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臨門一腳
「噗。」
雲塔外，一個身影跌跌撞撞地出現在蒲團之上。人還未清醒，便仰頭噴了一口鮮血。
「毛尖師兄出來了。」
星牙谷弟子連忙跑去，扶起毛尖，將他面如金紙，氣息孱弱，雙目緊緊閉著十分痛苦。
「這是怎麼了。他居然受傷了。這是怎麼回事？」
雲塔之內的試煉從未發生過這種事，從未聽說有人為此受傷，還是傷了神魂這麼嚴重。
毛尖的異狀頓時吸引了無數目光，兩李慶刀與周寰也來到他跟前。難道雲塔出了變故不成。
李慶刀皺皺眉，虛指毛尖額頭，踱一縷靈氣進去。
不多時，毛尖才緩緩醒來。
「你到底是誰？還我雲靈氣。」他一醒來，便喊出聲來。發覺眼前環境已變，才送了一口大氣。
「到底怎麼回事？」李慶刀眉目一凝問道。
毛尖驚魂未定，說了許久才將事情講清楚。
「雲塔之內居然有人？是誰？」
「弟子看不清楚，那人蒙著臉，速度太快了。弟子完全跟不上，他只出了一招，我便擋不住了，接著便被打了出來。」毛尖恨道，那是他千辛萬苦戰勝的雲靈，這麼輕易被人奪去。
李慶刀與周寰相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凝重。
「要不要稟報掌門師兄。此事有些怪了。」周寰斟酌道。
李慶刀搖頭，既然在雲塔之中，那修為便不會超過煉心，還不值得大費周章。況且若是中止，此次賭約便作罷了，他不甘心。
……
咚。
許柏腰身一旋，與金甲雲靈短兵相接。他的靈牛拳打在對方身上，彷彿捶打在石頭上，發出悶響。兩人各自退開一步。
金甲雲靈持劍，腳步往後一踩，再度飛旋而來。他的一把劍彷彿輕若無物，卻帶出陣陣壓力，猶如真實靈劍。每一次擊打，都無跡可尋，一絲不苟。
他執劍直刺，金色劍鋒飛旋出金光，瞬間漫開，在空中彷彿開出一朵金色花朵。劍鋒一抖，便要往許柏胸膛飛離激發出去。
金花尚未到跟前，許柏便感到一縷直欲刺破皮膚的鋒芒逼來。他目光不再嬉鬧從容，露出幾分沉重。
他腳步一顫，將追星步催發起來，身形再度彷彿化作了一連竄的殘影，他忽而向左，忽而向右。而那多金花則似乎已經鎖定了他，跟隨而來。
轟。
眨眼，金花綻放，每一花瓣都如同一道金光，激射出來。他身形如穿衣蝴蝶，在無數金光中閃爍不定。
這金甲雲靈怎和尋常的雲靈有如此迥異的差別。修為雖不會高太多，卻異常難纏，手段也層出不窮。
咔。
金甲雲靈突然跨前一步，金色雲劍順勢遞出，金光大綻，一時間整個空間內都是金色光芒。他鎖定了許柏的蹤跡，無論他如何躲閃，總能緊隨而來，步步緊逼。
兩人身軀在空中一遇，便在這時。雲靈出手了，左手驀然往前一送，便見到原本空無一物的手臂上劃出一片金鱗，驟然發力。凝氣八層的靈氣瘋狂涌動出來，凝聚在著一拳之上。從蓄勢到激發，短短不到兩個呼吸。
許柏神情凝重，雙手一前一後擺著。
哞。
那蒼茫的牛吼再度出現，一段虛無的牛角緩緩從他手掌中凝結。
轟。
空中巨響一片，兩人交手的中央盪開一圈波紋，瞬息往周遭擴散而去。周圍散漫的雲氣頓時被衝擊地彌散，整個地面如蛛網般裂開，蔓延數丈之大。
轟鳴之後，周圍為之一靜，彷彿驟雨前的寧靜。
這一個寧靜維持不到數息。便見到空中那兩道身影再次動了，叮咚聲如巨石落入平靜湖面，驟響一片。
金劍之中伴隨的靈壓越發地強烈，狂風掃落葉一般，蕩漾而起，每一劍都掃向許柏胸口。但許柏身法獨特，追星步的優勢在這一刻發揮地淋漓盡致。作為殘缺的神通，它有多塊，許柏從不敢想象。
在那一片幻境當中，那一道身影的步法極快，可追星趕月，如今它不過是冰山一角，便已經讓許柏數次在生死之間從容逃離。
此刻他身影如虛幻的泡影，每每在那劍芒的縫隙當中逃離。可那金甲雲靈根本不會在意，如今沒有情緒，便是最好的情緒。他依舊地一絲不苟，依舊地從容不迫。
「可惜。若我也有凝氣八層的修為。原本不會打得如此艱難。」許柏遺憾想道，他靈氣由息壤紫氣組成，精純如世上最純潔的雪花。可追星步卻是個無底洞，耗費了靈氣巨大。
叮。
許柏拍打金甲雲靈刺來一劍，腳步一旋，出現在其背後。雙手抱拳，瘋狂擊打出去。金甲腳步頓了一剎，就那麼一剎，許柏凝練起渾身靈氣，一拳轟向雲靈腦後。
轟。
雲霧大起，繚繞著好似起了大霧，不過轉息之後，凝成一道金光湛湛的靈光。這一道靈光比起他前面打敗雲靈的靈氣濃郁無數倍，精美地猶如琉璃，反射著靈光，十分絢爛。
「呼。」
許柏長出一口氣，旋即造物訣一動，靈光便被吸入他體內，順著經脈，便如水銀瀉地一般散開，最終匯聚在他氣海之內。
許柏氣勢猛漲，衣裳飄動而起，那一道靈氣實在是太足了。讓他竟有種飽脹感。他不敢停滯，便開始衝擊凝氣八層的瓶頸。
一刻鐘后，他才睜開眼，略有些遺憾。
還是不夠，還差一絲，修鍊從來都是如此，臨門一腳最是難過。他的氣勢已經凝聚在七層巔峰之上，卻彷彿被卡住了，遲遲不能突破。
「看來還得努力才行。」
靈光入體讓他神清氣爽，精神飽滿。不知哪裡來的緊迫感讓他不敢怠慢，他默念一番，身形再度化作一道靈光，回到自己試煉空間中去。
他開始往上衝擊，一步一個台階。
這些普通雲靈與金甲雲靈之間有天壤之別，根本不是他對手。
直到三十一層，他又停了下來，去了另外一個星牙谷弟子云塔之中。同樣的賤笑，同樣的怒吼，也同樣的無力。只不過這一次那金甲雲靈並沒有出現。他失望而歸，難道這金甲雲靈的出現還是有規律的不成？
他一路飆升，猶如吃飯喝水般簡單。雲塔雖難，卻是對別人而言的，他神魂原本便已經煉心層次，佔了大便宜。無論雲靈如何難纏，總能看的分明，一下子找出破綻所在。
四十八層，按他性格依舊不會輕易放過，只不過這次依舊沒有金甲出現。而且那靈夢一腳始終還是紋絲不動，總是差了那麼一絲，讓他無法進入八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