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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2,陳光蕊赴任江州

  此時,溫香軟玉抱在懷中,陳光蕊怎肯放手?他一把扯開殷溫嬌的外衣,露出嫩藕般的雙肩,陳光蕊的眼睛都直了,直覺得體內慾火中燒,他再也忍耐不住,像發狂的野獸一般將殷溫嬌橫抱起來,殷溫嬌掙扎著,但根本無濟於事,她腹中突然一陣疼痛,暗叫一聲不好,生怕動了胎氣,於是便老老實實地被陳光蕊抱到了床上。


  殷溫嬌柔聲道:「夫君,我們既然已經成親了,你又何必這麼毛毛躁躁?」


  這麼一說,陳光蕊果真臉紅了,下手也便輕了許多。殷溫嬌滿面含羞,自己褪去了身上的衣服,連忙鑽進了被窩裡,然後閉上了眼睛。


  在她的想像里,洞房裡不是陳光蕊,而是王玄應,是她的劉郎。劉郎的手輕輕地摸向了自己的胸部,揉捏著,她感到陣陣燥熱,身體跟著顫抖起來,呼吸也變得急促,她微微張開嘴,呵氣如蘭,她很想高叫一聲「劉郎」,但理智阻止了她,她只是發出了無聲的吶喊。


  劉郎壓在了她的身上,她害怕了,趕緊說道:「我們……我到上面來。」


  陳光蕊並不知道殷溫嬌這麼做,是擔心他壓到了胎兒。此時,殷溫嬌的小腹已經略微隆起,如果她不說,別人還會以為那只是她的小肚腩。


  一番雲雨之後,陳光蕊也總算清醒過來,這應該不是夢,如果做夢的話,怎麼可能如此真實?他低聲說道:「娘子,我陳光蕊不知何世修得的福分能與你為妻,多謝娘子不棄。」


  殷溫嬌微微嘆口氣,說道:「睡吧,這都是天意。」


  枕邊,很快傳來了陳光蕊沉睡的呼吸聲,但是殷溫嬌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王玄應去哪兒了?

  這些天來,他去了哪裡?


  為什麼他一直不來找自己?


  殷溫嬌沉重地嘆口氣,她默默祝禱:「劉郎,劉郎,我們緣分已盡。今後,我把你的骨血撫養長人,也算不枉了我們相愛一場。」


  第二天,陳光蕊與老丈人殷開山一起上朝,此時,李淵已經退位為太上皇,君臨天下的乃是太宗李世民,他早已聽說了殷開山繡球招親的故事,看著殷開山和陳光蕊同時上朝,不禁打趣道:「殷丞相出手太太快了,我剛選出來的新科狀元,就被你捷足先登了。」


  殷開山惶恐道:「都是我那小女胡鬧,想出繡球招親這麼一出,不過還好天命昭彰,繡球竟不偏不倚砸在了新科狀元的頭上。萬一砸到一個乞丐,我今天可就沒臉來上朝了。」


  李世民和百官都笑了,陳光蕊說道:「這是晚輩的福氣。」


  李世民問道:「諸位愛卿,新科狀元陳光蕊應授何官?」


  丞相魏徵奏道:「所屬州郡,現在只有江州缺官,不如任命他為江州太守。」


  李世民沉吟道:「江州,三江之口,魚米之鄉,富庶繁華,人傑地靈,陳愛卿可願前往?」


  陳光蕊躬身道:「單憑陛下驅策。」


  李世民點點頭,說道:「朕就命你為江州太守,即日赴任,不得有誤。」


  得了聖旨之後,陳光蕊隨同老丈人殷開山一起回到相府,得知丈夫即將赴任江州,殷溫嬌特別開心,說道:「恭喜夫君,妾在長安每日為夫君祈禱平安。」


  殷開山卻說道:「不用了,新婚夫妻怎可輕易離別?你隨光蕊一同前往江州赴任。」


  殷溫嬌本來很開心,陳光蕊一走,她又可以經常見到王玄應了,卻不料父親看透了她的心思,執意要將她趕出家門。


  陳光蕊說道:「請丞相放心,我一定會照顧好溫嬌的。」


  收拾了細軟,陳光蕊帶著殷溫嬌踏上了赴任江州的旅程,離開長安城時,正是暮春天氣,和風吹柳綠,細雨點花紅。殷開山給女兒安排了一輛馬拉轎車,陳光蕊則騎著一匹高頭大馬,不消幾日,兩人便來到海州,因為陳光蕊要順道拜望母親,並想將母親一同帶去江州盡孝。


  尚未到家,陳光蕊便交代殷溫嬌:「我母親撫養我很不容易,為我吃了很多苦,所以你要孝順她。」


  殷溫嬌點頭稱是,心中卻是一百個不情願,因為她念念不忘的始終是王玄應。


  陳光蕊家是個茅草屋子,但是整治得卻很清潔。母親姓張,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太太,聽說兒子喜中狀元已是喜不自勝,又聽那位傾國傾城的姑娘竟然喊自己「母親」,張老太太更是樂得合不攏嘴了。


