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第二個賭
在長的解下，她才知道，地蟒也屬於上古異獸，並非普通妖怪，但實力相對弱。隻有化了蛟之後，才能開始修煉神通。
蟒類成功化蛟後，會長出兩爪，頭上也生出直而長的銳角來，這與龍類還不相同。普通的蛟可以再度進階為龍，單從外貌來看，屆時爪子由兩隻變為四隻，頭上的角也會分岔。但用膝蓋想也知道，鯉魚躍龍門化龍的機率得可憐，蛟要變成龍，付出的代價也絕不會了。
所以她接下去問：“那麽，你要再度化龍，還需要多少年？”
這話無疑戳中了地蟒王的痛處。它不悅道：“姑娘，先談定契吧。無關之事，它作甚？”
寧閑笑了笑，傳音給它道：“我家神君與你同為巨蛇，並且在上古之時，一身神通就遠超普通龍族。這個，你應該知道的吧？”
地蟒王語帶恭敬道：“神君有通徹地之能，我巨蛇族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好！那麽，我家神君手下也斬過許多龍族，得過許多龍族的秘辛。”寧閑緩緩傳音。
地蟒王一個激靈，向來沒有表情的死魚眼頓時都煥出光彩來：“你，你是……？”
它的話，旁人是聽得到的。場內眾修士都在猜測，寧閑到底對它了什麽，才會令這年老成精的地蟒王都如此激動。金滿意更是暗呼一聲不好。據當年地蟒王和濟世樓定契的時候，它老人家全程可是諱莫如深。據狠狠宰了濟世樓一筆好處，才將子孫派來拉閥。現在它居然激動失態至此，寧閑可是給出了什麽驚動地的好處來？
她怎可能劃出連濟世樓都開不出的條件？
“不錯。”寧閑麵向地蟒王微微一笑。傳音道，“出入玄溟間，身聚清濁氣，凝丹若未時，地自定靜……”
她隻賣了這二十字的口訣，就閉口不語了。地蟒王反複咀嚼這段口訣，越想越覺得有用。莫化蛟之後了，即使是它現在依著這幾個字來修煉，丹田內的妖丹都有蠢蠢欲動之相。
這段口訣。竟是真的！若能到手，它今後由蛟修龍之路，不是康莊大道，也由九曲十八彎變成了滔滔東去的大江。
“念。繼續念下去！”聽不到下麵的口訣。老蟒王急得幾乎要伸出爪子來抓耳撓腮，水下的身軀也不耐煩地滾動起來，將向來安靜的弱水攪得像一鍋沸粥般。它將巨首壓至水麵，噴出的急切鼻息幾乎能吹動寧閑的衣袂了。
寧閑笑了，悠然道：“先定契，這段口訣就是你的了！”
地蟒王斷然道：“好，沒有問題！”
金滿意大驚，在一旁忍不住道：“地蟒王。她出了什麽條件？我願三倍代之！”
地蟒王不耐煩道：“她開出的條件，你拿不出來。現在。別吵！”
金滿意何曾被這樣喝斥過，怒極而笑：“我倒想知道，有什麽條件是她開得出而我濟世樓辦不到的！地蟒王，濟世樓一向敬你能夠縱橫弱水河，現如今要撕破臉的話……”
權十方聽到這裏，生生打斷她道：“金姐，何必以權勢相壓？”他麵色如霜，眼中神光四溢，顯然動了真怒。金滿意正待反駁，看到他的表情不禁呆了一呆，又想起家中長輩交代過，這漂亮男人身後站著一個護短到不講理的師父，輕易得罪不得，頓時有些泄氣。
一個懶洋洋的聲音響起：“都消消火。現在才剛六月呢，怎地大家火氣都這麽大？寧姑娘，我們都等著過渡呢。”正是汨羅給出了一個台階。金滿意好歹是他未婚妻，這麵子上的維護是必須的。
寧閑聳了聳肩：“現在又不是我在耽誤大家時間。”一句話得金滿意眼中又冒出火花來，這才接著傳音給老蛇道，“我家神君了，以一段口訣換你子孫來渡口打工，太過便宜你了。”
地蟒王低聲道：“那神君的意思是？”他聲線再低，旁人也聽得到。
她假作沉吟，實則是與長商量了一會兒才道：“一，你不得幫助其他勢力摻和這弱水過渡的生意；二，日後若有求助之處，你須幫我三次！放心，我不會要你自盡，也不會要你辦力不能及之事，你的子孫在我這裏打工，日常的吃喝還是由我照常供給！”
地蟒王想來想去，也不覺得這樁交易哪裏虧了。它心中焦急，頭一回如此光棍道：“好，就依你所言。”它伸出一爪到寧閑麵前攤開，爪心放著的卻是三枚黑色的鱗片：
