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行動（二）

  【臨世·黯弒·克倫澤龍巢之森】


  太陽的餘輝潑灑在這片黯弒最大的森林，各種飛鳥相繼飛回巢中，一片安靜祥和，沒有城市的骯髒，荒野的血腥，人性的醜陋。只有最質樸、原始的自由，這是自由！巨大的黑影掠過，這是一頭外出獵食歸來的龍，飛向森林深處，沒入龍族的領地消失不見。森林東南部，一顆巨大的古樹上，一幢木屋暗藏在樹冠中，即使有人從樹下走過也不會發現。


  弒痕迅速在森林中穿行，看見古樹后，踏在樹榦上衝進樹冠，緊隨其後的是一隻刺尾劍齒虎！但劍齒虎停留在古樹三米的地方躊躇不前，像是畏懼著什麼，焦躁地原地走了幾圈，嘶吼一聲，沒入森林不見了。


  劍齒虎消失后，弒痕才散去身邊呼嘯的風刃，將手輕放在門上，一道流光閃過，映出暗夜騎士團的紋章，房門化成光粒消散，弒痕進門后，房門再次顯現出來。


  餘輝從窗戶透進來，屋內一切物品似乎從來沒有被動過，很難看出有人生活的痕迹。少女斜倚在窗邊，陽光照在她憔悴的臉上。少女看到弒痕進來后，臉上閃過驚恐的神色，淚水奪眶而出。


  「凌？你……」弒痕慌了神，凌竟然哭了！弒痕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


  「沒……沒事。」凌拭去淚水，開門跑了出去。


  「凌！晚上森林很危險……」


  凌完全忽視了弒痕。


  弒痕尷尬的站了半天，撩起衣服處理傷口。
——

  月亮升了起來，銀輝籠罩了這片森林，森林褪去了夕陽時的肅穆，披上了聖潔的銀紗。


  月亮倒映在森林中一小湖泊中，水著輕盪著微微的漣漪。凌靜躺在水中，淚水止不住的流淌。森林中顯出無數雙幽綠的眼睛，正要靠近，卻又一鬨而散。水中暗紅色的臨變逐漸凝集。


  「弒痕」走到凌面前，為凌拭去眼淚，然後將凌攬入懷中。


  「我……」


  「哭出來吧。」「弒痕」輕聲說到。


  「嗚……哇哇哇……」凌再也忍不住，緊緊抱住「弒痕」失聲痛哭起來。這才是真正的凌，那個弱小，可愛喜歡在父親懷中撒嬌的梅加爾·羅蘭特。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我殺了他們！是我殺了他們！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凌不停地哭訴著。「


  弒痕」輕撫著凌濕潤的頭髮，眼中滿是憐愛。


  堅強，剛毅的外殼之下，只有無盡的傷痛，她本應有所有少女都羨慕的生活，但命運弄人，她失去了一切，當再次得到的時候，又再一次失去，這六年來凌的經歷「弒痕」也切身感受的體驗過，她內心的迷茫、仇恨、悲傷他都明白。


  凌喜歡靠著窗邊睡覺，不是想仰望星空，而是時刻準備逃跑。


  凌漸停止了哭聲，依然緊抱著「弒痕」微微抽泣著，「弒痕」抱起凌走出湖泊，一道流火將她身上的衣服烘乾。


  「弒痕」輕坐在樹邊，安撫著凌。凌只是個軟弱的少女，沒有外表那麼堅強。凌停止了抽泣，抬頭看著「弒痕」，「我……」


  「什麼都不要說。」「弒痕」知道凌要說什麼，「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一切都屬於我，你的對錯由我來判定！」


  「所有傷害過我的女人的人，他們的存在必將被泯滅！」


  「凌，忘記吧！忘記那個梅加爾·羅蘭特！你是我弒痕·軒殺·維特拉爾的女人，凌·碟華！」「弒痕」親吻著凌的唇。


  這雖然只是臨變虛影，但凌能感受到「弒痕」的溫暖，漸漸地凌在「弒痕」懷中睡著了。「弒痕」想起來王，一股殺意凜然迸發，凌眉頭微微蹙了一下，「弒痕」才收斂殺意。


  「王，我會殺了你！」


  「弒痕」刻畫出一個術式，用最純凈的臨變製成一枚腥紅的鏤空晶戒，將它戴在凌的無名指身上。


  「你是我的王后！」
——

  清晨，一陣晨風吹過，凌猛然坐起。


  「痕！」


  「弒痕」已經消失了，但凌仍能感受到「弒痕」殘留的溫暖。凌伸出右手對著陽光觀賞著戒指。戒指在陽光下閃耀出腥紅的光芒。


  「真美。」


  凌笑了。如此甜美，溫柔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