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七皇子贏秩
這個神石界,有一種極為古怪的職業——靈符師。
像黎均手中的炎爆符與趙聶的光甲符都是靈符師所練。符隸大興於世,不單單是道家,佛家也一樣。
而所謂練氣丹,並不是什麼丹藥,而是一種靈石。因為其常年累月凝聚靈氣濃縮而成,個體不大,所以稱之為練氣丹。
許柏拿著兩枚練氣丹,在猶豫。按他的「閱歷」,應該是吞下肚子里去的,可這白色的石頭,真的就是石頭。吞下去還不得結石。
問過陳文才知道練氣丹用法。
這天晚上,他一手握著一枚練氣丹,運轉靈訣。
手中兩顆小石頭微微閃出一陣白光,一股可觀的靈氣順著手掌經脈,緩緩流入,經由四肢百骸,最終匯聚與胸膛氣海當中。
「就沒了?」
半刻鐘后,許柏忍不住吐槽。兩個手掌中的練氣丹已經化作粉塵,飄散於空氣中。
「這麼不經用。」他努努嘴。
半刻鐘時間,他壓縮之後的凝氣二層後期靈氣果然漲了一截,隱隱的他又摸到凝氣三層的門檻。靈氣激增的速度果然快上許多。
「我的三層和別人的好像不一樣。應該有凝氣六層,六百斤的力量,加上造物訣改造后的靈牛拳,嘿嘿.……」他嘻嘻一笑,跳下床去。
「許哥,我們這是去哪啊?」
兩人出了谷,往訪市去。
許柏古怪笑道:「找人打我。」
陳文湊過來,摸摸他額頭,憨厚的臉上滿是驚疑:「許哥,你生病了?什麼叫找人打你,你要練拳?我來就好了。」
陳文摩拳擦掌,擼起袖子。
這貨還不忘要打自己。許柏拍開陳文的手,眯眯眼,望向外門弟子所在的星牙谷。上一次黎均出谷,他能看出對方不是為了救自己而來。
十有八九是不懷好意。如今他也修為進了一大步,正想試試黎均的深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自己根本看不清他的動作,這一次他信心十足,恐怕要反轉過來。
他很記仇,日記里關於黎均幾乎寫了整整一大張紙。
兩人出了谷,慢慢悠悠地往訪市走。平常小半個時辰的路程,足足走了一個時辰,但是一直沒有見到黎均身影。
「許哥,你到底想幹嘛?還有小半個月就到外門考核了。你不能出谷的,黎均不會放過這種機會。」
陳文終於反應過來,擔憂道。
「我害怕他不來呢。」
許柏不屑道。
陳文撓撓頭,實在不懂。許哥自大了,以為打敗了鄭權就無敵了?鄭權不過是凝氣四層,而黎均據說已有六層的修為。許柏才二層,相差不是一點半點。
兩人緩緩入了訪市。
此時的訪市更是熱鬧,來自四荒八方的天才門雲集此地。【零↑九△小↓說△網】有些甚至拖家帶口,將這個訪市擠得滿滿當當。
進了醉星樓,尋了原來位置坐下。
摘星樓雖貴,但其菜式獨特,用的都是草藥燒制,客似雲來,每天都絡繹不絕。
兩人坐下不久,便聽到外面一陣喧鬧。
擁擠的人群從中間自覺分開一條大道,一群錦衣華服的人走出。為首一人,溫文爾雅,俊朗非凡,頭戴紫金冠,腰佩一柄青色寶劍,一舉一動貴氣逼人。
砰。
「贏秩。」
陳文嚇了一跳。扭頭去看,許柏雙目通紅,髮指眥裂,緊緊盯著樓下的男子,渾身不覺地顫抖起來。
許柏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原本他應該不認識這個人才對。可卻不知從哪裡來的憤怒涌在心頭,揮散不去。
原本的許柏已經煙消雲散了,是這句身體記憶深處刻骨銘心的恨意,幾乎成了肉體的記憶。
腦中一陣翻滾,頭疼欲裂,一幕幕畫面翻上腦海。
當今秦皇的第七子贏秩,號稱贏氏以來最為拔擢的天才。許直千之死和他脫不了關係,甚至他家破人亡暗中都有他的手筆。
許直千雖說是在朝為官,還是文官,可這個世界武風盛行。他也有凝氣境的修為,加上護衛日夜跟隨,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就被刺殺身亡。
這一些他在許直千書房中找到蛛絲馬跡,可未等他查出緣由。許直千一死,秦皇便波不急待地將他們滿門抄斬。
雖然這好像不關許柏什麼事。
「你安息吧。」許柏少有地凝重:「既然我代替了你,你的仇,我一樣接下來。我會替你報的。」
這一刻他腦海中那顫動不安的情緒如同潮水,涌動,翻騰。嗡,腦中一番震動。他彷彿變成了以前的許柏,那一個個場面歷歷在目。
也是這一刻,他的神魂終於完全融入這一具身體當中,不再有一絲狹縫,靈肉合一,神魂無暇彷彿他們原本就是一個人。
他感覺自己神魂前所未有地純凈,體內息壤穩如泰山,剎那一變,化作一團濃霧,籠罩住他整個神魂,只露出一角,那一角當中,多了一個石台,平凡無奇,又彷彿蒼茫無比。
嗡。
他聽到體內卡擦地一聲,凝氣二層修為如洪水絕提,洶湧而來。
凝氣三層。一身力量陡然大增,目光靈識也越發地清明。
「許哥你突破了?」
陳文大驚失色,難以置信。
許柏絲毫不覺高興,陰沉著點點頭。
不多時,從樓梯處走上一群人。
就在他們不遠坐下,那青年背後站著三人,一名耄耋之年的老者,兩名中年男子。剩餘一批奴僕般模樣。
青年微笑著掃視著樓內,目光掃過許柏,頓時一窒,雙眼微眯。
「許柏?」
輕輕一聲,頓時將所有目光都吸引過來。背後三人扭頭,看過來。
三人氣息如淵如海,壓迫過來。陳文難以抵擋,悶頭吐出一口鮮血,目露駭然。起碼煉心以上。
許柏同樣只覺胸口沉悶欲裂,在三人目光中彷彿螻蟻一般。連忙運轉造物訣,體內氣息才緩過來。
贏秩眼中驚訝一閃而過,笑眯眯道:「想不到在這裡還能遇到許師弟。人生何處不相逢,來,我們同坐。我們師兄弟還就沒有敘舊咯。」
許柏曾與他是秦蘭國天從書院學生。天從書院是秦蘭國頂尖學府,裡面就讀的都是皇親貴胄。唯獨他,因先皇倚重許直千破格錄入。
許直千改革,受波及最大的不是官場,而是這些手握重權的皇親。在那裡,他幾乎就是獨角獸般的存在,沒有朋友,甚至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哼。」
許柏悶哼一聲,臉色鐵青,扶著陳文下樓。
「殿下。」看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其中一名中年男子低聲道:「要不要將他……」
贏秩眯眯眼,擺擺手:「此處里望星宗太近,又是多事之秋。先留著他吧。等我事情辦完。」
他看向許柏背影,陰鷙臉色:「許師弟,你父親可想你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