“這是我心口上的鱗片。再有半年我就可以化蛟，屆時你若有急事，隻須將這鱗片燒了，就能傳音與我！”半年後，它就能修煉地蟒一族的神通了，傳音這等事，不在話下。
它這話一出來，在場眾人都是麵麵相覷，不知道寧閑到底許了什麽好處給它，讓這老摳門的巨蛇也慷慨了一次。
寧閑伸手拿走鱗片，笑道：“把地蟒們先遣上來牽閥吧，在場的各位道友都等急了。我渡過弱水之後，就將東西給你。”這話卻是公開來的，地蟒王大頭點了兩下，俯身紮回了弱水之中。水麵上漾起陣陣波紋，很快就又歸於平靜了。
她轉過身來，對著麵色鐵青的金滿意笑道：“世事難料，不是麽？”又是原話奉還，“我料金姐不會再設陷阱讓我跳了，所以這個賭，我們也不用立協議了吧？”真實情況是，反正地蟒王已作出了保證，不會派遣子孫幫助其他勢力渡河。可是想在這河中做生意，還真非要地蟒幫忙不可，因此與金滿意的這個賭也根本不用再立協議。
金滿意冷冷地看了她兩眼，轉過頭不吱聲。現在她已落在下風，再什麽也蒼白無力，不如沉默以對。
過了半炷香功夫，原本已經離開的地蟒們果然遊了回來，重新回到了竹閥旁邊。弱水渡口的生意交到寧閑手中後，終於可以繼續下去了。為了看熱鬧，大家已經耗費了半時間，現在也不再耽誤，紛紛上閥過河。
她馬上要往西走，不可能在這裏看顧渡口，所以銀錢收放之事，都要由林驛長來進行了。寧閑將林驛長喊到一邊，讓他立了個血誓效忠自己。這新上任的林驛長是她一手提拔的，本來就對她感激得很，立下這個誓也不覺得有何不妥。
這渡口連同旁邊的驛站，包括管過渡的，端茶送水的，傭工有二、三十號人。寧閑拿了幾瓶凡人所用的丹藥遞給林驛長，讓他自行調度安排，隨後發布了調薪的消息：“每人每月增發二兩銀子！”頓時人人看向她這個新老板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快手快腳辦完這幾樣事，她才喊上了權十方和塗盡準備過渡。這時金滿意正帶著兩個婢女走上竹閥。林驛長見識過上一任驛長的下場，此時公事公辦，就要收她們的靈石。
金滿意氣得柳眉倒豎。
寧閑瞅著她笑道：“金姐，現在這渡口歸我所有了。你要過渡，我可以賣個人情給你，但你身後的這兩位……”話未完，對方已經扔出了一袋錦囊：“這裏是一百靈石，不用找了！”
她乍舌道：“不愧是濟世樓的大姐，果然出手闊綽，渡資隻要三十靈石，你居然打賞給我的下人們七十靈石。嗯，林驛長，你們還不趕緊來謝過？”反手將錦囊扔給林驛長。
渡口的傭工們大喜，趕緊上前道謝。金滿意哼了一聲，也不理會，轉頭麵對河水。
下一個走上閥子的是汨羅，他身邊也站著兩個黑衣人，原先護著他的那個煉虛期高手卻不見了。
這個狐妖，身邊到底藏著多少人？她撇了撇嘴。
汨羅望著她嘴角一揚：“我交錢，我交錢。不過你還是得給我按半票算。”罷自懷中掏出了錢袋，仔仔細細算了四十五靈石要遞給她。
寧閑朝翻了個白眼，伸手去接。不意這家夥放下靈石之後，尾指順勢在她掌心輕輕劃過，帶起一陣麻癢。
她以光速縮回了手，漲紅臉狠瞪了他一眼。可是汨羅已經很自然地轉過了身，讓她懷疑那一下輕劃莫非隻是不經意而為之。
汨羅這騷狐狸，是跟她**咩？
權十方站在她身後，金滿意麵對著他們，都沒有看到這一幕。隻有神魔獄裏的長，臉色陰沉得快要滴下水來。
竹閥緩緩開動了。這條夜河的黑水，也若普通河水那樣泛過了竹閥的表麵，帶來奇怪的粘膩感。剛剛啟動那一下子，感覺就像竹閥陷在泥淖裏，卻又硬生生被拖動一般。
前方河水蕩起陣陣細紋，卻是水下的地蟒正在蜿蜒用力。此時她心中有所明悟，這些地蟒雖非妖怪，但也是上古的異獸，不知道被濟世樓訓練了多久，才能這樣整齊劃一地往一個方向牽拉閥子。若是其他勢力想在弱水生意上分一杯羹，恐怕也沒有那麽容易。(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