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說到八戒娶親
薑青根據腦海中的記憶,很快就找到了曹總管所在的監蘭院,讓院內的小太監通報了一聲。不一會就有一個身穿緋紅宦官袍的太監小跑出來。雖是小跑,可他的速度比起常人,明顯快了很多。
薑青眼前一花,曹總官突然變得有些不一樣,隻見一股淺藍色的氣體圍繞著曹總管的全身,丹田以及雙腳處尤為明顯,再仔細一看,他發現曹總管丹田處的藍色真氣好像再亂竄。
“殿下?殿下?”曹總官的呼喊聲,讓薑青眼前的奇怪景象消失,“難道自己出現幻覺了?”。
見他回過神來,曹總官方才行了拜禮,問道:“不知道殿下找咱家,是有什麽事情吩咐嗎?”
薑青笑道:“吩咐不敢當。本宮有件小事,懇請公公幫忙。”
曹總宮臉上笑容依舊,但語調中少了份客氣,淡淡的回道,“既然殿下都辦不到,那肯定不是小事了。”
薑青看著老太監一副滾刀肉的模樣,忍不住在心底暗罵,都說閻王好惹,小鬼難纏,古人誠不我欺。
無奈,他隻好一臉肉疼的從懷裏掏出一塊白玉,玉的賣相極好,這是他渾身上下唯一值錢的家當了。
他悄悄的將玉塞到曹總管手裏,曹總官手腕這麽輕輕一翻,小指大的白玉竟然不見了蹤影,一看就知道是個老江湖。
薑青砸然,沒辦法,誰讓自己有求與人呢。
曹總管收了好處,臉上的笑容變得真摯起來,“殿下有什麽事盡管說,咱家要是能做的,絕無二話。”
老太監話說的極好,能做就幫你做,要是做不了,嘿嘿,那就別怪他了。收了好處還是他說的算。
薑青也懶得計較這些,“昨夜我流雲殿中有位叫馨月的宮女,因為思鄉心切,做了蠢事。聽說她現在在公公這裏,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不知公公能否看在我的麵子上,將她送出宮去。”
“送出宮去?”曹總管下意識的反駁道:“這,怕是不合規……”話還沒說完,他發現薑青的臉色有點冷漠。
轉念一想,一個宮女無足輕重,至於眼前的這位,他身後的人不容小覷,不如權當結一份善緣,於是曹總官改口道:“雖有點不合規矩,但看在殿下的麵子上,咱家就是拚上這條老命,也要幫殿下這一回。”
信你個鬼!薑青心裏一萬個鄙夷,臉上卻不得不堆著笑,表示感謝。
二人又客套一會,薑青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事情,他急匆匆的拜別曹總管之後。
等他回到流雲殿的時候,殿前已經站著一個身著大紅衣袍的女官,“完了!”薑青心底一涼。
貓著腰,捏腳走到女官麵前,輕輕問道:“來很久了?”
女官瞧他這副耗子見貓的神態,數十年養出的淡雅差點毀於一旦,輕笑道:“沒多久,殿下快些進去吧。”
薑青來不及道謝,抬腳就往屋裏跑,一刻都不敢停留。
“也就兩盞茶的時間!”女官的聲音從後麵傳來,他腳底一滑……
此時一個女子懶散的靠在官帽椅上,她一身奢華明亮的衣袍有一大半都拖在了地上,卻絲毫不在意,一隻素手搭在桌上,纖纖玉手依次緩緩的敲擊著桌麵。在她近乎完美的手指邊,擺放著一頂鳳冠!
她嘴角掛著一抹笑,卻看不出喜怒,不等她發話,薑青連跑帶跳,到了她身邊,輕輕從旁移來一張椅子,將鋪在地上的長裙細心的扶到了椅子上。
做好這一切,這才臉上堆滿笑,獻媚道:“顰姐,全天下就你最準時。”
皇後稍稍側目,一雙美眸裏盡是戲謔,也不說話,就這樣靜靜的看著薑青。
“我…我…”薑青被看的結巴起來,也不知今日什麽地方得罪了她,竟露出這副表情,“我就是在宮裏走走,待了兩個月,總要出去看…看。”
“行了!”皇後終於開口了,她順手拿起桌上的荔枝,給薑青遞上了一顆。
薑青接過來,連忙剝皮剃核,他可不會蠢到認為這是皇後給的賞賜。
皇後一邊吃荔枝一邊問道:“你今日出門時偶遇了薑儒?”
