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第一個魔法——流焰（上）

  好吧。


  尼爾森承認，對於這種情況，他心中是有一點不爽的。


  目前對於自己未知的第三種天賦，在沃特堡的資質檢測中被法師沒有被提及，不知是否出於刻意？


  而弗萊婭在得知了自己對於天賦圖紋的描述之後，明顯表現出了異狀，卻最終聲稱對於這種天賦並不知情。尼爾森對於她說的話一個字都沒有相信。


  畢竟當時被真言之戒監督的是自己，而不是弗萊婭。


  兩位法師、弗萊婭都在瞞著自己什麼，尼爾森感覺自己完全就如同一個傻子一般，這種不能掌控命運、甚至於對命運完全的未知感，是尼爾森最討厭的。他在沃特堡的鐵匠鋪里跟著養父當學徒的時候，之所以對於那種生活產生抗拒、渴望外面的世界，就是因為他不想要被限制、被強行安排好了的命運。


  面對命運，很少有人不肯輕易認輸，而尼爾森是一個少見的反抗者。


  。。。。


  不過現在，當冥想術中的修習出現了疑問時，尼爾森可以放心的去向洛克法師請教，直覺告訴他雖然自己被隱瞞了一些事情，不過兩位法師對於自己還是一片好意，甚至於給了他一種隱隱的保護、照顧的感覺。


  「你已經成功地感受到了魔法元素么？」


  果然，在尼爾森找到了洛克法師之後，他並不拒絕為尼爾森解答魔法修習當中的疑惑。


  「實話實說，你的速度算是很快的了，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在一個周之內成為法師學徒。」洛克法師讚揚道，「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從你一開始修習入門級冥想術到現在，僅僅用了五天的時間吧？」


  「請問法師大人，這與我的天賦有關嗎？」


  「天賦？不不不，不僅僅是這樣。魔法的修習天賦、才智、心性等方面缺一不可。」法師說到這裡頓了頓，「但是這確實與你的天賦有著莫大的關係。」


  「那麼大人可以告知關於我施法天賦的詳情嗎？」尼爾森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他希望驗證一下這些天來的猜想，以及從弗萊婭那裡得知的信息。


  法師似乎沒想到會聽到這種問題。


  在修習入門級冥想術的時候，修習者其實並不需要一定選擇符合自己施法天賦的魔法元素，去吸收以及感悟。因為魔法元素雖然分為不同的屬性，對應不同的施法天賦，但其實在學徒階段所需要了解的是魔法的本質，因此區分魔法的屬性在這一階段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以上這種理論在法師給予尼爾森的入門級冥想術中，有著明確的表述，所以洛克法師還以為尼爾森一時不會問起關於施法天賦的事情。按照法師原來的想法，起碼是在安全到達了法師大陸、權杖學院之後，才能夠告訴尼爾森他那與眾不同，甚至逼得兩名法師放棄了原本招收大量法師種子的計劃，也要帶著他提前離開的天賦。


  洛克法師心想，自己還是有點低估這小子了，雖然他的年紀不大，可是無疑非常聰明。


  「我對你實話實說，你確實是一名非常有天賦的孩子。」洛克法師斟酌著說道，「當時在沃特堡，我之所以在對你進行天賦檢測的時候沒有告知你的天賦，是為了你好啊。」


  尼爾森暗暗腹誹，心想真的是有問題，果然有東西在瞞著我了。


  他恭敬地問道：「請問尊敬的法師大人，關於我的天賦難道有什麼特殊之處嗎？」


  「你的施法天賦有兩種，分別是火系以及金屬系天賦。但是除此之外，你還有一種特殊的天賦。」洛克法師想了想回答尼爾森說。「當時的天賦檢測，你應該也注意到了水晶球所顯示的三個不同圖紋了吧？」


  「是的，請問我的那個特殊天賦是？」尼爾森繼續試探著。


  「火焰形狀的圖紋和盾牌形狀的圖紋，在水晶球檢測中，分別被用來代表火系和金屬系施法天賦。」洛克法師解釋道，他還不知道尼爾森已經從弗萊婭那裡得知這些信息了。「至於另一個迷霧一般的圖紋，現在我只能告訴你那代表著某一種特殊的天賦，可以說是十分罕見的。但是具體的情況現在我不能告訴你。」


