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凝氣二層
傍晚時分，天靈意猶未盡，一步三回頭走向竹林深處，忽地又跑了回來。鳥眼瞪得老大，渾身一抖，落下一隻紅色的羽毛，送到許柏手中。
「你送我雞毛幹嘛？又不能賣錢。一千兩啊。」
許柏拿著足有蒲扇大的羽毛，晃了晃，倒是可以用來扇風。
這要給門中長老知道都要哭死。天靈之羽，能夠操縱火焰，是一件極好的法器。天靈一般不脫毛，想從它身上拔下來，無異於老虎頭上撲蒼蠅。
天靈咯咯直笑，原地蹦躂幾下，不說話，沖入竹林當中。
許柏搖搖頭，這個傻火雞。原路返回，一路想著自己借不到錢，怎麼和吳鵬交代。
夜晚，一人盤膝在院子外坐定。借錢先別說，現在該趕快步入凝氣二層，不然弄不過鄭權，到時候丟人不止，說不定還要被揍得連媽都不認識。
造物訣啟動，息壤緩緩從腦海中浮現。
這原本巴掌大的息壤不知幾時大了一圈，裡頭渾厚的氣息更濃。散發出來氣息彷彿一個黑洞，將周圍靈氣都吸納過來。
好傢夥。
許柏咋舌，心無旁騖，靜靜吸收。靈氣入體，凝練在鼻息之間，納入經脈。突然他閉目站起，開始演練靈牛拳，一拳一拳，越打越快，越大越重。
拳速越快，經脈越是舒展，靈氣入體的速度也越快。息壤緩緩轉動，陀螺一般，轉動起來，周圍靈氣更是澎湃。
「哞。」
最後一拳，一陣隱晦的吼叫從拳風中發出，彷彿天牛嘯月。
「咚。」
體內經脈破了洞，壓縮到了極致，忽地大開，如一頭饑渴已久的水牛，一口吞下靈氣。他隱約聽到體內卡擦一聲，渾身骨骼噼啪作響，神情為之一振。
「嗬。」
一拳打出，渾身彷彿有使不盡的力氣。
「凝氣二層了。」
許柏睜開眼，看看自己拳頭，得意一笑：「我果然是天才。」自戀地摸摸臉，又再打出一套靈牛拳。
兩百斤的力氣，配合造物訣打出的靈牛拳，足足增幅三倍，達到六百斤。基本相當於凝氣三層。
「嘿嘿。康康。過幾天揍死你。」
他滿意一笑，搖頭晃腦，跑出院子。
天空露出一抹魚肚白，一個人影在上路上狂奔。
「哎。許哥又瘋了。今天又有罪受了。」一個剛剛起床的雜役苦著臉，看著精力十足的許柏。
另一人失聲道：「天啊，我胳膊還酸著呢。許哥你發瘋挑點好時間啊。」
於是這一天，雜役們再度發了瘋般幹活。每個人憋足了勁，柴房的柴火足夠燒到後年了。
許柏又驚訝：「這我一突破，又有這麼多人跟著突破。不行不夠努力，還要加油。」迎著雜役們投來幽怨的眼神，許柏回到院子。
瘋狂地修鍊，不能落後於人。
「靈牛望月。」
許柏雙手往前比成牛角勢，往前一頂，空中一陣氤氳波動。他身形如猴，腳步飛騰而起，踏出三步，一拳轟出。
轟。
地上人頭大小的石塊卡擦一聲裂成兩半。
許柏皺眉，不行。他始終停在練皮階段，發揮不出拳頭的優勢。用藥草泡？他沒錢，想了一會，在原地坐下，拿出天靈羽，扇風。
天靈羽自帶著一股火焰氣息，扇出來的風中帶著灼熱，越扇越熱。許柏咋舌：這不靠譜的火雞，連給個扇子也是不靠譜。
一會陳文回來，看他坐在地上愁眉不展，問了原因，憨厚的臉上也變得沉重。
「你說藥草煉體到底管不管用？」
「恩。」陳文點點頭，還是覺得他的方法好用些說道：「我覺得還是挨打來的紮實，許哥，你看我，從小沒少挨我爹拳打腳踢，這不已經練膜了。」
許柏翻白眼，想來也不是親生的，鑒定完畢。
「許哥你，凝氣二層了？」陳文瞪大眼珠子，不敢相信。
許柏努努嘴一副我是天才的模樣，等著陳文誇獎。
可陳文卻撓撓頭道：「還是打不過鄭權，哎。許哥你想吃什麼，我給你買去。」
許柏一愣，不理他。斷頭酒他可不想吃。
凝氣境作為修鍊的第一步，小境界之間差距相差不大，區區一百斤的力氣，他感覺自己能夠彌補。就算力氣不足，靈牛拳速度輕巧比起莽牛拳更強，未必就打不過鄭權。
這時門外又來了幾個雜役模樣的男子。
陳文熱情道：「小四，林務，你們怎麼來了。快，進來。」
雜役們進來，看到許柏，先是一喜，又有些擔憂。
小四是個十五六歲的小男孩，長得清秀，就是資質不佳，到現在還不入門，徘徊在凝氣之下。不過他性情單純，很討人喜歡。
「許哥，我們都聽說了。你要和鄭權比試。哎，你怎麼那麼，那麼.……」笨字沒出口，小四磕磕碰碰道：「怎麼那麼勇敢呢。鄭權是雜役中最有希望進入外門的，和他斗，得不償失呀。」
「就是。」林務介面道：「你打不過他的，到時候誰給我們講故事。哎。」嘆了口氣說道：「許哥你想吃什麼，我們給你買吧。」
許柏滿頭大汗，這些小雜役，都覺得自己死定了。說出來的話都好像約定好了一樣。臉色一黑，別開頭，不搭理他們。
第二天，許柏不出門，精心修練，直到在凝氣二層徹底穩固下來，力氣完全穩定在兩百斤。靈牛拳也越發地熟悉，拳頭出動霍霍生風。
兩天時間，他不出門，門外到處都是他的傳說。他要挑戰鄭權的事情傳遍了雜役界，沒有一個人對他抱有信心。
「你說，他能挨幾拳？」
「三拳，最多四拳，不能再多了。鄭權練得猛虎拳可算是小成了，一招一式中都有虎嘯，光是那氣勢，我看著就腳軟。」
「屁話。他要是進了外門，一步登天，那才是高手。欺負我們這些人算什麼本事。我說許哥能挨五拳。」這話是小四說的，義憤填膺，依然不看好他。
陳文最是擔心，找了李虎，李虎倒是說會來，但是這種事，是他們兩個人的事情，他不好插手壞了規矩。只望到時能夠保住許柏性命，不至於被打死了。
外界議論紛紛，許柏呢，一個人跑到竹林中，和天靈講故事去了。他發現自己在院子里，靈氣怎麼也比不過竹林當中。哪裡畢竟是落葉谷，望星宗五大主谷之一，靈氣和雜役所在的後山自然有天壤之別。
許柏看不清天靈的修為，只覺得它渾身好像蒙在重重迷霧當中，一吐一納中都帶著恐怖的氣息，在它面前他感覺到自己的渺小，不過他自覺的智商上完全可以碾壓，不知恥反而十分得意。
天靈獃頭獃腦，個雖大脾氣倒是和小孩一樣，聽他講故事，每次都好像幼兒園小朋友一眼，收攏翅膀靜靜坐著，十分好笑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