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茶樓見聞

  第130章 茶樓見聞 

  「啊？這……」 

  陸子明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囁嚅著嘴唇似乎想說什麼，可是想想多說無益，又只好轉換了話題：「姐姐，如今我們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是不是應該先找個靠譜的牙婆，讓她幫忙尋摸個店鋪？」 

  「先不急。」 

  蘇曉月微微一笑，抬眼四處打量了一下，剛好瞧見前面有個茶館，便轉過頭來對陸子明道：「先過去歇歇腳，聽聽這京城裡最近可有什麼稀罕事兒……」 

  「額……好吧。」 

  陸子明原想著找店鋪要緊，可又轉眼一想，想著蘇曉月畢竟是個女子，又坐了這大半天的車，說不得身上乏了，自己委實應該多多體諒才對。 

  「小二，上一壺上好的碧螺春，再撿幾樣小食上來便是。」 

  找了個僻靜的角落落了座，陸子明叫了些茶點，便同蘇曉月一起聽茶樓里的閑話。 

  「嘿，你們聽說了沒有，今年自入夏以來，江浙一帶雨水不斷，沿途百姓流離失所，有不少都成了流民，聽說在不斷往京城方向湧入呢……」 

  一個身著青色長袍的中年客商旁若無人的對同桌的友人道：「看來今年這糧價又會上漲不少，李兄，能早點囤糧還是早點囤吧，畢竟這流民一來，官府那裡可就不好交差了……」 

  「唉，王兄說的這些我又何嘗不知？」 

  旁邊的李公子跟著嘆了口氣：「前些年戰亂，好不容易消停了幾年，這又趕上了洪澇，再這麼下去，怕是不等北邊的狄戎打過來，那些流民也會……」 

  話還沒說完，王公子便渾身打了個冷顫，急忙制止住了李公子的話頭：「李兄慎言！」 

  這一嘴也讓李公子想到自己身處茶樓，確實不是說話的地方，感激的沖著王公子拱了拱手，苦笑一聲，將面前的茶一飲而盡，順便咽下了未說完的話頭。 

  「難道南方的情形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蘇曉月皺了皺眉頭，低聲問道身旁的陸子明：「朝廷對於流民……可有什麼辦法？」 

  「這段時間江蘇，松江一帶確實雨水泛濫，至於是否有大規模的流民，我也不太清楚……」 

  陸子明聲音也壓得極低，頓了一下，在心裡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一臉沉重的對蘇曉月道：「若是小股流民倒也罷了，沿途的官府肯定會開倉放糧，可若是流民太多，甚至形成了勢力，對當地官府來講便是一個極大的隱患，到時候恐怕朝廷也不會允許這些勢力存活下去……」 

  「可這些流民原先也只是普通百姓，他們只想好好活著……」 

  雖然沒有親眼瞧過，沒有親自經歷過「易子而食」這樣荒唐的年代，可是史書上那一筆筆因為天災人禍而產生的人間悲劇，卻總讓蘇曉月無限唏噓。 

  「這大約也是沒法子的事。」 

  陸子明嘆了口氣，用更低的聲音對蘇曉月耳語道：「對這些流民而言，反了，未必會死，但若是不反，說不得當時便會死……姐姐，天下興亡，苦的終究都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