“偶遇?”薑青搖頭,隨即笑道:“顰姐說偶遇也沒錯,今日我是偶然出去,以前還不知道我這位大哥對我這麽上心,為了看我一眼能蹲上兩月。”
皇後細細的嚼著荔枝,平淡的搖搖頭,“也沒兩月,最近七天前才開始的。”
薑青剝荔枝的動作突然停了一下,七天前正是他接受了這個身份,第一次爬上假山看外麵的日子。
皇後沒有管他,繼續說道:“怎麽樣?在院裏看了一個月的皇宮,看出什麽東西沒?”
薑青眼神犀利,藏不住的銳意,“有些事情,光看沒用”
皇後輕撫裙擺,笑道:“你禁足取消了。”說罷,驟然起身,不顧儀態的伸了個懶腰,“扶你老娘去睡一覺。”
皇後側躺在薑青的床上,他熟練的從旁端來張小凳子,皇後輕輕合眼,低聲說道:“昨日講到了猴子被壓在五指山下。”
昨日明明連黑熊精都收了,原來這位姐聽到五指山就睡著了。
薑青這一講,大約講了一個半時辰,皇後才悠悠醒來。
不等皇後開口,薑青搶道:“今日講到八戒娶媳婦了。”
皇後也不應聲,坐起身來,揉了揉眼睛,說道:“本宮隻記得猴子炫耀袈裟。”
薑青氣結,這位姐早醒了,八戒露豬頭那段,還聽見她笑了,怎麽起身就不認帳,“不行,今日就講到八戒娶媳婦了。”
“呦,我今個算是明白了,你現在長大了,原來是變著法找我要媳婦,我看禮部尚書王家的女兒就不錯,知書達禮,家教嚴謹,年歲也差不多,這事本該你父皇做主,誰讓你父皇出征在外呢,我今天就給你把這事給辦了,到時你父皇凱旋而歸,那就是雙喜臨門!”
聽罷,薑青一個踉蹌,又急忙穩住身形,來到皇後身邊,半跪在床上,替她揉起眼睛:“顰姐,你說猴子是不是作死,財不外露這個道理都不懂?這不,招賊了,顰姐,今日就說到這裏,剩下的明日繼續。”
“嗯!”皇後輕哼一聲。
“那這王家姑娘?”薑青小心試探,他這個身體才十三歲,放在這個世界,也確實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但作為一個擁有二十一世紀靈魂的人,怎麽也不可能接受這個年紀就結婚的,對方還是個心智未全的小丫頭。
皇後舒服的閉著雙眼,“什麽王家姑娘,本宮一天天的政務都處理不過來,還給你管著誰家丫頭?喜歡自己爭去,跟我說算怎麽回事?”
“是是,顰姐教訓的是。”薑青喜笑顏開,“顰姐就是如來佛,我這隻小猴子,再怎麽蹦噠,也逃不出顰姐手掌心。”
“呸”皇後輕碎一聲,“我可受不了你的尿騷味,小時候你尿床可都是你趙娘親伺候的。”
“聽說你寫了首詩?”皇後突然問道。
薑青點點頭,將太白大仙的靜夜思,又背了一遍,來了曆史劇場,不抄兩首詩,簡直就是丟九年義務教育的臉。
太白大仙的詩,還沒有人說不好的,“喲,我倒是小看你了,除了這些新奇的故事,沒想到你還能作出這等好詩,就是這意境嘛,要不是本宮天天看著你,定會以為你是找誰代寫的。這麽說來本宮倒要去謝謝薑儒,莫不是他一頓打把你腦子打開了竅。”
皇後一雙鳳眼平淡如水,盯著薑青,似乎能將他這個人看透。
“莫非她看出什麽了,畢竟是她是他娘。”薑青感覺自己的心似乎要跳出來,眼前的這個人,他與她相處了兩個月,卻從沒看透過她,以自己過人的耳力,甚至從來沒聽她呼吸急促過,她一直都是這樣,像一個平靜的湖麵,毫無漣漪。
皇後嗬嗬一笑,打斷薑青的臆想,“你也別故作驚訝,想必你已經知道上次是薑儒下的手。你若隻想紈絝一生,我便保你一生,你若是文曲星下凡,我也高興,大未以前一直是重文輕武。直到二十年前被小小的梁國打的國都丟了,這才知道武官的重要性。你如若真有才,盡管炫耀去吧,什麽黑熊精,狗熊精他們要是敢惦記你,來一個我治一個便是。”
皇後極其平淡語氣說出來的話,讓薑青心中的最後一塊冰融化,她就是他娘,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