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發生(二)
【現世·落羽市·洛蘭特高中】
「嗯——!」弒痕緩緩抬起頭,只聽「咔吧」一聲,頸椎處傳來清脆的聲響。
「落枕了……」弒痕揉捏著頸椎看向窗外,「下雨了,沒帶傘啊……」
「翎綴同學怎麼還沒回家?」弒痕看向默默看著自己的翎綴。
「在等弒痕同學啊。」
「等我?榮幸之至。那麼公主殿下有何貴幹?」
「傳達地中海先生的作業的同時有點私人事情想問一下弒痕同學。」翎綴微笑著說到。
「作業?」
「弒痕同學開學第一天就一言不和睡覺,讓地中海先生『高興至極』,所以特殊作業就交給你了。」
弒痕看著翎綴憋著笑說著,有一種不妙的感覺,「那麼……作業……」
「沒事沒事,不過是在今晚的晚飯中加入芥末粉,然後喝下整杯的辣椒水,變態辣的哦,最後喝下70c的開水。不錯吧!」
「我忘了,還有一萬字的品后感。」
「一刀殺了我吧……」
不經意間兩人已經走到了教學樓下。
「差點忘了正事。」翎綴正色到,「弒痕你真的不認識我了嗎?」
「什麼意思?我們不是今天才認識的嗎?」
「兩年前我們就認識了!算是認識。難道你失憶了?」
「兩年前?!我確實在兩年前忘了一些事情,但確實沒有見過你啊!」
翎綴皺了皺眉,「兩年前,我和媽媽在一家餐廳吃飯,當時你也在,正好與我們相鄰,你在等人,那時一輛貨車直衝向我和媽媽撞來。當她發現貨車撞來時急忙向我撲來,將我護在身下,那貨車的前輪碾過了媽媽的腿。」翎綴停了一下,表情依然很平靜,但眼瞼隱隱有淚光閃動,「媽媽將我推了出去,當時你正躲在餐桌下面。媽媽大叫著讓我逃跑,可我當時嚇壞了就坐在原地,眼睜睜的看著從貨車上掉下六個人,開槍將我媽媽殺死,匪徒正要將槍對準我時,你從餐桌下面沖了出來,扶起我拉著我就要跑,但六人已經將我們圍住了,為首的人獰笑著將我打暈。等我醒來時我就已經在醫院了,聽到警察說,那六人已經死了,聽說你已經出院了,之後我也找過你,但兩年了都沒有找到,直到今天。」翎綴忍著眼淚對弒痕微笑道,「我只是想對你說一聲,謝謝你救了我。」
「十四歲啊……」弒痕面露難色,撓了撓頭,「很抱歉啊,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翎綴獃獃的看著弒痕兩人都陷入了沉默。
突然弒痕抓過翎綴的手將傘塞給翎綴,翎綴沒有反應過來接過傘就看見修長的腿踢向弒痕,弒痕單手抓住蕾白嫩的長腿。
蕾隨即一個倒躍旋踢,弒痕側身躲過踢技,但也鬆開了蕾的腿。蕾一招鞭腿踢向弒痕的頭。弒痕抬手擋住,蕾收腿再次踢向弒痕腰間。弒痕再次擋下。蕾仍不罷休,右腿踢向弒痕胸部,弒痕單手接下,但也後退了一步,顯然這一腳蕾用了很大的力量。
弒痕嘆了一口氣,微微動了一下就已經出現在蕾面前,拳里蕾的鼻尖僅有一厘米。翎綴沒有看清弒痕是怎麼到蕾面前的。
弒痕揉了揉蕾的頭髮,「行了,別胡鬧了。」
翎綴呆立在原地,眼前兩人如同在表演動作電影,讓她大腦一時反應不過來。
蕾頓時臉紅起來,冷哼一聲,「哼,哥哥你竟敢在這麼可愛的妹妹上台演講時睡覺,作為懲罰,今晚你來做晚餐。」
「好,沒問題。」弒痕脫下外套將它披在蕾的身上,「吃我做的晚餐對你來說是享受好吧。」
「哼,誰讓哥哥做的晚餐那麼好吃。」蕾很是滿意的仰起頭。
「這位是……又來追哥哥的女孩嗎?」蕾現在才發現旁邊還有一人,不得不說反應真有點慢,蕾看著眼前這個緋紅色長發,只有十六歲就有御姐氣質的女孩感覺有點熟悉,好像見過她。
翎綴也看著這個有著和弒痕一樣發色,扎著雙馬尾的陽光少女。
「不是。她是我同學翎綴·緋。翎綴這是蕾,我妹妹。」弒痕向翎綴介紹到。弒痕沒注意到蕾聽到翎綴名字時臉色已經變了。
「你好,蕾。」翎綴向蕾伸出手。
啪——
