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路過（三）

  【現世·落羽市·戒斷山】


  「你在等什麼？」


  蕾率先開口。


  翎綴雙手捂著嘴，不敢發出一絲聲響，幾年前發生的事情浮現在腦海，身體因恐懼顫慄著，樹榦為她提供了支撐，否則她現在會癱坐在地上。


  「你在等什麼？」蕾轉過身再次問到，殘櫻陰沉著面孔，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雨水不要錢的傾瀉下來，順著他銀白的發梢流淌下來，順著冰劍藍透的薄刃滴落。


  我在猶豫什麼？

  我想殺人這個世界沒人能攔我！


  「尊敬的蒼夜王爵，你在等什麼？」


  殘櫻的咬肌微微動了一下。


  「你……是……」


  「從一開始。」蕾有些無奈的攤了攤手，「你不會演戲，而且那麼蹩腳的理由可信度很低的。」


  殘櫻依舊還是沒有任何動作。


  「所以說，尊敬的蒼夜王爵，你在糾結什麼，難道你會對一個女人無法下殺手？」


  「殘櫻！」


  「殷血！」殷血大聲說到。


  「殷血……我的名字……」


  蕾張了張嘴，兩人再次沉默下來。


  「父親大人命我殺死黯弒王爵以及與之有關的人。」


  許久之後，殘櫻開口說到。


  「每天、每一分、每一秒我都可以殺了你們。」殷血一步步地向她走去。


  「我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見你的眼睛，殺意都會消散。」手，握緊了冰劍。


  「漸漸的我竟然將任務拋在了腦後。」殷血停了下來，看著蕾的眼睛，提起手中的劍。


  「我現在想起了……我是父親大人手中的利刃！」


  冰劍高高舉起，落下。
——

  恐懼已經達到忍耐的極限，淚水不住的留下。


  翎綴在後悔，那一時昏頭的想法已經不再去想了。


  好弱小啊！


  雙手死死捂住嘴，強弱著不發出嗚咽聲。


  好無助啊！


  樹榦已經不能支撐她的身體，滑落，癱坐在地上。


  力量！我渴望力量！
——

  劍刃劈開雨珠，落下，鋒利的劍刃接觸在蕾白皙的肌膚上，徹骨的寒意傳遍全身。


  眼淚無聲的流下，身體顫慄著，疼痛刺激著神經。


  父親、母親、哥哥……


  再見了……


  嫣紅的血液順著劍刃流下。


  冰劍破碎，化成細小的冰晶落下。


  蕾跌坐在地上，鮮血浸染了白色的連衣裙。


  噗——


  一拳狠狠打在了殷血的臉上。


  「不！」


  殘櫻蹲下身，將蕾摟在懷中，右手在傷口處結出術式。


  劍刃切入了蕾的左肩，切開肌肉，在幾乎要切到骨頭的時候停了下來！

  「不！」


  殷血將臨變瘋狂的注入術式，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


  「不！」


  他湛藍的雙眼映出蕾蒼白的面容，機械地重複一句話，懊惱、後悔、悲痛揉雜在一起在他失去血色的面孔上呈現出來。


  傷口已經癒合了，殷血依舊不停的注入臨變。


  蕾抬起手為殷血擦去眼淚。


  「偉大的蒼夜王爵哭的想個小孩。」蒼白的雙唇泛起笑容。


  「蕾！」殷血驚喜地叫了一聲，將她抱緊，「對不起，我……」


  「我知道，是你父親讓你這樣做的。」


  蕾為他拭去淚水，「如果我站在你父親的立場也會這樣做的。」


  蕾輕輕推開殷血，殷血目光落在蕾的肩膀，本來光滑白皙的肩膀，現在留下了一道細長的傷痕。


  「我……」


  殷血剛張開嘴，卻被蕾用手指壓在嘴唇上，將話語堵了回去。


  「我可不想聽你說什麼抱歉之類的話。」蕾仰起頭看著他的眼睛。


  「你可要認真負責啊！混蛋！」蕾臉紅著閉起了雙眼。


  殷血捧住她的臉。


  「蒼夜王爵二世，殷血·在此宣誓，蕾·軒殺·維特拉爾為吾之後！」


  我不願在你的世界就此路過！


  四唇緊貼，誓約簽訂。
——

  殷血……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