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告別（一）

  [雙王紀 1036年二月]

  【臨世·黯弒·汀蘭亞特·葛姆茵城堡】


  凱蒂坐在木桶上，用一塊絨布摩挲著真緋。


  今天已經無法再訓練了，並不是利塔娜受傷了，而是……


  周圍已經是一片廢墟了。這幾個月來，凱蒂和利塔娜每天都在軻利亞平原上的龍騎士訓練營——一個足夠同時間內四頭龍亂斗的圓形訓練場內戰鬥，這座訓練場時常維護，只是最近經常維護，因此沒少花錢。


  今天訓練結束后，訓練場幾乎報廢了，兩人一龍在裡面撕斗的不可開交，平常是利塔娜獨自與克勞澤對練，但在凱蒂來之後，更加熱鬧了，兩人一龍亂斗的場面每天都在這裡上演。


  利塔娜將十幾頭牛牽到克勞澤面前，它低頭用舌頭舔舐著傷口無心進餐，一條兩指寬的傷口從它脖頸延伸至胸前，血肉外翻。


  克勞澤有些不甘的看著凱蒂，它也算是這一代幼龍中最強者，第一次被人類傷的如此之重。


  利塔娜撫摸著它的額頭，安慰它。


  凱蒂放下真緋走過來，想克勞澤鞠躬。


  「真是對不起！」


  克勞澤嘶吼一聲，伸頭過去蹭了蹭她的臉，然後轉身叼起幾頭牛飛走了。


  克勞澤原諒凱蒂了，讓她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到在地。


  「真是太好了，它原諒我了。」


  利塔娜微笑著坐到她身邊，「克勞澤可是很驕傲的，它能原諒你，說明它認同了你。」


  「嗯。」凱蒂有些心不在焉。


  「你有心事？」利塔娜問到。


  「嗯……」


  「可以告訴我嗎？」利塔娜雖然和她已經度過幾個月了，但也只是知道她瘋狂迷戀著弒痕。


  「嗯……」凱蒂蜷坐起來，小聲說到，「我想痕了……」


  雖然她的聲音很小，但利塔娜還是聽到了，一時之間她有些尷尬，她可是弒痕的未婚妻啊！當面說想他真的好嗎？

  「吶，凱蒂，弒痕……不，黯弒王爵是怎樣的人？」


  「痕……很溫柔，愛和我開玩笑，雖然也會和凌姐姐開玩笑，但凌姐姐從來不會笑……」


  凱蒂笑著回憶著，「在龍巢之森，他沒有任務的時候就會指導我訓練，一天的伙食都是他做的，而且超好吃的！」


  凱蒂雙眼都在發光。


  「說起來，凌姐姐以前都不會對痕露出笑容……」凱蒂皺起眉，「但是現在，凌姐姐就像變了一個人，而且痕似乎也發生了很大的變化，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從伊蕾婭姐姐死後……」


  「算了，不管了，反正痕就是痕。」


  凱蒂不再去想那些。


  利塔娜沉默著，她曾暗中調查過伊蕾婭和弒痕的關係，而且他失落期也體現出他極其愛伊蕾婭，可是現在……


  他命令暗夜騎士團清除京普諾機關，是為了為她報仇吧……


  「那個……凱蒂，他很嗜殺嗎？」利塔娜回憶起冠血之日那天所發生的事情，她當時就在場，看到弒痕那樣屠殺，讓她有些膽寒。


  「唔……痕從不嗜殺，他很尊重生命，他也教我尊重生命，每次他執行完任務后，都會將目標的貼身物件帶回來立一塊墓碑的。」


  「不過，如果殺人是必須的，那他會毫不手軟。」


  「怎麼了？為什麼突然問這個？」


  「沒什麼。」利塔娜決定不告訴她，那天發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