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篇 最終之戰（50）

  這一回也不例外，倒讓他很有些驚訝。


  到底是何方神聖才能辦到，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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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青璃和旱魃當然不會錯過神山主峰發生的劇變。事實上，長眼睛的生物都不會錯看這末世一般的場景。


  所謂翻地覆、所謂生靈塗炭，不外如是。從前隻有威方至於此，如今這場浩劫卻由兩位真神帶來。


  衝擊波由遠及近，即將衝到八古峰，柳青璃深深吸了口氣，握著“寸光陰”往地上重重一杵。


  縈繞在這柄鎮界神物上的紅光忽然變得格外濃鬱，直似血氣衝。柄上嵌著的寶石更是以驚人的速度轉作深紅色、朱紅色……顏色越深，越令人覺出不祥。


  最重要的是，柳青璃這動作剛做出來，遠方那一場曠世大劫就停下了往外擴張的腳步，死死局限在百裏之內。


  旱魃同樣目瞪口呆，柳青璃卻低頭望向“寸光陰”，輕聲道：“果然如此，惟有真神之間的生死大戰，才能將‘寸光陰’喂飽。怪不得要長晉為真神，道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聲未落，邊上就有人接話了：“哦，‘寸光陰’已經吃飽了麽？”


  這聲音清脆悅耳，像掛在屋簷下的風鈴，叮琅作響，絕非海勒古。柳青璃聞言豁然轉身，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眼中帶出兩分驚疑：“寧閑，你怎麽來的？”


  林間的空地上不知何時多出一個婀娜倩影，意味深長地望著柳青璃，齒如瓠犀。那眉、那眼、那唇，無一不美，然而教人費盡心思也瞧不清楚，仿佛隔霧看花，隻能留下一個大概而冷冽的輪廓。


  “跨越虛空。頭一次施展這種神通，不太熟悉。”寧閑將遠方的浩劫看在眼裏，不由得皺眉。看來自己還是慢了一不，“來晚了，不好意思。”


  不過她臉上哪有半分不好意思？海勒古驀地上前半步，將柳青璃擋在自己身後，眼中精光四射：“心，她已是神境！”


  神境！柳青璃忍不住驚愕，她若是沒記錯，僅在幾個時辰之前寧閑還被神王射爆了妖丹，直接被打回原形，變作了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怎地現在就成了神境？

  可是她現在麵對寧閑，就能清晰無比地感受到的對方眉眼中的疏漠。非有意為之，隻是身份已經卓然。


  還是那句老話，神境以下，皆為螻蟻。此時此刻，玄娘娘到底是氣勢不同了。並且她與周圍的林木幾乎融為一體，海勒古作為旱魃這種獨特的存在，對生命氣機的感應格外敏%~感，都未感知到她的到來。


  這真是了不起。


  不過是從亮到黑的功夫，眼前這女子就已曆經了大落大起，從絕境穀底再度泛海弄潮。


  世間奇幻，莫過於此。


  寧閑順手摘下一截鬆枝，拿在手裏把玩：“‘寸光陰’這是已經吸飽了能量？”


  看樣子，丈夫先她一步趕到了。瞧遠方那般翻地覆，長想必已經晉入真神，不然弄不出這樣的大陣仗。這個等階的較量已經超過神境能力所及，她就算趕去也插不上手，不若替他先解決隱在八古峰上的隱患。


  她總有一種預感，“寸光陰”會給自己夫婦二人帶來大麻煩，因此必須盡快處理妥當。


  柳青璃作為神器的掌管者，自然對它的狀態一清二楚，聞言輕輕搖頭：“還沒，但快了。”

  寧閑凝視著她，像是要看進她眼底：“將它交出，我就計往不咎。”


  這話出來，柳青璃就明白，她已經知道自己曾經指點陰九幽去尋她下落。以陰九幽對陰九靈的信任程度，以陰九幽對長夫婦的痛恨程度，寧閑從他手中生還的機會其實之又。從這一點來，她是陰九幽的幫凶。如果沒有神國中那一番變故，陰九幽大概已經抓著她去找神王交差了。


  “那非我本意，隻是順而為。”柳青璃麵色很是鎮定，因為這一道指令，原就是道下達的！道要她將寧閑的下落，透露給陰九幽知曉。“修仙者陣營的神境就快要全軍覆沒，你不去搭把手？”


  “下興亡，匹夫有責。”寧閑這句話時，目光卻在旱魃身上流連，“海勒古，不若你與我同去？須知我們萬一落敗，神王也不會放過你守護的柳青璃。”


  海勒古目光一瞬，似有意動，但最終緩緩搖頭。


  寧閑也不強求，輕輕“嗬”了一聲。那笑聲如銀鈴清脆，其中的諷刺之意卻像尖針一般紮在海勒古心頭。


  身為神境，他也是有尊嚴的。


  此時地之間異象又起。八古峰頂的海拔在雲層之上，這會兒三人卻覺麵上微涼，抬頭看去，竟發現雨點從而降。


  雨從哪兒來？

  最蹊蹺的是，雨水並不透明，反而濃得像墨汁，落地之後並沒有融化，就直接凝成了堅冰。


  黑色的、岩石一般的堅冰。


  “地亂象。”海勒古舉目四顧，望見地上的物事開始向上浮起。起先是石子、碎葉和其他東西，緊接著就是原本匿在林間的狼、灰熊這等塊頭的生物。


  就連在場三人，都覺得腳步虛浮、身輕如燕，仿佛可以禦風而翔——


  事實上，的確有許多不該呆在上的東西都飛了起來。


  更準確地，是浮了起來。


  對於這種現象，寧閑有個更好的形容詞：失重。


  重力不見了，或者，重力的方向反了。弱水河的秘密就在於其重力作用是上下顛倒，才有鵝毛不浮的特性。可是現在，眾人所在的這片空間都是如此。


  緊接著，黑了。


  這一場神山大戰打得正激烈時也不過是午後，烈陽高掛。也不知怎地，這片忽然就暗得伸手不見五指，而夜空中連半顆星辰都看不到。莫非虛泫早就返回東海，寧閑還以為自己置身於他的五感盡失領域。


  好在她晉入神境後對大道了解更深，立刻明白這是空間法則被改變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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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軍情速遞線-——

  占用大家一點篇幅，將後續做個明。


  首先水雲要聲抱歉，原計劃1月底就會完本，然而這本書收尾的難度實在遠遠超過預期，到目前已經改過了4-5個版本的結局了，但是都不滿意，並且細節也是越加越多。


  水雲心裏一直有個執念，當年太年輕，沒能給寧閑一個好的開頭，那麽至少也要給它一個好的收尾。


  不能善始，力保善終。


  所以接下來還要占用大家月份一點時間，繼續把文磨好，寫好，爭取豹尾。


  此路崎嶇多艱，感謝大家的溫情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