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趁虛而入

  第255章 趁虛而入 

  用過午膳后,早就安排好的乳娘和丫鬟又給楊允洗了個澡,轉眼間從一個髒兮兮的野孩子變成了個白白凈凈的小公子。 

  「什麼?鴻鵠被人救走了?」趙霜剛剛哄著楊允睡下,回過頭來幫楊暄更衣,「是什麼人能從你和憑風手中救走鴻鵠?」 

  楊暄和憑風的武功都是上京城中數一數二,何況還帶著眾多軍士。 

  「當時天色太黑,我看不清楚,」楊暄換上一件月白圓領常服,扶著她走到睡榻旁,二人一邊看著搖籃中正在熟睡的小傢伙,一邊說著悄悄話,「不過我覺得……那步法……好像是你師父。」 

  「清無?不不,是乘靈!」趙霜恍然大悟,隨後又憂心忡忡,「師父將鴻鵠救走,不知道會不會又給她重做一副仙體。師父真是偏心!當年鴻鵠害我的時候他怎麼不救我?如今鴻鵠有難,他就出手了!」 

  「若是乘靈就此將鴻鵠收走,讓她不再為禍人間,倒也算做了件好事,」楊暄拉著她躺下,「午睡一會兒吧,你如今懷著身孕,昨夜又因為那陳揚帶人來府中鬧事,也沒有睡好。」 

  「說起來陳揚真是可惡,他明知道你不在府中,卻來挑事!」趙霜靠在他的臂彎里,「幸好我如今法力還未全失,幾個區區武士還不是我的對手。」 

  「我將明景和毛虎都留在王府和國公府周圍戒備,就是給你用的,你為何不敢用?」楊暄揉著她的頭髮道,「你懷著身子,何必親自動手?」 

  「陳揚手握太后懿旨,若是讓毛虎和明景動手,不就是反了?」趙霜翻了個身,尋了個舒服的睡姿,午後陽光透過薄紗帘子灑在她臉上,「你自然是不怕,可明家和毛家呢?還有章老將軍如今是毛虎的親家,說不定也要受牽連……」 

  「瞻前顧後……」楊暄微閉雙目,神色肅然,「他們要逼我反,這不過……早晚的事。你別為這事勞心傷神了。」 

  「阿淘回到我身邊,我總算是放心了。」趙霜安心地躺在他的臂彎里,很快便昏昏欲睡,忽又想起了李氏,「母親的事……你打算怎麼辦?」 

  楊暄沉默了許久,才緩緩開口道,「父親說他會處理的,這段時日朝中局勢複雜,他說不用我分心。」 

  「嗯,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儘管開口。」趙霜說著,便靠著他睡著了。 

  ~~ 

  天色熹微,永昌侯府。 

  一個黑色的身影無聲地摸進了寢房內。 

  「什麼人?!」帳中一個身穿白色中衣的男人猛地坐起身,驚聲問道。 

  他懷中的女子香肩微露,猶在沉睡,被這動靜嚇醒,抓住男子的手問道,「侯爺!是不是夫人她……」 

  「是我啊……月藍。」窗前的醉翁椅上不知何時多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房中漆黑,人影戴著兜帽,沐浴著朦朧熹微的晨光。 

  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帳中的女子瞬間花容失色,縮在男人懷裡求庇護,「侯爺!侯爺救救奴婢!」 

  「夫人!你怎麼……你不是……他們說你被攝政王打落了懸崖……」陳揚一時語無倫次,支支吾吾道,「不不,又說是有高人救走了你……」 

  陳揚心裡直呼倒霉,鴻鵠失蹤,他剛剛才放縱兩日不到,竟然就被抓個現行。 

  「我掉落懸崖,你有沒有派人去尋過我?」鴻鵠此刻,心中微苦,似乎感受到了一絲當年白鷺所受的痛楚。 

  然而她很快便沉了堅定的目光,捏緊了醉翁椅的扶手。她不是白鷺,她絕不會讓當年發生在白鷺身上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 

  「夫人你……你武藝高強,又何須我去救?」陳揚擦了一把額上的汗,推開懷裡的丫鬟,手忙腳亂地尋找外衣,「你沒事就好,回來就好!」 

  「陳長生!」鴻鵠提高了音量,聲音更加嘶啞猶如二胡弦斷,刺的人耳膜生疼,「我為你一統天下費盡心力,你卻在此與一個丫鬟偷情?」 

  「鴻鵠!鴻鵠我只是……喝醉了啊,」陳揚又指著身旁的月藍道,「都是這丫頭自己爬上了我的睡榻,我根本就不知情!」 

  「侯爺!侯爺你怎麼冤枉我?」月藍早已驚恐得滿臉淚痕,連衣裳都來不及穿,就急忙爬下睡榻,朝那披著黑色斗篷的女人磕頭求饒道,「夫人,奴婢沒有!奴婢真的只是伺候侯爺更衣,是侯爺他拉著奴婢不讓走……」 

  黑暗中,鴻鵠望著眼前的男女,似乎想起了些什麼。當初陳揚是如何背著白鷺與自己偷情,又是如何對著白鷺甜言蜜語,讓她深信不疑。 

  陳揚與月藍的事,她其實早有懷疑,不過不曾求證罷了。 

  作為一個女人,鴻鵠雖然心腸歹毒堅硬,卻有著其他女人同樣的弱點。她怕輸,怕被人奪去驕傲和尊嚴,更怕一顆真心被踐踏。所以即便月藍在她面前多次暗示,陳揚的舉動極度可疑,那層窗戶紙,她始終不曾捅破。 

  「侯爺,我身受重傷武功全失,又是這般模樣……」鴻鵠的聲音小下來,縮在斗篷里彷彿一隻弱小的雛鳥,「且我體內有不死葯在,將來只怕也不能有子嗣,侯爺要納妾也是人之常情,鴻鵠絕不敢有異議。」 

  「鴻鵠!你說的是什麼話?我何時說過要納妾了?」陳揚找到了外衣,穿好衣裳,一把掀開帳子,義憤填膺道,「都是這丫鬟自作聰明,我絕無此意!」 

  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鴻鵠即便是身受重傷,隨便拿一個毒藥出來也夠他死好幾回的了,她方才不過是試探自己,陳揚可不傻。 

  跪在地上的月藍哭得眼淚都快乾了。 

  「侯爺,鴻鵠如今,對您已經沒什麼用處了,不如……」鴻鵠又看了一眼那白衣男子,眸中含淚,卻閃著一抹深藍色的冷光,「我這副模樣也實在無顏做侯府夫人,更不敢奢望做後宮之主。不如……您就將和離書給了我,從此我回山上去修道,你與月藍坐擁天下。」 

  「傻丫頭!」陳揚趕緊上前幾步,跪在那黑衣老嫗的身前,拉著她皺巴巴的手,哄道,「鴻鵠,今夜是我錯了,我喝多了被這丫頭趁虛而入,我只是……太想你了……至於將來,我若是坐上高位,身邊的后位,也只能是你一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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