「翎綴·緋同學!請你以後不要在糾纏我哥哥!」蕾打開翎綴的手,冷冷的說到。
弒痕疑惑的看著蕾,以前在其他學校也不是沒有女孩攔住他遞情書的,蕾也只不過是露出一點小腹黑嚇走他們,可能蕾從來沒有這樣對待過任何陌生人。
「蕾,你和翎綴有……」弒痕問到,但話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閉嘴,笨蛋老哥!」蕾向弒痕吼到,「有些事情,你什麼也不知道!我們走!」蕾強行拉著弒痕向門外走去。
弒痕回頭看向翎綴,翎綴打著傘,靜靜的在雨中顯得那麼孤獨。
【現世·落羽市·戒斷山】
落日下的森林,晚風吹過發出沙沙的聲音,但在這和諧的景色中卻夾雜著不和諧的聲音,時不時有金屬交擊的聲音傳來,染紅的大地,橫七豎八的散落著數不盡的屍體。
弒痕手起劍落,砍倒一名身著重甲的戰士,為腳下的屍山再添一具屍骨,與此同時,最後的一名重甲戰士沖向弒痕,揮手在前方顯出一個術式,從術式中射出五根根冰刺,弒痕橫起巨劍擋在胸前擋三根,其餘兩根劃過弒痕肩膀,重甲戰士已經沖至弒痕面前,手中的騎士長矛將要刺出。
突然弒痕身邊如同一陣狂風刮過,旋轉切割,蕾已經拖著一把戰鐮,收去那名戰士的生命。
蕾拭去臉上的鮮血,環顧了一下四周,屍橫遍野,血液已匯成一道倒小流向地勢低處流去,風吹過,帶起一股腥臭味,血液滲入土地,每走一步都會帶起紅泥。
「老爸也真是的,每次都要把戰場弄的這麼令人作嘔,才放出boss。」蕾捏著鼻子皺眉說到,「真搞不明白老爸的品味。」
弒痕笑了笑,揮去巨劍上的鮮血,「我也不知道老爸怎麼想的,讓我們八歲時就在這個虛擬現實系統中玩著這所謂的『遊戲』。不過,我也差不多習慣了。」
「要說習慣的話,我也早習慣。」蕾嘆口氣,「但是為什麼醒來后還有聞到腥味的感覺?」
弒痕無奈地聳聳肩。
「啊!真是的!我受夠了!總有一種真的殺了人的感覺!」
「啊——!」蕾大叫一聲,驚起幾隻烏鴉。
「再忍忍吧!」弒痕嘆了口氣,「殺死阿泰蘭?耶夢加得后,再將傑爾尼卡?西斯殺了,這個系統的任務也就結束了。」弒痕劃出系統菜單,點開人物面板,蕾也點開。
「79.865唉……嘖。」弒痕又點開背包,裝備另一柄巨劍,「蕾,你還剩多少能量?」
「還有6000點。」蕾看中弒痕熟悉著手中的巨劍,「怎麼用這把武器?」
「不知道,感覺這把更適合我。」
蕾皺眉沉默了一會,「老爸也真狠,竟然只給你設定了100點能量,還不能成長,而且連能量性質都把我和你設定一樣,就因為我是你妹妹嗎!」
「就算哥哥你把能量不斷壓縮,加強對能量的控制,精簡術式也還是不行啊!死了的話,可是能真真切切體會到的!」提到在虛擬系統中死亡,蕾不禁打了個寒顫。
「都已經死了五百次了,在阿泰蘭手中,就死了一百多次。」弒痕嘆了口氣,又堅定的說到,「這次不會死了!」
「嗯?哥哥你有對策了?」
「當然了,都死了那麼多次,我已將他的弱點掌握了。」弒痕很自信的握拳
「蕾,阿泰蘭使用【時間領域?快慢】時,你就釋放【吞噬】,讓我們獲得主動權,不要去吞噬奧阿泰蘭,你的能量不可能撐到將他吞噬完。」
「可是,哥哥,阿泰蘭在近戰時,實用小範圍的能的性質怎麼辦?」
「這個不用擔心,我能應付的過來。」
弒痕微笑著揉了揉蕾的頭髮,「放心,我等的就是那個時候。」
蕾還是有些不放心地看著弒痕手中那把巨劍,赤色的晶體劍身,上面刻有一些紋路,似乎是術式,但將能量注入后卻只是將能量附著在劍刃上,並沒任何特殊的能力。
「我記得,那是老爸在我們進入這個系統時送給你的。」
「嗯,這把巨劍一直給我一種很怪異的感覺。」弒痕點了點頭,握緊巨劍,深深吸氣,再呼出,巨劍的紋路上流過一絲閃光,若不仔細觀察根本不可能看見。
「這是!?」
「這把劍就像有生命一樣,相比其他武器,它能夠完美配合我使用能量性質。」
