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父女情懷

  在精神尖刀刺入意識海的瞬間，他的身體便開始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痛苦，開始猛烈的顫抖起來。雖然他全力壓制，可是伴隨著記憶分割的進行，這種情況也進一步的加劇，不多時他的額頭已經布滿了冷汗。


  齊香顏突然發現葉翎空的狀況，一時間不知所措。她想要叫醒他，可是葉翎空怎麼都沒有反應；直到幾分鐘后，他的身體承受不住這股壓力，將部分血氣再次逼出體外，口中不斷的溢出鮮血；這下子可是真的嚇壞了齊香顏。


  「喂，你……你沒事吧？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你快醒醒。」齊香顏手忙腳亂的在葉翎空身前呼喚，卻是沒有一絲的回應。齊香顏哭了，她這次是因為懼怕才哭。得知葉翎空是古羽天的時候，她只是受不了這種刺激而精神緊繃；這次卻是有些害怕，她真的害怕葉翎空會出什麼狀況。此刻，她忽然發現原來古羽天那種父親的色彩在她的心中從未褪色，只是因為事情來得太突然，她不願面對罷了。


  「我……我原諒你了。你快醒醒，不要再嚇我了。」齊香顏哭的很厲害，話語被哽咽的抽泣壓的斷斷續續的，她一臉恐懼的模樣，葉翎空卻是沒有絲毫反應，身體依舊顫抖，口中的鮮血不止。


  「父……父親！我……我已經失去了母親了，我不能再失去，不能！不能！」齊香顏有些歇里斯底，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就在她最焦急的時候，葉翎空忽然狂噴了一口鮮血，而後一臉疲憊的睜開雙眼。看到齊香顏的模樣心頭微微一痛，接著他將右手食指併攏，緩緩放在眉心。幾根手指努力想要抓住什麼，片刻后，他的身體再次一顫，卻見眉心一個光點溢出，緩緩落入他的手中。


  看到這個浮動的光點，葉翎空臉上總算是露出了一絲笑容。心情一鬆懈，再次吐出了一口淤血；然後不顧齊香顏的話語，對她親切的微笑道：「香顏，這……這就是我與你母親的故事，你……你看看吧！」


  說完，葉翎空將那個光點甩到牆上，意識便朦朧不清了。霎時間整個牆壁彷彿是一個電影屏幕，一點一滴展現著二十三年前的故事。齊香顏頓時驚呆了，她獃獃地看著眼前的事情，心裡早已經沒有任何的感覺。


  不知道過了多久，整個故事在齊香顏的眼中見證；在葉翎空最後封存記憶的剎那，一切都斷點了。那些畫面再次化作光點射入了已經昏迷的葉翎空眉心。


  齊香顏在原地呆立了許久，抽取記憶居然是真的？人類怎麼可能做到？再看昏迷的葉翎空，一時間她百感交集，無法言明。時間，彷彿在這一刻斷點……


  「嗯？」葉翎空從昏迷中醒來，感到頭痛欲裂難以抑制。這是精神上的反噬，至少要幾天才能夠平息下來。睜開雙眼后，他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木床上，頭頂是一片紫色的紗帳，床上傳來陣陣余香。清醒片刻，葉翎空努力做起來。卻覺得渾身無力，即使他感到體內力量渾厚，也無法調動分毫。這種情況他並不驚訝，原本他的氣血就缺失大半，這次因為記憶分割的反噬又將部分氣血逼出體外，不虛弱才怪呢！不過，這種情況他也不擔憂，只要靜靜的休息一段時間就會恢復了。


  勉強靠在床頭，葉翎空四處打量發現這裡是齊香顏的閨房；床邊，齊香顏坐在一個小凳子上趴在床邊上睡著了；她睡得很熟，顯然是太過勞累的原因。


  葉翎空看著熟睡的齊香顏，不覺間將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感受著親近的溫度，輕輕地理著她的秀髮。彷彿是感受到葉翎空的呵護，齊香顏從睡夢中醒來。她看到葉翎空已經醒來，躲開葉翎空的手，輕聲道：「你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葉翎空問道，齊香顏現在的模樣已經沒有絲毫的責備，她十分的平靜，彷彿是回到了從前一樣。


  「兩天半。」齊香顏看著他，目光閃爍不定。微微一頓，然後又說了兩個字。「謝謝！」


  「謝什麼？」葉翎空微微一愣，不明白齊香顏的意思。齊香顏強笑道：「謝謝你讓我知道了你和母親的故事。」


  「唉！」葉翎空聞言心頭一嘆，然後對齊香顏道：「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惑，有什麼問題儘管問。我會給你所有的答案！」


  「嗯。」齊香顏點點頭，然後起身走到另一個房間。過了一會走回來，此時葉翎空已經下床，坐在了她閨房的小木桌前。齊香顏做到他的對面，第一個問題便讓葉翎空找不到答案。齊香顏問道：「你能告訴我你的年齡嗎？」


  「這個……我不太清楚，在我記憶的開端就是現在這個樣子。或許，我以前也抽出過過往的記憶，才不記得過往的事情的。」葉翎空找不到答案，只好這樣說道。


  齊香顏見識了葉翎空的記憶，雖然懷疑也沒辦法。再次問道：「那從你現有的記憶開始，有多少年了？」


  「嗯……大概有五十年了吧。」葉翎空實話實說。


  齊香顏聞言一愣，隨後不禁響起一聲苦笑。這麼算起來，葉翎空至少也有七十歲了？這件事情姑且不論，齊香顏最想知道他是什麼人，能夠將記憶抽出來，絕不是普通人能夠做到的。齊香顏繼續問道：「你究竟是什麼身份？」


  葉翎空看著齊香顏像是探寶一樣的表情，不禁笑道：「這樣好了，我將現在記憶中的一切故事都講給你聽，你自己判斷。我的故事，就是你的，你是我的女兒。」


  齊香顏沉默不答，葉翎空見狀也不勉強。接著便回憶道：「五十年前的事情我大多都不記得了。我記得四十多年前的時候，那時我還是一個十分冷酷的人，後來在海岸邊我遇到了幾個人……」


  葉翎空隨著記憶講述，四十多年前遇到杜康他們幾人；以及後來發現遺失之地的事情，然後大嫂創立的情報組織，接著他們開始進入遺失之地開始建立基地之類的；故事隨著時間一點點拉近，很快就到了劍狂創立風雲第一樓，那個時間段也是他與謝韻詩的故事，他再次講述了這段故事。


  然後接著封存記憶后的故事開始講述，直到碰見克里斯蒂；而後就是近十年的尋找聚魂鼎之旅，不久后就是最近一段的時間故事。一切的一切，他沒有對齊香顏一絲的隱瞞。


  「……所有的故事到現在為止，接下來的故事等著我們去寫，誰也不清楚。」葉翎空講完之後，長舒了一口氣。這些東西憋在肚子里太久，感覺也不好。將它宣洩出來之後，他感覺肩頭的壓力莫名的輕緩了許多。今天，也算是他記憶中講話最多的一天了。


  一旁，齊香顏獃獃的聽完葉翎空的故事，整件事情就像是玄幻小說一樣，讓她不敢置信。許久后，廚房中傳來一聲躁動，齊香顏猛然驚醒，向廚房跑去。


  「啊！我的粥！」廚房中突然傳來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