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靈牛拳
男子不為所動，淡淡撇他一眼。
黎均臉色不快，沉聲道：「李虎，你要多管閑事？」
「別人不知道你，我還不知道嗎。黎均，你就是個不可不扣的小人。多管閑事，老子也就管了怎麼著？」李虎反唇相譏。
「哼。你知道後果。這是我和他的私事。別給臉不要臉。」
李虎愣了愣，哈哈大笑：「就你，還給我臉。臉是自己掙的，不是搖尾乞憐求來的。像你這種背信棄義的狗東西，也配和我說『臉』？」
黎均狠狠瞪李虎一眼，他凝氣五層，李虎凝氣八層，根本不在一個等級上，打起來吃虧的是自己。冷著臉剜許柏一眼：「你給我等著。」
許柏臉色蒼白，自己算是攤上了事。躲是躲不開了，乾脆死豬不怕開水燙，回瞪過去，譏笑道：「你和你爹一個德性。嘴強王者，道貌岸然。」
黎均氣的發抖，拂袖而走。
許柏記憶所及，黎均父親黎亭星確實是一個魚肉百姓的貪官。一任閑知府，十萬雪花銀。他不止，貪贓枉法足有數倍之多，人送外號「地皮大老爺」。
「許哥。你沒事吧。幹嘛招惹他們，他們和我們不是一路的。」陳文憨憨道：「尤其是黎均最是可惡。心胸狹窄，朝三暮四，最討人厭。」
「說的好。小兄弟。」李虎插話，拍拍許柏肩膀，豪爽道：「嘴強王者，嘖嘖，這句精闢。這不是東西的東西，老子最不爽他。狗仗人勢。」
許柏勉強笑了笑，看來今天的日記有得寫了。
陳文扶著他回到小院內，煮了一碗熱粥給他。
許柏臉色蒼白，盤膝坐在床上，緩緩運轉造物訣，黑色息壤中傳來一股清涼之意。片刻，經脈中沸騰的撕裂感才逐漸好轉。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望星宗也不例外，弟子中派別多如牛毛。
黎均屬於望真閣，其中大多都是俗世中名門望族的子弟，天生貴胄，從小錦衣玉食，資質自然比尋常人好許多。
李虎屬於平月閣，都是出身平凡之家，兩派天生不對付。
望真閣看不起平民出身的平月閣，平月閣也看不慣望真閣的盛氣凌人。時常撕逼，矛盾不斷。
原本黎均出身並不顯貴，區區一個貪官之子，和貴胄扯不上半根毛關係。但他善於鑽營，臉皮厚，能巴結人，才入瞭望真閣。
許柏覺得現在自己很可悲，無親無故，連憨憨笨笨的陳文都有靠山，自己堂堂一個高材生居然沒有。
望星宗不排斥內鬥，在門派里流血，總比在外面丟了性命強。
所以弟子之間有矛盾，只要不傷及性命，師長不會過問。畢竟他們也是這樣過來的。
當然這種爭鬥一般局限於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之間。核心弟子超然物外，數量也少，雖也有爭鬥，但不會擺到檯面上。
牽扯到一個雜役，也算是開瞭望星宗開山以來的先河了。雜役無法學習武技，只能練氣，不斷練氣直到進入外門才有機會進入炫技閣挑選武技。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總有一些武技流傳出來，像吳浩施展的猛虎拳。
清微練氣訣，是每一位雜役的必修課。許柏不同，他練的是造物天尊訣，進境不快，但是靈氣質量比清微訣好數倍，也更厚重。
霍霍。
許柏聽到外面陳文聲音，似在練拳。
「哈。」
陳文拳出如牛角，勢大力沉，打得空氣泛起漣漪。是一門武技。
「嘿。許哥。」陳文停下來朝他憨笑。
「這是什麼武技？」
「許哥你想學？」陳文雖憨厚，但不傻。
許柏厚顏無恥地點點頭。
陳文撓撓頭：「是我家傳的拳法，莽牛拳。你想學，我教你。」他心思單純，對人推心置腹，讓許柏臉一紅。想到自己日記里寫了那麼多陳文的壞話，臉更紅。
兩人在院子坐下，陳文口述，許柏聽著。莽牛拳法十分簡潔，在於「沖」與「力」上。許柏悟性驚人，陳文雖講的磕磕巴巴，他還是聽懂。
「我真是天才。」他得意想著。息壤慢慢改變了他悟性，要不然他一個現代人，不可能聽幾句口訣就能施展武技。
陳文講述完莽牛拳要訣，便手把手演練給他看。許柏跟著慢慢練習，只短短半天就耍的有模有樣。
氣經靈海，渾身力氣凝聚於雙臂之中，待到出拳之時猛地爆發，從拳頭迸射，威力不俗。
莽牛拳有三步，練皮，練膜，煉骨。陳文練了十數年，現在才堪堪進入練膜階段。一拳轟出足有一牛之力，能將一塊人頭大小的石頭打裂。到了煉骨階段，一拳有十牛之力，能將石頭打粉碎。也是一門靈品下階武技。
「小時候我可沒少挨我爹打。他說這樣能促進皮肉生長，有益莽牛拳進階。許哥，你要是想快，不如讓我來打你。」陳文很認真。
許柏嘖嘖嘴，看他沙包大的拳頭，果斷還是搖頭道：「除了挨打就沒有其他辦法了？」
陳文撓頭想了一會一拍大腿：「有，我爹說要是用煉體的藥草打熬筋骨，速度更快。可我們沒有錢啊，藥草很貴的。要不，還是我來打你吧。」
許柏翻白眼，這貨到底是多想打自己。
想了想，還是算了。兩人又練了一陣，才回屋。
「嗬。」
許柏練了一晚的造物訣，神清氣爽，絲毫不覺疲累。不是他勤奮不輟，是人家都要謀財害命了，不得不努力。
莽牛拳發力方法都在腦中，許柏總覺得不妥當。隱隱覺得這一套拳法有缺陷，剛猛有餘而靈動不足，這種拳法若是打得到人還好，打不到會非常消耗力氣，只是個半殘品。
走入房中，靈海一念，息壤出現在腦海中，在息壤之上，開始觀想莽牛拳，一招一式一幕幕在腦中演示，演到最後人影收拳豎立卻未消散。
嗡。
腦中嗡鳴一下，息壤之上演示的身影忽地再動了起來，拳出之際有一聲蒼茫的牛吼聲，霍霍生風。一段全新的口訣出現在腦中。
造物靈牛拳。
造物天尊訣伴著息壤的氣息，將莽牛拳改得面目全非。造物的核心創造萬物，武技招式也不能脫離萬物的概念。原來這才是造物的真諦，改造改造，也是造物的一種，許柏心神明悟，露出滿意的笑容。
造物靈牛拳，是它新的名字嗎？許柏迷惑，感覺體內凝氣一層的修為猛地一泄，如漏氣的氣球，靈氣變淡，他又打回原形，回到凝氣以下。
不過臉上卻不見頹喪，反而狂喜。凝氣境不難，他已經有經驗。現在最缺的是武技。
靈牛拳比起莽牛拳多了一分靈動，少了一分厚重。前者更加靈活，後者拳頭更重，威力更強。但靈牛拳帶著他造物訣的氣息，更適合他，靈活詭變。
許柏興趣盎然，從床上爬起，練了起來。
打了一遍，渾身骨骼噼啪作響，好像放鞭炮。感覺體內骨骼舒展，身體卻不自覺輕了幾分，更加靈活。
如果說一天前，他的速度是猴子，那現在，他就是一隻發了瘋的猩猩。整個人彷彿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