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眼睛
孫文之前也很好奇威爾士親王那隻永遠藏在眼罩下的眼睛，有些同人設定里眼罩只是裝飾，而另一些同人設定里眼罩膜後面是正真的義肢，只是礙於威爾士親王那種不怒自威的氣質，所以他一直都不好意思問起。卻沒想到對於她來說那隻眼罩下的眼是那麼不堪的東西，不堪到會讓她驚慌失措，不堪到會讓她哭泣。
那是一隻同樣是藍色卻是好似毛躁的玻璃面一樣渾濁深沉還帶著猩紅瞳孔的眼睛，顯得詭異而可怕。
孫文看著威爾士親王的血瞳下意識地打了個機靈，隨後看到了不停滾落的淚珠才想起來現在並不是感到害怕的時候。「威爾士親王，這有什麼關係聲望和反擊不也是雙色瞳么？而且像大海一樣藍色的眼睛很好看。」孫文說著伸手給她抹眼淚，才發現那隻血瞳流出的並不是溫熱的眼淚而是如同冰洋中的海水一樣冷的刺骨的東西。
孫文這才想到為什麼威爾士親王會那麼討厭這隻眼睛，他一邊顫抖著用手指擦乾淨了威爾士親王臉上的淚痕，一邊給直勾勾地看著自己的對方帶上了那隻眼罩，每個人都有不堪的回憶，相比勸慰來說孫文更喜歡讓對方忘記那段回憶。
重新帶上了眼罩的威爾士親王卻沒有了剛才那樣的威嚴，而是略帶著落寞的整理著眼罩拋開孫文獨自走回了來時的酒桌。
「主人，大小姐她需要您。」剛才就看到了威爾士親王異樣舉動的反擊乘著自己大小姐獨自離開，快步走到了孫文身後，俯身在他耳邊說道，「大小姐她，一直希望著主人你可以珍愛她。」
「珍愛？」孫文望著遠處又獨自灌酒的威爾士親王，低頭看了一眼好像還留有淚跡的手掌，「威爾士親王那樣的艦娘，是要我嫁給她嗎？」
「主人請慎言！」
「好吧，好吧！」孫文點點頭轉身看了一眼反問道，「那為什麼你不去呢？」
「那是主人的責任！」反擊看孫文轉過身便鞠躬說道，「姐姐說過，作為一個女僕應該當主人的外衣而不是面具，所以這種體現主人風度的時候，還是請您加油吧！」說完她也恰好抬起了身子，微笑地看著自己的主人，隨後像她姐姐一樣瀟洒的轉身離開。
看著反擊離開，孫文看著威爾士親王喝著悶酒的樣子，又想起了剛才她軟弱的坐著哭泣的樣子，他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隨後深吸了一口氣向著威爾士親王走了過去。
「反擊叫你過來的？」看到孫文走過來的威爾士親王開口就是那種淡漠的語氣，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她搖晃著酒杯草草帶回去的眼罩也沒有整理好，卻恰到好處的遮住了她的情緒。
「我就不能過來嗎？」孫文笑著拿起了剛才的酒杯，然後做到威爾士親王身邊舉著酒杯讓對方給他倒酒，「一支舞還不夠，所以就過來陪你喝第二輪了。」可能是酒精的原因也可能是威爾士親王那樣哭泣的原因，孫文對著她的時候放鬆了許多。
威爾士親王沒有給孫文倒酒，她還是坐在那兒眼睛甚至都避過了對方的視線：「我不會再跳舞了！」她說著抬手摸了摸眼罩上勾勒的白色杜鵑花形狀，隨後低下頭搖晃起酒杯，「指揮官，去找黎塞留吧！這裡沒有你的位子！」黎塞留那個天真的艦娘，就像是曾經的她一樣，這種時候才發現原來那一次放過了對方原來只是因為心裡有些羨慕對方罷了。
「我不是坐在這嗎？」孫文伸手拿了酒給自己倒了一丁點兒，雖然已經習慣了那種辛辣和苦澀的味道，但他還是有些害怕喝醉又惹出事情來，「為什麼不跳了呢？威爾士親王的舞跳得這麼好，不跳可惜了！」
「你看到了吧？」說著威爾士親王連灌了好幾杯才猶豫著說出了下半句話，「我的眼睛！」
「很漂亮！」
威爾士親王放下了酒杯怔怔的看著一臉坦然的孫文問道：「什麼？」
「你的眼睛很漂亮！」孫文說著伸出手像是要去摸那個漂亮的眼罩一樣，不過威爾士親王卻躲開了他的手，收回了手孫文也沒有在意，而是舉著酒杯說道，「跟反擊一樣的雙色瞳還真是漂亮！」
「不一樣的！你難道忘了嗎指揮官？那是你給我的禮物。」威爾士親王捂著自己的左臉，卻直視著眼前的人，「那是深海給我留下的痕迹，是我背叛了誓言的證明。」
「誓言？」孫文搖搖頭，聽到這兩個詞他想到了逸仙，另一個如此看重誓言的柔弱女子，與眼前這個強勢的威爾士親王完全不同的一個艦娘、又或者也有著諸多的相似，「所以你就喜歡一個人喝悶酒？」
