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獼猴王收了一個乾兒子
一個月後,牛族、獅駝、鵬族、禺狨和猿族結盟的衣裳之會在花果山上舉行。「衣裳之會」這個名字也是赤尻馬猴的主意,意思是與會各方都不帶兵器,以示和平。
這一日,花果山上下一派莊嚴肅穆的氣象,獼猴王派出四路人馬向四個部落的方向迎出十里,將四位部落頭領恭恭敬敬地請到了花果山上。
吉時已到,鑼鼓喧天嗩吶齊鳴,獼猴王抱拳行禮,說道:「諸位大王蒞臨花果山,實乃猿族之幸,猿族上下感謝各位頭領拔冗出席這次衣裳之會。諸位大王也知道,最近,天庭不斷染指東勝神洲,甚至開始培育地方勢力為其所用,長此以往,東勝神洲勢必不保。有些部眾可能會不明白,我們投誠天庭不做妖魔去做神仙豈不甚好?」
會場上果有竊竊私語之聲,看來抱持這種想法的人一定不少。
獼猴王繼續說道:「數百上千年來,天庭一直高高在上,從來就沒有正眼瞧過我們。我們都是修行之人,憑什麼他們是神仙,我們就是妖魔?有人可能要說了,如果歸順了天庭,我們也能吃到蟠桃,也能長生不老了。但是,我要告訴你們:休想!蟠桃產量有限,神仙們還不夠分呢,還會分給我們?」
禺狨王說道:「如果東勝神洲上有人能吃到蟠桃,我看只有一人,就是蛟龍王。」
鵬魔王說道:「嘿!可不是嗎?人家的爹是東海龍王。」
禺狨王說道:「東海龍王是親爹,人家還有個乾爹,叫天蓬元帥。」
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幾位頭領只有牛魔王還沒發言,獼猴王便說道:「說起東勝神洲上,我最佩服的還是牛魔王。」
牛魔王微笑不語,想聽聽獼猴王有何說辭。
獼猴王說道:「牛魔王娶了羅剎女為妻,本來兄弟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為他藉機攀高枝,從此成了靈山的走狗,誰知道他竟然直接拒絕了多聞天王,鐵了心要跟兄弟們自由自在無拘無束地做個散仙。就憑這一點,我就敬牛魔王是響噹噹的一條好漢。」
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牛魔王聽了獼猴王的恭維,心中受用,便站了起來,說道:「咱們幾大部落雖然經常打打殺殺,但是關起門來都是自家的事,豈能容別人來指手畫腳。」
鵬魔王叫道:「說得好!什麼狗屁的神仙,給咱們提鞋還嫌他們指頭粗呢!」
獼猴王說道:「我提議就由牛魔王來做我們的盟主,大家以為如何?」
鵬魔王立即附和道:「牛魔王做盟主是眾望所歸,我大鵬第一個贊成。」
獅駝王也說道:「既然獼猴王都這麼說了,我們當然支持啦。」
禺狨王略有遲疑,他本以為獼猴王如此興師動眾地召集大家結盟,一定會搶做盟主,卻沒想到他竟把盟主之位拱手讓給了牛魔王。但是轉念一想,禺狨王也就明白了其中關竅所在,不禁對赤尻馬猴微笑頷首。
獼猴王問道:「禺狨王,難道你還有更好的人選?」
禺狨王說道:「牛魔王做我們的盟主最好不過了,今後東勝神洲當唯牛魔王馬首是瞻。」
牛魔王謙讓道:「老牛我何德何能,何堪大任啊!」
獼猴王說道:「牛魔王就不要謙讓了,今後東勝神洲的眾兄弟就全託付給你了。」說罷,抱拳深深一揖行了一禮,獅駝王、鵬魔王、禺狨王也都紛紛離席揖拜。
牛魔王說道:「既然眾兄弟瞧得起,老牛我就勉為其難做這個盟主了。」
獼猴王說道:「我們東勝神洲不敬天不敬地,但是結盟大事總不能草草收場。牛魔王跟羅剎女的婚禮倒是別出心裁,我們不妨學上一學,也來祭拜盤古大帝,宣誓結盟。」
眾魔王聞言,紛紛贊同,獅駝王說道:「盤古大帝開天闢地,誰都可以不敬,他卻不能不敬。」
牛魔王說道:「正是如此。」
花果山上早已搭起一座高台,牛魔王緩步走向高台舉行拜祭儀式,在場眾人除了猿族,沒人知道很多年前,就在同一個地方,也曾搭起過一座高台,那一次是為了火化牛族、獅駝、蛟龍、鵬族四大部落圍攻花果山時戰死的猿族部眾。此刻的獼猴王,臉上依然掛著淺淺的笑容,心中卻是波瀾起伏。
牛魔王在高台上站定,然後朝天禮拜,說道:「盤古大帝,祐福兆祥,今我東勝神洲牛族、猿族、鵬族、獅駝、禺狨五大部落結為衣裳之盟,從今往後彼此不興刀兵,互為奧援一致對外,如有違者天厭地棄、五雷轟頂。」
獼猴王深深一揖,朗聲道:「參見盟主。」
鵬魔王、獅駝王和禺狨王也一起揖拜,叫道:「參見盟主。」
此刻的牛魔王志得意滿,說道:「列位兄弟,從此我們就是一家人了,不需多禮。」
隨後,猿族的赤尻馬猴、渾庚、鬲坤,獅駝部落的屈犁、薪射,禺狨的臼淵、杵祿,牛族的破奴、稽粥也都紛紛向前行禮,拜見盟主。牛魔王笑呵呵地走下高台,握住了赤尻馬猴的手,說道:「五大部落能結成衣裳之盟,赤尻馬猴功不可沒。」
獼猴王說道:「猿族能有赤尻馬猴這樣的賢才大能,是東勝神洲之福啊。」
牛魔王說道:「獼猴王,你難道沒有封賞嗎?」
獼猴王哈哈一笑,說道:「赤尻馬猴德高望重,已經是我們的中骨都將軍了,本王實在不知道還有什麼能拿得出手的東西啊。」
赤尻馬猴聞言,立即跪拜在地,說道:「獼猴王在上,求大王收不孝兒為義子。」
獼猴王笑道:「哈哈哈,不知道馬猴兒子多大了?」
赤尻馬猴立即向人群中招呼道:「你過來。」只見一隻小猴子蹦蹦跳跳地跑了出來,看上去似乎不到一歲,長得甚是機靈。赤尻馬猴說道:「這就是我兒子。」
獼猴王還沒說什麼,牛魔王先說話了:「哎呀,真是一表人才啊,恭喜獼猴王啊!」
獼猴王一聽,也開心地笑了,摸著小猴子的腦袋,說道:「好,這義子我就收下了了。」
赤尻馬猴推了一把小猴子,說道:「快給義父磕頭。」
小猴子二話不說,跪倒在地,接連磕了幾個響頭,獼猴王樂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