  在尼爾森心中，對於這種答案當然十分不滿意。他想要繼續追問，卻被法師揮了揮手，強硬的打斷了。


  「不要再糾纏這個問題了，尼爾森。」法師的語氣顯得十分堅決，「我現在是不會回答你的，何況這種罕見的天賦通常需要比我更加資深的法師，進行更加細緻、深入的研究。在此之前，恐怕我是不能夠給你一個明確的答案的，柔則那將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真的是這樣么？由不得尼爾森不相信法師的說辭，很顯然法師是不打算說了。


  洛克法師顯然也有著自己的顧慮，其實他雖然仍有所隱瞞，但是並沒有完全在欺騙尼爾森，關於那個罕見的特殊天賦，他和薩沙法師之前一兩百年中，一直在替權杖學院進行招收法師學徒的工作，但是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恐怖的天賦。


  因此法師說自己對於這種天賦不甚了解，也不能說是謊話，畢竟如果尼爾森的天賦的確如他所想的話，那麼絕對屬於數百年都不一定出現一次的傳說級天賦了，實在是太過罕見。


  洛克法師補充道：「你現在需要做的，就是相信我和薩沙法師，相信我們背後強大的權杖學院。對於你的情況，等到我們到達法師大陸之後一定會做出最妥善的安排。如果你確實擁有那種罕見的天賦的話，我可以提前向你保證，你將會得到整個學院最高的重視、最盡心的培養。現在，我只希望你能相信我們，你是我們發現的法師種子，我們不會做有害於你的事情的。」


  面對著剛剛算是法師學徒的尼爾森，洛克法師的話都說到了這種地步，這個問題尼爾森也確實沒有理由再繼續糾纏下去了，於是他的提問回到了魔法修習當中遇到的問題。


  。。。。


  「唔」回到自己的船艙之後，尼爾森無奈的揉搓著自己的臉，誰也想不到現在事情變得這麼麻煩。


  原本在尼爾森對於未來的構想中，沒有想過自己會身懷與眾不同的特殊天賦，而且從今天與洛克法師的對話來看，這種天賦似乎非常受到他和薩沙法師的重視。


  不過雖然發現自己身上情況複雜，但是尼爾森是相信法師說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好，兩位法師是不會害自己的。因為到目前為止尼爾森並沒有從他們身上感受到惡意，相反，洛克和薩沙法師為他帶來了一種安全感。


  姑且不去想這些事情，法師對於尼爾森冥想中的問題做出了專業、詳細的解答：


  之前尼爾森把冥想和進入心海之間存在著必然聯繫這一點搞錯了。其實在成為法師學徒，甚至是正式法師之後，每天進入心海的時間仍然是有限的，而隨著魔法修習者對於魔法元素理解的加深，在進入到冥想狀態之後，無需進入心海就可以吸收、儲備自身魔力所需的魔法元素。


  如果說在心海之中是對於魔法本源的探知、對於世界本質的透視，那麼簡單的處於冥想狀態中就是單純對於自身魔力的增強。有一點內在和外在、內修和外修的感覺。


  至於尼爾森成功感受火屬性魔法元素之後，在心海中憑空出現的一朵紅色火焰，用洛克法師的話來說，那代表著尼爾森自身火屬性魔法力量的本源，同時也意味著當尼爾森進入到冥想狀態的時候，他已經有能力從大自然當中吸收火屬性魔法元素，並將其轉化為自身可用的魔力了。


  洛克法師對於尼爾森的所有疑問做出了解答，這也讓尼爾森感到詫異，因為自己手中的入門級冥想術對於很多重要的信息、很多修習中可能遇到的問題，描述要麼粗略帶過、要麼根本就是缺失的。


  對此，洛克法師的原話是「翻翻冥想術就想擁有強大的魔法？前人的指引與自身的開拓才是進步的關鍵。當然，在魔法修習的過程中，還一定要記住保持貪婪。」


  尼爾森看了看自己的手中，那是洛克法師剛剛得知他成為魔法學徒之後，送給他的一本薄薄的書冊，據說是一本關於「學徒級魔法」的描述，魔法的名字叫做「流焰」，正好是一種火屬性的魔法，尼爾森不禁懷疑這是法師為自己專門準備的，自己好像真的很受重視。


  現在剛剛成為魔法學徒的尼爾森，還沒有通過冥想積攢魔力，雖然有了修習流焰的方法，也暫時無法立刻著手進行，不過不妨礙他先翻看、了解一下他接觸到的第一個魔法。


  翻看薄薄的法術書，第一頁是醒目的短句：貪婪無罪。


  下面還標註著一行小字：永遠不要放棄對於力量的渴望，貪婪引導我們通往更強大的方向。——「烈焰之身」奧沙里科，魔法「流焰」的創造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