弒痕沉思了一會,「老爸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自從他和老媽去了那個什麼沙灘就沒有了音訊。」蕾撅起嘴。
「哼!一想到他就來氣!說不定他現在正躺在沙灘椅上盯著別的女人的屁股,吹流氓哨呢。」
「老媽也真是的,不管一下!」蕾不停的抱怨,「我可不想突然再冒出來一個哥哥或弟弟或其他什麼東西!」
「啊——!」
弒痕給了蕾一個爆栗,「別瞎想!老媽那是對老爸有信心。再說,按老媽那性格,如果老爸真做出什麼事的話,他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說不定你的那點小腹黑就是老媽帶出來的。」弒痕瞥了一眼蕾,見蕾笑容極為「和善」趕忙轉移話題。
「那個,蕾,你和翎綴鬧過什麼矛盾嗎?你們……」
「啰嗦,老哥,你什麼都不知道!總之我不想你和她有什麼交集!」蕾突然發怒對弒痕吼到。
弒痕獃獃地看著她,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
「我不想再體會那種感覺了……」蕾輕聲呢喃道兩人都沉默了下來。
突然世間一切都慢了下來,樹葉慢慢飄落,聲音也慢了下來,甚至連光也被放慢了,渙散出柔美的光線讓這片空間看起來迷幻至極,一人一劍背著夕陽緩步走來,因為逆光而看不清他的面容,雖是緩步但卻在眨眼睛就位移了百米。
漆黑的能量將蕾和弒痕包裹起來后淡去了顏色,男人至弒痕面前,阿泰蘭?耶夢加得!
手中的單手劍極速向弒痕挑去,而弒痕和蕾卻一動不動的站著,不做出任何規避動作。
鐺——
弒痕橫劍擋下這一疾挑。蕾已高高躍起,躍過弒痕拋出數根冰刺。冰刺在靠近阿泰蘭時,同時被擊碎。弒痕突然感到巨劍上一股巨力傳來,被擊退數米,身上出現大大小小的傷口。
阿泰蘭垂劍向弒痕走去,周圍顯出數個殘影,分別擊向不同的部位,最後一個殘影是對弒痕的力斬。
「呼——」
弒痕呼出一口氣,「就知道是這個開頭,不過,今天是你的死期!」弒痕將能量附加在巨劍上,拖著,沖向阿泰蘭,急速刺出。阿泰蘭手中直劍微動,兩劍劍尖相對,爆發齣劇烈的氣浪,同時被對方的巨力彈開。
蕾抓住機會,拖著戰鐮向阿泰蘭旋轉切去,但並沒有擊中,只是擊碎了阿泰蘭的殘影,而阿泰蘭已到蕾的上方,就要揮劍斬下。
蕾看著阿泰蘭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像惡作劇成功的孩子一樣。阿泰蘭立感不好,要閃身退去,但已經遲了。弒痕已刻畫好術式,阿泰蘭周圍瞬間形成巨大的水幕將他包裹,
阿泰蘭撐起一道風障,抵住收縮的水幕。
「遲了哦!」蕾俏皮地說到。
水幕中刺出無數黑色冰刺,毫無死角,無視風障向阿泰蘭刺去。
這一系列攻擊出其不意,阿泰蘭只能被動防禦。
阿泰蘭招手放出【時間領域、快慢】,但絲毫沒有影響冰刺的速度。
「是附加了【吞噬】的冰刺哦!」蕾飛速刻畫著一個術式,天空也隨之陰沉起來。
「哥哥!我的能量撐不了太長時間!」
「還能撐多長時間?」弒痕雙手泛出黑色絲線,將地上散落的黑鐵屑聚起,空中浮動的烈焰將起吞沒,凝結出七柄長槍的外形,同時在長槍上刻畫出一些看似簡單術式。
「三十秒!」
「夠了!」
弒痕加快了七柄長槍的凝形。
天空中一道黑色落雷直劈而下,擊在阿泰蘭身上,阿泰蘭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
「【術式·元素·血祭式·風·八極斬】!」蕾大喝一聲咬破手指,將血液甩入水幕中,血液拉成極細的絲線,在水幕中編織成一個術式,與水幕外的術式相呼應。
一股不安襲上心頭,阿泰蘭不再猶豫,全力催動時間領域。
驟然,水幕爆成狂暴的血色風刃,血液從風暴中飛濺出隨後被黑色物質吞噬。
還有十五秒!