  陳光蕊請罪道:「婚姻本是人生大事,該由母親作主的,只是事發倉促,來不及稟報母親,還請母親恕罪。」


  老太太說道:「我兒說哪裡話來,宰相之女乃是千金之軀,竟肯下嫁我兒,為娘的歡喜還來不及呢。」又拉著殷溫嬌的手說道:「我而陳光蕊是個苦命的孩子,你要對我好點啊。」


  殷溫嬌點點頭。


  老太太又問道:「你赴任江州,溫嬌就留在這裡陪我吧,舟車勞頓,不要太辛苦了。」


  陳光蕊說道:「母親大人,我這次回家,是要將你一起接到江州去的。」


  老太太埋怨道:「你這孩子,溫嬌已經懷有身孕,怎麼經得起舟車勞頓之苦。」


  陳光蕊高興地說道:「真的嗎?」


  老太太說道:「你這孩子,什麼都不懂。」


  本來,殷溫嬌都提到了嗓子眼,以為自己馬上要被戳破了,卻沒想到只是虛驚一場。


  老太太去廚房生火做飯,陳光蕊也去幫忙,母親說道:「你快走,這種地方可不是我狀元兒子該來的。」


  陳光蕊笑道:「娘,在你面前,沒有狀元,只有兒子。」


  母子倆一邊忙活著,一邊嘮嗑,陳光蕊又說了自己騎馬遊街被繡球打中的故事,說得眉飛色舞得意洋洋,但是張老太太的神色卻漸漸凝重起來,問道:「你是中了狀元之後才認識溫嬌的?」


  「是啊!」陳光蕊說道,「這就叫有緣千里來相會。娘,溫嬌漂亮吧?她有個綽號叫滿堂嬌。」


  張媽媽卻已經不說話了,她本來以為陳光蕊一到長安城就認識了殷溫嬌並成親,卻沒想到兒子是高中狀元之後才認識這個滿堂嬌的。這樣算起來的話,兒媳婦的肚子不該那麼大!她心中直嘆氣,自己這傻孩子怎麼稀里糊塗地就給別人當了爹呢?而且,直至今日,他還被蒙在鼓裡。


  但是,她能如何呢?


  殷溫嬌乃是宰相之女,兒子陳光蕊只是新科狀元,是得罪不起宰相的。張媽媽思來想去,只能咽下這口氣,將來再給兒子另娶一房正經媳婦吧。


  第二天,張媽媽收拾了細軟,要同兒子兒媳一同上路了,陳光蕊疑惑道:「母親,你不是說溫嬌不能舟車勞頓嗎?」


  張媽媽說道:「話雖這麼說,但是你們畢竟新婚燕爾,我怎麼忍心拆散了你們?」


  陳光蕊高興地說道:「如此甚好,我本不願跟母親分別。」


  張媽媽主動登上了轎子,那轎子並不大,擠進去兩個人肯定會很逼仄,但是殷溫嬌也不好說什麼,只好硬著頭皮擠了進去。一路上,殷溫嬌幾乎喘不過氣來,不僅僅因為空間狹窄,更因為轎廂里的氣氛很是凝重,雖然婆婆總是笑眯眯地看著自己,但是這種笑容怪怪的,冷冰冰的,那是一種毫無溫度的笑。


  陳光蕊時不時地前來問詢母親是否不舒服,而對殷溫嬌,只是歉疚地笑一笑。


  在路上走了三五日,來到一處喚作萬華店的小鎮,找了家客店打尖休息,小店老闆姓劉,因家中行二,便叫做劉小二,是個敦厚的生意人。他見陳光蕊氣度不凡,殷溫嬌光彩照人,知道必定是達官貴人,因此招待得更加殷勤。


  不過,張媽媽因為心中憋屈,一路上雖然跟殷溫嬌有說有笑,但心中卻煩惱異常,因此憋出一場病來,高燒不退渾身無力,躺在床上動彈不得,對兒子說道:「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兩天再走吧,我渾身實在乏力得很。」


  陳光蕊自然滿口應承下來,然後請來鎮上的醫生給母親診病,醫生說老太太並無大礙,只是旅途勞頓罷了,需要好好休息些時日。


  送走醫生,陳光蕊剛要回店,卻見店門口一個漁夫正在叫賣:「金色鯉魚啦,吃了大補。」一聽此言,陳光蕊頓時來了精神,問了價錢,用一貫錢買了,準備燒湯給母親吃。


  殷溫嬌嘟囔道:「我這身子也是需要進補的。」


  陳光蕊不悅道:「魚,只有一條,當然先孝敬母親。」


  殷溫嬌白了他一眼,轉身進了屋。陳光蕊心中煩悶,再看那鯉魚,正在閃閃眯眼,彷彿想要說話一般,他想起老人們曾經說過魚蛇眯眼,必不是等閑之物。於是追到店外,漁人幸好尚未走遠,問道:「這魚那裡打來的?」


  漁人道:「離府十五里洪江內打來的。」


  陳光蕊便急匆匆拎著金色鯉魚往洪江而去,對著鯉魚說道:「這個也要吃,那個也要吃,索性都別吃了。」


  他只顧得跟金色鯉魚絮絮叨叨,渾沒注意賣他鯉魚的漁夫竟憑空消失不見了。


  南極仙翁升到雲端,笑嘻嘻地說道:「你這丫頭,到底在打什麼鬼主意?」


  觀音菩薩微笑道:「這陳光蕊必有一難,到時候需這金色鯉魚搭救。」


  南極仙翁說道:「既然知道他有難,何不現在就告訴他?」


  觀音菩薩笑了:「如果沒有陳光蕊這一難,只怕我也找不到合適的取經人。」


  南極仙翁又問道:「你怎麼料到陳光蕊一定會將金色鯉魚放生?」


  觀音菩薩笑了,說道:「我只能保證他吃不了洪江龍王。」


  南極仙翁說道:「這龍王忒也託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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