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即將到來的開始。
在那日那位不知名的老者離開之後,枯骨的生活便又一次恢復了以往的日常。
不過面對那些透明牆壁之外明顯增多的白衣研究人員和一些不時學著那位狂熱老者一樣半夜來敲自家玻璃的白痴們,幾次配合之後就感到沒有什麼意思了的它在接下來的時間中基本上就是除了一個充滿敷衍意味的抬頭之外再給予那些全身都散發出緊張氣息的可憐蟲們一個鄙夷的眼神。
然後,這又是什麼鬼東西!
再一次從潔凈平整的實驗台上慢慢下來,和往常一樣被取走了一些血肉和做了各種全身的檢查的枯骨很早以前就不用向那些這具身體的瘋狂同族一樣被各種束縛了。不過也多虧了這個讓它想要吐槽一下難道不怕傳染嗎?這種話語的想法,它也才能立刻就發現自己這具身體的變化。
就好像是……味道美味的魷魚絲!還是燒烤章魚腳來著?
打開在稱號欄上多出了一個叫做【第一層變態】稱號的透明面板,全白中沒有一絲異色的雙眼注視著面板左上角位置上那個不時會從身體中冒出一些觸手的3d圖像,無奈按照那些臉上色彩繽紛的研究員們做出的指示稍微活動了一下身體之後的枯骨也不知道此刻自己心中到底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我特么終究只是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骨頭而已啊!
「真美……生命的色彩,真的好美!」
「這簡直就是一種跨越式的進化!」
「神啊,我們、我們跨入了神的領域!」
手中拿著其實早就已經忘在腦後的筆記本,除了那幾個身穿厚重防護服為枯骨檢查身體的數人之外,那群離開自己崗位后依舊還是一身白色大衣的研究員們幾乎就要將這間被特意開闢成四面透明的實驗室貼滿人臉。
而哪怕就是那幾個身處實驗室中的研究員們其實也都是各有失態,其中一個女性的臉上更是充滿了不敢置信和猶豫不決的神情。
不過就算是這些隱藏在防護面罩下的細微動作,可卻依然無法逃出枯骨那雙不時會調換成紅外視野的雙眼。雖然,紅外視野真要說起來的話其實根本就和它那雙略顯可怕的白色眼睛沒有太多關係。
「這些礙事的東西到底是怎麼回事?」
張開的血口中無聲嘶吼著,被人群用熾熱視線注視的枯骨嘗試著左右扭動了下這具現在不單血肉猙獰還不時從背部冒出一些奇怪凸起的身體,然後,開始試著踏出了現在又一次無法被它掌握的腳步。
十幾秒的行走沒有多少停頓,可是行動起來卻總是因為那些會不時出現在身體各處的觸手而不由自主變成企鵝步的噁心阻礙,終究還是讓擁有著不成熟意識的它產生了些許急躁的錯覺。
但是,這或許也是一件好事?
活動之後,又一次被白大褂們和幾個持槍警衛貼心護送回自己那處小房間中的枯骨這樣想著,更多不同感情的出現,讓它幾乎本能一般感覺到了一種喜悅。
「不過這具身體一旦行動起來還真是難受啊,連腿都邁不開。」
嘟嘟,嘟嘟……
蜂巢中,某處一般都不會被用到的偏僻通道。
一個身形略顯瘦弱的白衣身影正在低著身體不知鬼鬼祟祟的做著什麼。
特意轉身背過的明亮燈光讓人無法清她那眼鏡下的糾結面容,被白色大衣掩蓋的偏瘦手掌中拿著一個形似手機的黑色物件,而隨著物件發出嘟嘟聲之後響起的一聲尖銳低鳴,那個身影毫不猶豫就將這件明顯是特製的小巧通訊器放到了自己嘴邊。
「那座美麗的塔,又被蓋上了一層,或許巴比倫的傳聞可能是真的。」
淡薄的雙唇不像臉龐上那樣糾結,古怪的話語其實也並不難猜出其中隱藏的信息。
不過似乎另一邊的那位接頭人並不願意接受這種無聊的想法,低沉還損失了些許音質的古怪聲音在這位白衣間諜的話語剛剛結束的時候便毫不留情的從特製通訊器中穿出。
「是真的又能如何?先不說傳說中的卡巴拉,就算是那座沒有建完的通天塔終究還不是被神毫不留情的摧毀了。」
「更何況這個還不是什麼通天塔,他們所研究的是一種能夠對世界造成重大災難的可怕災厄,你不是也親眼看到了么!」
坐在自己環境還算優質的辦公室中,某位其實一點都不認真的接頭人雖然依舊沒有放下被塞入耳中的特製耳機,可是他那肆無忌憚的目光卻無疑是在觀賞著眼前的美人。不過他口中那總是抑揚頓挫的話語和某些不用思考就脫口而出的敷衍卻能夠清楚的證明這位接頭人絕對是位專業的好手。
不過哪怕就是這位專業的好手,也依舊被通信器另一邊那位白衣女士接下來的話語給震驚到了。
「我看到了,我真的看到了,人類可能跨入了神的領域,可是這卻需要千百個無辜者做出犧牲,我到底應該怎麼辦啊!」
抽泣聲伴隨著滿腔的糾結從女研究員的口中傳入了接頭人的耳畔,而被這充滿了震撼感的驚人消息嚇到心臟差點驟然停止的接頭人此刻哪裡還有什麼觀賞美女的心思!
也不理會那個趴在桌邊用飽含幽怨眼神看著自己的小婊雜,彷彿已經看到了自己晉陞畫面的他已經不想再為其他的小事而分出任何哪怕只有一絲的精力。
「你說的是真的!?」
不過可惜,這個時候按著耳機費盡心力想要確定事情真實性的接頭人卻是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面前這個新來的動人尤物會在今晚轉手就把從自己這裡得來的情報賤賣給別人。
她是怎麼從耳機中獲得情報的這個想法,就是在之後的時間中這個其實同樣狠狠賺了一筆的接頭人最想知道的東西。
「啊……哈氣~」
依舊還是那間一切用具都不會變舊的房間之中,正在試著用身上那些不聽話的觸手鼓弄面前這架今天才被送進來的鋼琴的枯骨突然伸了個懶腰。
放下依舊是那樣血腥可怕的雙臂,轉頭瞄了一眼那群緊緊蹲在玻璃牆壁外邊緊張記錄起來的無聊傢伙,最近總感覺自己被誰惦記上了的它其實真的很想試試癟嘴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