「是悶酒嗎？」威爾士親王搖晃著酒杯喃喃自語著，她看了一眼邊上的孫文，那個認真的坐在她身邊的男人，自己摘掉了眼罩，「想要看就看吧？這種眼睛，我也不在乎的！」
「是嗎？」孫文把手伸了過去，威爾士親王沒有躲開，但是那隻血瞳里卻散發出了紅光，感覺就像是……
「就像是深海一樣吧？」威爾士親王低下了頭，她喝醉了或者因為那場舞蹈而心醉了，所以才會毫無防備的被弄掉了指揮官親手給她帶上的眼罩，所以才會面對著那個人再一次露出這隻眼睛，「不是像，那就是一隻深海的眼睛！」
「但這雙眼睛也很漂亮！」孫文沒有什麼猶豫，那的確是一雙漂亮的藍色眼睛，就像是寶石一樣，瀰漫在左眼的紅光更是給它添上了幾分妖艷的感覺，他只是被左眼散發出來的寒氣逼停了一剎那后，便摸到了她的眼瞼，不出所料的寒冷和刺痛，就跟她所留下來的眼淚一樣。
「威爾士親王，我們來喝酒吧？」他說著放下了手，不是不想要這麼親昵的撫摸柔弱的威爾士親王而是他的手指已經都快沒有感覺了。
「受不了了嗎？」
「你說什麼？」
「指揮官已經受不了深海這種令人作嘔的味道了吧？」威爾士親王說著帶上了眼罩恢復了原來那個威風凜凜地樣子，隨後又從艦裝里拿出了了一整瓶那樣苦澀的酒，繼續說道，「也好，那就陪我喝一杯吧！」
孫文伸手過去跟她碰了一下杯子，「這就是你想要對我說的？」他說著只泯了一小口隨後緊盯著優雅地觀賞著掛杯的酒液的威爾士親王，「我想要聽的可不是這些！」
「想要聽撒嬌的話可以去找薩拉托加，想要聽情話的話黎塞留也不會太差，想要找人欺負戲弄的話翔鶴那個被害擔當也是個不錯的人選。」威爾士親王說著抬頭看了一眼孫文，隨後又將目光轉移到了酒杯上，「所以我才說你找錯了對象！」
每次面對威爾士親王的時候孫文總是弱勢，剛好不容易佔到了上風，一轉眼對方又變回了原樣，孫文不覺想起了那句「爺給小妞笑一個」的段子，隨後忍不住笑著開口道：「那威爾士親王那你想聽什麼？我說給你聽？」隨著越來越多的接觸，他對威爾士親王的態度也越來越隨意了，醉酒的懲罰對現在的他而言更像是獎勵一樣。
「指揮官這並不好笑！」威爾士親王停頓了一下，猶豫著最後搖搖頭繼續道，「而且你也不知道我想要聽什麼！就不要再這麼拙劣地討女孩子歡心了！」
「威爾士親王原來不是大哥了嗎？」孫文笑著站了起來走到了她的身後雙手扶著對方地肩膀輕聲說道，「讓我猜猜你想聽什麼？」他停頓了一下，捉狹地說道，「我愛你？」
威爾士親王抬頭看著孫文搖搖頭，「指揮官，是不是很薩拉托加他們相處長了才會讓你變得這麼膚淺？」她說著低下了頭，「這種花招也只能用在她們身上吧？」
「那麼？請嫁給我？」
「這句你已經說過了！」威爾士親王嘴角露出了笑容卻很好的被酒杯擋住了，「在很早以前的那個下午。你覺得我還會上第二次當嗎？」
「抱歉，那時候的事情我已經記不清楚了。」
「沒關係。」威爾士親王索性測過身子看著對方，「因為我也已經記不清楚了。好像差一點就會忘掉指揮官你一樣。」
看著威爾士親王略微暗淡的眼神和到最後變成喃喃自語的口氣，孫文覺得她跟自己一樣並不是在說笑，他搖搖頭：「沒關係的，既然都不記得了，那就重新開始吧？」說著他正對著威爾士親王說道：「你好威爾士親王，歡迎回港！」
可威爾士親王卻沒有想故事裡那樣開朗的笑著選擇重新開始，而是坐在那裡只說著「抱歉！」
「那我就原諒你了！這是作為新任提督地第一個命令，可不要拒絕！」
「指揮官。」威爾士親王看著對方，這個時候的孫文就像是曾經那個為自己帶上了眼罩的他一樣，不過臉上卻更多了幾分笑容，「那得手相必也跟那時候的一樣溫暖吧？」威爾士親王想著低下了頭。
「指揮官，如果有一天我變成了深海親手毀了港區也不在意嗎？」
「不會的！我會把你撈出來的。就像以前那樣！」
「就像是以前嗎？」威爾士親王想到了總督把呆呆傻傻地指揮官介紹給自己時的模樣，明明沒有本事撈船卻說什麼再撈出來，在她看來正是這種輕鬆的口氣才讓他弱小的不忍傷害。「命運總是這樣不可思議和無法預測啊！沒想到還是跟您走到了一起！」
「什麼？」
「沒什麼，指揮官！」威爾士親王舉起了酒杯，雖然那一雙鐵手仍舊觸痛著她，可她也看懂了自己，原來她缺少的不是力量，而是勇氣，「來為我們的重遇小酌一杯吧！」她說著勾住了孫文的肩膀，雖然這種觸碰雖然小心翼翼卻仍能讓她酒興高漲。
「樂意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