蕾心中默數著。
八秒!
「蕾!後撤!」弒痕大吼道。
蕾立刻飛躍離開這片區域。弒痕傾力將所有黑槍飆射出后,同時拖著巨劍衝去,劍上纏繞著能量性質【吞噬】,劍身赤光大盛。
七支黑槍射入風暴后,風暴頓時消散,暴露出阿泰蘭,此時的阿泰蘭渾身是血,如同被凌遲一般,皮肉外翻,鮮血不住的流淌。他站在一個銀白朮式上,術式的範圍內還有未消散的風刃,正以較慢的速度飛向他,縱使附帶了【吞噬】但仍受到了【術式?獨創式?快慢】的影響。
但在黑槍射入后,這個術式被強制消散,阿泰蘭微微愣神,已有一支黑槍射入左肩,他想展開時間領域為自己加速,竟然慢了一秒在這一秒第二支黑槍也已射來,時間領域展開,阿泰蘭險之又險的躲了過去,第二支只是擦著他的大腿飛過,這黑槍竟然能強行中斷正在使用的術式!
「阿泰蘭!隕落於此吧!」弒痕已拖劍至阿泰蘭面前,正要揮劍斬下!
「啊--!」
劇痛直刺弒痕靈魂,大腦像要裂開,這突如其來的劇痛讓弒痕手中的動作停滯了一下。
「哥哥!」蕾焦急的飛奔過去。
阿泰蘭抓住了這個機會將手中的劍刺入弒痕腹部,正要奮力要將弒痕腰斬。
弒痕目光一狠,咬牙強忍劇痛,揮劍奮力斬下,將之劈為兩瓣,和屍體一同跌落下來。
蕾接住弒痕,哥哥怎麼了?
「退……退出。」弒痕手指顫抖著劃出菜單,點擊[退出],蕾也緊隨著退出。
——
一個空曠的房間中,牆壁用厚重的金屬圍成,四面牆上的嵌有橘黃色的燈條,發出柔和的光芒,地面突然打開兩個缺口,升起兩個梭形的機械艙,正躺著弒痕和蕾。
哧--
兩個艙同時放出一陣氣體,艙蓋緩緩打開。
「啊——!」弒痕從機械艙中坐起,雙手抱頭,大腦如同要裂開一般,劇烈的痛楚令他瘋狂地嘶吼著。
一下被封存的記憶湧現出來。
「哥哥!」蕾從機械艙跳出來到弒痕身邊,「你怎麼了?!哥哥!!」
蕾著急地哭泣著,抱著弒痕,手足無措。
弒痕沒有回答,依舊嘶吼不止,汗水濕透了衣服。
五分鐘后,劇痛漸漸緩解了,弒痕癱倒在機械艙中,喘著氣,面孔極為慘白,豆大的汗珠從他臉上一滴滴的划落。
「蕾……扶我起來……」十分鐘后,弒痕總算稍稍恢復了,但嚴重透支的體力無法支持他站起身來。
「哥哥!」蕾忙擦去淚水,緊緊握住弒痕的手。
「……上去再說……」
蕾勉強攙扶起弒痕,扶著他向一面牆走去。
「蕾,我什麼都想起來了……」
蕾停了一下,手緊緊抓住弒痕手臂,什麼也沒說。牆面打開一扇隱門,兩人走了進去。
——
隱門關閉后,這個房間也靜了下來。一聲機械聲打破了寧靜,隱門再次打開,但已不是先前的那扇,從裡面走出一對男女,男的穿著雙大拖鞋,沙灘褲,花襯衣,戴著一副墨鏡,一身精壯的肌肉,旁邊女的一身潔白的連衣裙,如同綻放的百合花一樣美麗。
「伊莎,這一天還是來了……」
女人什麼話也沒說輕輕依靠在男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