些葯人中的不是普通邪術。既然刀槍不入,像你這樣的凡夫俗子根本沒法傷到他們,我擔心你不是對手……」
「吃你的飯吧,其他的事以後再說。」楊暄將鴨腿推給她,端起碗吃了幾口,又望著窗外道,「回頭我讓徐風把那個千里傳音鏡送過來。我走了以後,咱們還可以對著鏡子說話。你若是找到了破解藥人的辦法,就通過那千里傳音鏡告訴我。」
見他油鹽不進,趙霜只好低下頭啃鴨腿。
二人一整天就只吃了一頓飯,因此吃了許久,才讓香夏和秀蘭進來收拾。
「稟王爺,王妃,徐二公子和冰姬姑娘在外求見。」收拾完了桌案,秀木低著頭進來通傳道。
楊暄看了一眼身旁的女子,想問是不是趙霜約的冰姬,見趙霜搖頭,才朝秀木道,「讓他們進來吧。」
徐寶定是有事求見,又因為依芙蕾的事,怕攝政王發怒,所以讓冰姬陪著他一起來。
「見過王爺王妃。」二人進來行了禮,趙霜便讓他們在圓凳上坐下,又命香夏去上茶。
徐寶今日一身素色長衫,頭髮半束,頭上梳了一個簡單的髮髻,氣質乾淨飄逸。
「徐二公子怎麼來了?」楊暄冷淡地看了那素袍公子一眼。
「回王爺,昨夜火葉泉中發生的事,實在是徐家之恥,徐寶替母親賠罪!」徐寶聞言,趕緊站起身,朝他拱手作了一揖道,「父親讓在下來……將千里傳音鏡獻給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