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我,應該叫岳父嗎?
規模遠遠不能和城市相比的城堡,距離這塊略小的戰場其實並不遙遠。
按照從身體中獲取的殘缺記憶以及身旁洛布絲不時的指引,被簡單處理之後的傷口都還沒有結痂地時候枯骨就已經越過了規模不大的幾處叢林抵達了這座外表有些粗狂的私人領地。
城堡是按照卡拉迪亞大陸上現在最流行也是最實用的多邊形棱堡方式依山而建,因此從很遠的地方就已經能夠看到它堡頂的身影。而內外城牆的存在,也讓這個佔地面積並不會小的私人領地擁有了一些自己的領民。
「看起來,這裡的領主應該是一個好人,竟然願意在自己的城堡中接納平民,真難想象這個時候也會有這種開明的人。」
不知不覺之間已經將之前那幾個世界獲得的記憶完全消化,從而得知文明開化之前,貴族大概都是些什麼樣子的枯骨,看著城堡們前進出不斷的人群不禁發出了自己的感嘆。
不過可惜,它這感嘆聲就連餘音都還沒有落下,一記無形的耳光就狠狠的扇了過來。
「父親他又在任性了嗎!之前我都和他說過多少次了住在城堡里的領民和那些要多少有多少的農奴是不一樣的,這次他到底又是因為什麼?!」
從這次鬧劇開始就一直壓抑著地憤怒終於爆發了出來。
將一個隨從打扮的女性從跟隨的人群之中找尋出來的洛布絲,也不再顧及枯骨就在旁觀,看著城門前那不斷離去又很少進入的人流,一種努力和汗水接連被糟蹋的糟糕心情讓她已經再也無法維持自己平時的高傲。
「是不是那個糟老頭子又被哪個油嘴滑舌地傢伙說動了?是不是就連這次的決鬥也都只是為了把我支開!!」
「說,趕緊說!如果敢騙我,我想你應該知道後果!!」
對著身體不住顫抖的女隨從放聲質問,絲毫沒有理會對方已經開始被嚇哭的現狀,順便狠狠的瞥了一眼臉上毫無變化實際上心中早已懵逼的枯骨,已經回想起對方之前做派的洛布絲那顆悸動起來的心臟,也隨著她眼中泛起的霧氣又一次被重新冰封了起來。
這座好不容易才恢復容顏的城堡,難道又要變成以前那破敗不堪的鬼樣子了么……
噹噹!
「走吧,帶我去看看接下來要待的地方。」毫不憐惜的用力敲了敲女騎士身上那件雕花鋼甲,絲毫沒有對對方產生興趣的枯骨可是同樣沒有等待對方哭上一陣的想法。雖然確實也有一些因為記憶中說過這種時候這樣做會很帥的原因,但是絕對的絕對,這種無聊的因素只是佔據了很少的一點。
「你!」
「你走慢點!」被它從哀傷中驚醒的洛布絲還沒來得及向對方破口大罵,枯骨那直接走向城門邊的身形就讓她只能隨手擦拭了一下臉上的水痕,頂著一雙有些微紅的眼臉匆忙向它追去。
至於那個被訓斥著的女性隨從?它那眼帶淚花的茫然圓臉上盡顯著她此刻的手足無措。
今天小主人怎麼這麼快就停下來了?就是這個被隨波逐流的小隨從現在所想的事情。
湊近的城牆遠遠要比遠處看著更加雄偉,不過看著面前這城牆的紋理,並沒有接觸過建築學知識的枯骨並沒有覺得這種用大部分都是使用巨石砌成的好看城牆有著什麼不對的地方。
「德卡夫大人,你終於回來了嗎!」
「德卡夫大人,您回來啦。」
走進還算寬敞的城門洞內,發現枯骨走來身影的那些人們不論衣著如何都紛紛開始向它打起了招呼。不過可惜,他們面上充斥的笑容卻是無法在身為亡靈的枯骨面前掩飾住他們內心的黑暗。
這個傢伙終於回來了,趕緊去把領主伺候好吧!
該死的傢伙,快點去把那個更該死的傢伙弄死吧!
呵呵,真想知道他是怎麼伺候領主的,領主會不會有什麼特殊的癖好呢?好想知道啊……
一路走來,被黑暗的思維充實腦海的枯骨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人類這種生物大致都是一些什麼樣子,之前那幾份記憶中大部分都是關於這些東西的猜想和實踐。
不過最後那個是什麼鬼啊,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腐女了嗎?略微側頭看了一眼那個在人群中都算是特立獨行的傢伙,枯骨行走的腳步卻是不由自主的變快了一些。
那個大漢是個基佬啊!
碎石鋪就的街道還算是整齊、乾淨,至少走在這上面的它,視線中並沒有發現附近有著糞便和污水之類的東西。
「這又是怎麼回事!」口中深深呼出了一口濁氣,聲音也已經好像燃燒殆盡了一般。注視著對比往日街道上多出來的……東西,洛布絲隨著身體無力擺動的雙臂已經說明了她此刻的心情。
這些石刻得花多少錢啊,今天我是不是連牛排都已經吃不到了……
「嗯?」
「這些東西不是原來就有的嗎?」
隨著她的視線,枯骨護盔下的雙眼注視向街道上那些雕刻精美的石像,雖然有些女性的雕刻實在是略顯……嫵媚,但是其他風格的雕像以它的眼光來看還都是很不錯的。特別是那具骷髏坐在王座上的雕像,真是帥氣!
踏著碎石道,走過路邊略顯蕭條的居民區,無視掉城堡某處那片明顯比其他地方要強上太多的黑暗,枯骨跟著已經恢復精神但是身體上還是免不住染髮出疲憊感的洛布絲來到了真正城堡的門前。
輕鬆推開了這扇看起來很是厚重的棕色木門,與外表完全相反的大廳便出現在枯骨的眼前。
也幸好它和一般那些只擁有靈魂視野的亡靈不同,不知為何擁有著兩種視覺的它總算沒有錯過這份在陽光下盡顯淡雅的美麗。
不過就在停在這裡欣賞的時候,一聲讓它莫名反感的聲音卻是響了起來,
「德卡夫?你還真沒死啊,不過這是怎麼了?扶著門不進來是不是怕那個大小姐比你先回來啊,你這傢伙也真是作死,好好的幹嘛要和那種女騎士打上一架,怎麼樣,險死還生的感想是不是特別棒?」
從走道中出現的那人似乎對於德卡夫還能存活感到非常驚訝,不過在呆楞之中喝掉嘴邊紅茶的他隨意放下了繪有金紋的茶杯,驚訝的面容也開始變成了意味頗深的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