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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0章 生死大劫(求月票)

  似乎,有某種不尋常正在醞釀之中,她狐疑地盯著湖水。


  約莫過了一炷香功夫,西南邊的空突然傳來了隱約而沉悶的雷聲。古怪的是,此刻若是抬頭看去,幕上依舊是明月高掛、薄雲飄蕩,哪裏有半雷電的痕跡在?


  十幾息後,緊接著是第二記雷聲響起。


  然後是第三記、第四記……


  聽聞有異,寧閑緩緩睜開了眼。修仙者耳目靈敏,怎會體察不到這樣的異常,此刻漱月台裏的人也在絲竹聲踱了出來,抬頭望向西南方向。


  自然是什麽異動也未見著。她就聽到外頭開始有人竊竊私語了。


  這處島上的花樹種得雖然濃密,隻消隔上兩排就望不見對麵的人了,可是占地範圍不大,隻要外頭有人話,她坐在林子裏就清晰可聞:“莫不是有人正在渡劫?”


  “這樣月明星稀的夜晚,光聞雷聲卻見不著變,必定是雷電在極遠之處響起來。普通的雷電沒有這般威力,能傳遞得這樣遠。”


  “不錯,能從千百裏外傳到這裏的,隻有雷劫。卻不知是哪位大能在渡劫,好生羨慕。”


  有人就冷笑道:“你羨慕什麽?渡劫這事兒不成功就成仁,沒有第三條路可選。且聽今晚雷聲要響多少記再罷,不足九數,就明這人失敗了。”劫每九記驚雷為一重,若上的雷聲最後不足九的倍數,的確就是渡劫失敗了。就像南宮真那樣,折殞在倒數第二記劫雷,也就是第五十三記上。


  眾人話期間。雷聲依舊不絕於耳,並且聲響也越來越大,可見其威力正在逐步提升。


  寧閑巋然安坐不動,目光卻望向了西南方。


  旁人不知,她難道不曉?這方向,正是狐族的聖地青丘所在。


  此時、彼處,應劫之人。隻可能是汨羅啊。


  這個家夥,終於迎來了生死大劫。


  似乎過去了很久,似乎又隻是轉眼功夫。雷聲就敲響了二十四記。她毫不懷疑汨羅已經渡過了↑↑↑↑,▽↘三重劫。


  這是多數修仙者都能過關的,畢竟重數越高,雷的威力才呈幾何上升。寧閑指尖在石上輕,有些心神不寧。她將這歸咎為越來越響的雷聲。令地麵都開始震動的緣故。


  汨羅那樣深謀遠慮之人,又帶去了大軍護衛聖地,這回渡劫應該不會有意外吧?


  她捧著酒樽,正思忖間,身後的林中卻有個身影慢慢走出來。


  他明明是步行而來,給人的感覺卻像是自深海中浮起,卻不驚起半水花。


  這人站在岸邊,靜靜地看著寧閑。看著晚風頑皮地吹動她額前的發絲,看著月光下那張吹彈可破的俏麵。看著柔弱的紫楹花瓣落在雲鬢上、劃過嫣紅巧的櫻唇……


  好一會兒,他才開了口,聲音悅耳如十裏春風:


  “姐姐。”


  她舉杯飲了一口,並不理會。


  暗處走出來這人,自然就是皇甫銘。


  這人就算身著白衣,也是與權十方截然不同的風範。他今日內穿白色大袖中衣,外套的同樣是白色的無袖交領曲裾深衣,領口和袖口皆飾有灰色刺繡,腰帶卻是醒目的鐵紅和磚灰兩色相拚,兩邊肩頭和磚灰色的蔽膝上皆繡有雲紋,滿頭直而亮的黑發,以銀冠束得一絲不苟,銀冠正中一顆鴿蛋大的明珠,熠熠生輝。

  無論任何時候,他看起來都是輝煌而貴氣的,這一次再相見,寧閑就覺出了他的氣勢愈發張揚淩厲,屬於少年的青澀已然褪去了十之八、九。


  每一次見麵,她都覺得皇甫銘變得更加陌生。


  見她連轉眸也無,皇甫銘並不著惱,反而大步走上前,坐到她下首的大石上,往後一倚,就與她靠著同一棵紫花楹樹了。


  他身形本就高大,這幾步邁開來,居然已有了龍行虎步的威儀。即使以寧閑的修為,都感覺到凜風撲麵而來,若是凡人在此,恐怕立刻就要被他的威勢嚇得跪倒地上。


  他愜意地深吸了口氣,才笑嘻嘻道:“還是姐姐會選地方,這裏風景當真不錯哪。”


  寧閑仍不開口,這回連眼睛也閉上了,顯然看都不願看他一眼。


  皇甫銘轉了轉眼珠子道:“風清月朗,倒是憩的好地方。姐姐既容我坐在這裏,又不話,顯然是不生我氣了?”他將雙手叉到腦後去,這一下動作伸張,兩人距離更近,寧閑都能嗅到他身上淡而雅的氣息。


  她驀地睜開眼,幹脆道:“走開。”


  皇甫銘歎了口氣,傷心道:“姐姐怎地這般絕情?”


  寧閑冷冷道:“你偷取蠻祖殘軀,引來譴,險些將我劈死。我還要感激你麽?”這子闖的好大禍事,引得道震怒,若不是長及時趕到,一把將她拉回現實,恐怕她早被那樣恐怖的雷劈中,連飛灰都剩不下。


  皇甫銘咬了咬下唇:“那個,確是我不好。我也不知姐姐突然返回,再想去救你的時候,已被神君搶先一步。”他苦笑道,“再,姐姐你之前不也給我來了一針?”他確是去救援了,否則也不會被雷傷得那麽重,隻是她早一步被巴蛇帶走了,未見著後麵發生的事。


  她哼了一聲:“我可沒想過要你的命,你送回我那一拳,是想當場把我打死麽?”被她紮了一記烏木針後,皇甫銘含怒反擊,連長送給她的龍血鐲都被激發了護體神通,可見那一拳威力之狂猛,若是完全由她肉身硬抗下來,至少是個胸骨折斷、內髒爆裂、吐血三升的下場,至少得臥床半個月。


  皇甫銘下頜一緊,沒能言語。


  那個時候,他的確出離憤怒了。事後細想,她的確沒對他下死手,隻是那一種被背叛的痛苦,實在摧人心誌。他也料不到自己竟會狂怒至斯,那已不能簡單地用憤怒來形容,裏麵還摻雜了更多莫名的情緒。


  比如,憎恨。


  遭遇背叛的那一瞬間,心底深處驟然湧上來的那一股滔恨意猶如海嘯,轉眼就將他的神智全部吞噬。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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