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三三章 代價
王春萍在高中時候，曾經交往過一個男朋友，而且她還懷上了那個男孩的孩子。
當時的王春萍，自己還不過是個孩子罷了，年紀還小，自然不敢聲張，於是偷偷找了一個熟人的醫療所做了人流。
只是，那一場引產下來，王春萍差點死在了引產台上沒有再下來。
後來，人是活了，可是卻傷到了子宮，而後落下了後遺症，不可能再有孩子了。
這，或許，是王春萍一生的痛，亦是她不願意提及的事情，所以一直瞞著劉林生，從未告訴他。
這就是，劉林生從王春萍同學那裡得到的消息。
劉林生和王春萍很恩愛，或許不知道這一切也就無所謂，可是當他知道之後，卻再也沒有辦法說服自己，繼續跟王春萍在一起。
可是，他是人們嘴裡的好男人，他擁有著美好的前途，所以，他不能，跟王春萍離婚。
那一天，他發現家裡陽台上的木欄杆，因為時間太久而腐朽，卻並沒有去更換，而是一絲殺機在他心底升了起來。
他故意擰鬆了陽台上洗衣機的出水管子，他知道，王春萍喜歡一邊洗衣服，一邊在陽台上跳健美操。
而且，王春萍酷愛健美操，一跳起來，除非跳完了，不然就停不下來。
一切，就如同他想象的那樣。
洗衣機的洗衣粉水，流滿了整個陽台，可是王春萍渾然不覺，一直等她滑倒，直接撞向你腐朽的欄杆，從樓上摔下來的時候，她都沒有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裡的時候，我的心中，頓時覺得，很不是滋味。
我從來也沒有料到，一個看起來如此老實的人，居然會藏著一顆如此歹毒的心。
我甚至有些懷疑，這一次我想要救劉林生的命，是不是做錯了。
或許，這樣的人，本不應該救他。
我本以為，聽完劉林生的話，王春萍一定會勃然大怒，甚至會進入暴走的狀態，遷怒於周圍的我們，可是卻沒有料到，她卻是顯得十分平靜。
王春萍的臉上還帶著一絲笑容，靜靜地盯著劉林生，可是淚水已經爬滿了她的整個面容。
我甚至可以感覺到，她的眼神，充滿著痛苦與絕望。
劉林生的話，又響了起來，此刻更多的，卻是懺悔。
他說，當他知道王春萍出事之後，就一直很後悔，每每想到之前恩愛的日子，便是痛不欲生，最後只能夠選擇，用工作來麻痹自己。
「你這種人渣，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我真是有些後悔來制止春萍姐，應該讓你死得更快才對。」這個時候，陳一葉的話響了起來。
此刻，這女娃子居然氣的滿臉通紅，怒氣衝天地盯著劉林生「都是那麼多年之前的事情了，你居然還放不下，你居然還忍心謀殺自己的老婆……」
「春萍，你來找我索命，是對的！」劉林生盯著王春萍，臉色顯得十分痛苦「我這種人，本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個時候，王春萍居然看著劉林生笑了笑，而後牽起了他的手，轉頭朝我們這邊看了過來「你叫陳一葉？」
陳一葉微微一愣，點了點頭，而我則是慌忙把她擋在了身後，生怕王春萍再做出什麼，對她不利的舉動。
不過，王春萍的臉色，此刻已經變得十分平和起來，看了看我們，居然露出一絲苦笑「一葉姑娘，其實也怪不得林生，是我有錯在先，或許，這些年，我不那麼強勢，我早些跟林生說明一切，他也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我和陳一葉對視了一眼，不由得都愣住了。
這是什麼節奏？
剛剛還要死要活的王春萍，此刻居然還主動為劉林生開脫？
「不能生育，這是女人一生中最大的悲哀。」王春萍長長地嘆了口氣「年輕時候的衝動種下的惡果，是需要付出同樣的代價去償還的，十五年了，或許，我也該去，跟我那還未出世的孩子團聚了。」
「春萍，我……」劉林生緊緊握住了王春萍的手，欲言又止。
「林生，這些年，我一直瞞著你，是我不對。」王春萍又轉頭看向了劉林生「對不起！」
王春萍話音落下，她身上的那能紅色的光芒，便開始慢慢變淡起來，而身上那件紅色袍子，亦是消失了，變成了一件健美操的運動服。
看來，王春萍，似乎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可是，為什麼，她會知道，是劉林生要殺她，而不是意外呢？
我猛地一驚，看著她在慢慢變淡的身形，急切地詢問道「那個告訴你的真相的是什麼人，你又把自己的靈魂奉獻給了誰？」
我記得，王春萍剛剛說的話。
似乎，她是跟什麼人，做了什麼交易，方才能夠回來尋找劉林生。
「紅袍女人！」王春萍看了看我道。
「紅袍女人？」我聞言大驚。
「不錯，就是她，賦予了我鬼淚的力量，使得我能夠復活過來，再次跟隨在林生的身邊。」王春萍點了點頭「而且，就是她親手為了披上了那件大紅袍子，讓我擁有了無盡的力量。」
紅袍女人，給一個鬼披上了大紅袍子，然後便擁有了極為厲害的力量？
我越聽，越是心驚。
可是，王春萍遇到的那個紅袍女人，和我看到的帶走葉婷婷地魂的紅袍女人，會是同一個人嗎？
「你可看到，那個紅袍女人到底長什麼模樣？」我又接著問道。
王春萍緩緩搖了搖頭，身形變得更淡了。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到劉林生的身上，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林生，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兩行清淚，從王春萍的臉上，再次流了出來，而後在空中飛舞，緩緩融合成了一個巨大的氣泡。
而那氣泡，不停地跳躍著，靠近了劉林生的身軀，將他整個包裹了起來。
王春萍已經鬆開了劉林生的手，甚至他們還沒再來得及說什麼，那包裹著劉林生鬼魂的氣泡，便突兀地在我們眼前消失了。
王春萍的身軀，已經變得很淡很淡，淡得幾近透明，彷彿馬上就要消失一般。
突然，她轉過頭來，一陣驚喜道「對了，水生，我終於想起來，為什麼，我會覺得，你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