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瀝泉真名

  「我是誰並不重要，這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也是最後一次，時間寶貴，不要浪費在沒有意義的問題上。」

  「那您找我有何貴幹呢？」

  「不是我找你，而是你在找我。」那男子依舊微笑著回答謝玄雲，但謝玄雲絲毫感覺不出他的氣息，這可是連天使之神都不曾給他的感受。

  「我為什麼要找你？」謝玄雲不解地問。

  「你想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來到一個新的世界，更想知道怎麼回到原來的世界？對不對？」

  謝玄雲心裡一震，自己最大的秘密和疑問，被眼前之人輕而易舉地說出，讓他不得不重視起來。

  「你究竟是什麼人？」

  那人依舊不急不忙地說：「你想知道答案，所以會遇到我，我知道你想問的一切。不要急，我會全部告訴你。」

  「你之所以會穿越到新世界，是因為你在原來世界幹了一件違逆天道的事情，而那桿槍上有它前任主人的殘留意識，為了保護你不被天譴，才破開時空，讓你來到了新的世界。在他的意識消散前，把想說的話託付給了我，讓我轉達給你。」

  「你說是岳元帥救了我？」

  「是的，他是這桿槍的上一任主人，他的些許意識殘留在神槍之中，在你將死之時，驅動神槍，送你來到了這個新世界。」

  謝玄雲久久不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前輩，您說的都是真的嗎？」

  那人微微一笑：「我沒有必要騙你，只是受他所託來為你解惑，加上我對你也有些興趣，才把你召來此地。我見過無數的世界誕生又湮滅，如果不是這桿槍，你還不配讓我注意到。」

  他一拍手，又繼續說到：「繼續剛才的話題吧。我知道你想回到原來的世界，但我可以告訴你，那已經不可能了。你已經被那裡的天道所排斥，除非你的實力超過世界的規則限制，但那樣一來，你原來世界的天道就會反被你的實力排斥，而一個世界如果沒有天道，就會瞬間崩塌消失。」

  謝玄雲心裡一驚，難道自己真的回不去了嗎？

  「你也不用緊張，回去與否真的那麼重要嗎？」那人忽然笑嘻嘻地問謝玄雲。

  謝玄雲急切地說：「當然了，前輩，那可是我的家鄉啊！」

  那人搖搖頭，說：「家？你對家的理解就是這樣嗎？你所認為的家是什麼？是你出生的房屋？成長的村子？遊歷的國度？還是死去的一抔黃土？」

  這下謝玄雲被問住了，的確，當自己逃難的時候，心中的家就是那所自己長大的房子；後來自己孤身前往北國刺殺賊寇，心中的家園就是南方的故土；現在自己來到了這陌生的大陸，無時不刻想念的家鄉就是原來的世界。一時間，他也陷入了迷茫。

  那人似是看出了他的不解，又說：「我的一位好友曾說，『此心安處是吾鄉』。這話對你應該很有幫助，你的家不是一個具體的、能到達的存在，應當是一種能讓你有所歸屬的情懷。比如你的救命恩人，一生為國征戰，神州就是他的家，像他一樣的人還有許多許多。首陽採薇的典故，你也是知道的，除了他們堅貞的氣節之外，故國覆滅，即使山河依舊，也終究不是二賢的家鄉了，你明白嗎？」

  聽到這番話，思考良久之後，謝玄雲心中頓時開悟許多，即使仍有眷戀，也沒有那麼強烈的慾望了。是啊，二賢採薇，餓死首陽山，不食新朝之祿，又何嘗不是因為失去了自己真正的故鄉呢？而自己的家鄉還完好無損的存在，無疑比他們幸運的多。

  「你也不必懊惱，這世上哪有不離家的孩子？我可以告訴你，這個新世界會成為你的另一個故鄉，就在將來的某一天。」那人神秘一笑。

  「那……」

  那人顯然不願意讓他繼續問下去，謝玄雲有一種感覺，那就是自己的過去未來彷彿都在眼前這個神秘人的掌控中一樣，毫無秘密可言。

  「呵呵，你不要擔心我會掌控你，我不會掌控任何事物，我只是喜歡觀察，不喜歡干預別人的人生，這次是你的恩人所託，下次我們就基本不會再見了。」

  「那我的恩人呢？他怎麼樣了？」

  「他的事情，我不能透露，你可以認為他死了，也可以認為他沒有死。」

  謝玄雲不知道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但是這人既然不願意說，自己也沒有什麼辦法，這人的實力已經超出他的想象了，甚至連之前見到的天使之神也遠遠不如他。

  「所以，你的恩人託付給我的第一句話，就是希望你在這個世界安安穩穩地度過一生，度過屬於你自己的一生。」

  謝玄雲心中一陣苦澀，自己在原來世界的親人因為戰亂死去，之後就只有師父和岳元帥無時不刻地關心他。岳元帥征戰在外，一有空閑就會抽空來看看自己，還傳授了他自創的許多絕技，對謝玄雲而言，輩分上自己應該叫他一聲師兄，可心裡卻把他當成了最親的人。

  原以為自己拚死逆乾元報了恩仇，就能以一個大人的成熟模樣在九泉之下和他相見，沒曾想聽到這句跨越時空的叮囑，心中卻忍不住想嚎啕大哭。

  「第二句話，就是讓你知曉關於乾元功和瀝泉槍的事。」

  謝玄雲勉強平復了心情，聽著那人繼續說，他也很好奇這兩樣東西。

  「先說瀝泉槍吧，這是它的上一個名字。」那人微微一笑，手中就倏然握著瀝泉槍，謝玄雲心裡一驚，他是怎麼把瀝泉槍弄過去的？

  「不要緊張，我很早的時候就見過它了，它原來不叫瀝泉槍，每一任主人都會給他起個新名字，而它最初的名字，應該是東皇槍。」那人輕輕地撫摸著槍身，有些懷念地說。

  「東皇槍？」

  「無極生太極，太極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萬物。太極者，太一也。混沌未分之前，『無』產生了一道意識，這份意識開闢了陰陽，衍生了四象，四象的流溢創造了世界。後來太一的其中一個具象被人們尊稱為東皇，它採取四象的殘餘精華，以白虎為刃，青龍為身，玄武為攥，朱雀為紋，造出了這桿槍，並取名為東皇槍。」

  謝玄雲心中大駭，想不到瀝泉槍的來頭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