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回京
這一夜,風洛寒守在沈若夏的房門外,聽著裡面急救的聲音,第一次,他開始懷疑自己,沈若夏確實是宰相的姦細,他也是真的利用了她,但是,他沒想到她會替自己擋箭,在她的眼裡,看到了愧疚和悔恨,「我後悔了」更是直擊他的內心。
「王爺,已無大礙,切記要經常換藥,不可勞累,動怒。風洛寒點點頭叫人送走大夫。
看著床榻上臉色慘白的沈若夏,內心複雜,守在她的床頭,一點點回憶,他和她的經過,是啊,她又做錯了什麼,在那樣的內宅中生活,時刻小心翼翼,卻依舊頑強抵抗,如果,不是什麼大事,她又怎會如此,更何況,最後捨命救自己呢。
「水,水,我想喝水。」沈若夏輕吟著,他急忙跑過去,拿起茶壺倒水,慢慢扶起沈若夏,一點點的喂水。「咳咳咳,」一時太急,嗆到了自己,「慢一點」聽著熟悉溫柔的聲線,沈若夏從恍惚中清醒過來,猛的抬頭,迫切的說「風洛寒,你……你不是死了嗎,不對,我,我應該是死了。」看著她神經的亂說胡話,風洛寒好脾氣的安慰著「你沒有死,我也沒事。」沈若夏聽了如釋重負,開心的說「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男人不經意的笑了「你很希望我有事?」沈若夏突然一驚,壞了壞了,絕不能讓他知道我是宰相的姦細,不然死的更快。她鎮定下來,笑嘻嘻的說「沒有,怎麼可能,你死了,我不就成寡婦了,那可不行。」男人認真的盯著沈若夏說「最好如此,我活著一天,你就不會守寡,而且,我活著,你就必須是我的王妃。」風洛寒的話溫暖著沈若夏,她不自覺的竟然答應了,也許是她喜歡這種溫暖吧。
這幾天,他們正在處理刺客的事情,沈若夏聽下人說,王爺料定在到達當晚他們會有所行動,將全部的軍隊留在了外面,自己的房間並沒有人看守。
坐在床上,沈若夏心想著,既然這風洛寒猜到叛亂,為什麼一定要吸入毒煙呢,而且,他怎麼確定那些人知道他到達的具體時間呢。糟了,他是不是知道有姦細了,想到這,沈若夏害怕了,安慰著自己道「不會的不會的,如果知道了,他會殺了自己的,更不會對我好啊。」
她被自己折磨著,大喊著「不會的,不會的。」門開了,男子笑著走進來「什麼不會的。」眼前的沈若夏嚇了一跳,急忙道「沒什麼,沒什麼,那個叛亂的事處理完了嗎?」風洛寒坐在凳子上緩緩的說「處理完了,情節嚴重的斬首,其他的安撫,救濟糧明日便會到達。」聽著這些,疑問著「為什麼才下來呢。」男人嘆了一口氣「因為朝廷從來都不知道南方的蟲災如此嚴重,每次遞來的摺子都是好轉,已經控制住了。」「這不是欺君嗎,這要餓死多少百姓」沈若夏生氣的說。
這打抱不平的氣勢,惹得風洛寒一陣笑,沈若夏咽了咽口水,害怕的說「你以後能不能不要對我笑,太可怕了。」聽著這番話,風洛寒的劍瞬間黑了,嚴肅著問「你為什麼扮成王毅,不在王府待著,跑到這裡來了。」沈若夏心虛的說「我這不是怕你有危險嗎,這王毅我見過了,他只是個孩子,半路被人抓來,平亂勝利,他就可以回家了,我這也算是完成了任務。」
風洛寒聽著她的謊話,眉頭一皺,雖有些失落,她沒有對他說實話,但是,他相信,她擔心自己是真的,哪怕是因為愧疚而擔心他。
第二天,風洛寒來看望沈若夏的時候,她穿著盔甲,準備與他一起回京,他生氣的說「堂堂三王妃,怎麼可以穿成這個樣子」沈若夏無奈的說「我也沒辦法,都告訴橙兒對外界說我生病了,撒了謊,這要是大搖大擺回去,不一定成什麼樣子呢。」更何況,千萬不能讓沈律知道自己沒有回去。風洛寒想了想叫人給他拿了男裝,安排一輛馬車,她的傷還沒有好,馬上回京已經很累,不能再加重她的的病情了。為了掩護她,風洛寒聲稱自己受傷未愈,要求乘坐馬車,這個理由確實可以。要知道那可是身中三箭,也能大殺四方的人啊。
一路上,風浩軒時不時的也去坐馬車,說是要照顧風洛寒,結果每一次照顧的人都是沈若夏。
「三嫂,來來來,這是我給你摘的野果子,已經洗過了,快吃吧。」沈若夏也是不客氣的接著,他們倆說著玩笑,總是有共同話題可以聊,沈若夏給他講很多笑話,馬車都要被他笑翻了,沈若夏看著他笑自己也很想笑,風洛寒全程無聊至極的看著他們,她的笑話是很好笑,但是,為什麼他笑不出來呢,有很多次,沈若夏笑的太厲害扯痛了傷口,風洛寒都會把風浩軒趕下去,看著戀戀不捨的風浩軒,風洛寒更是惱怒。
五天後,他們到達了京城,沈若夏悄悄地回到了逸清苑,卸下男裝,又恢復到了吃吃喝喝的日子。
朝堂上,「回父皇,兒臣已經查明叛亂原因,救濟糧的延緩導致百姓不安,被有心之人利用才掀起了這一場鬧劇。」皇上生氣的拍了拍龍椅,「救濟糧是誰管轄的,朕為什麼不知道蟲災,到底是誰欺上瞞下,洛寒,把參與這件事的人都給我狠狠嚴懲。」
日子過得極快,轉眼間到了下個月,這一個月內沈律並沒有聯繫她,也沒有給她新的任務,明日,她就去沈府要解藥,晚上,沈若夏的身體突然劇痛,彷彿有成千上萬的蟲子在啃食著自己,不僅要吃她的血肉,骨頭都不放過,她痛苦的呻吟著,用力的咬著被子,額頭上布滿汗水,多少次她想喊橙兒過來,又怕露出馬腳,一次次的忍受著,疼暈過去。
第二天,橙兒端著水盆來侍候洗漱,卻看到癱倒,疲憊不堪的沈若夏,慌了神,扔掉水盆又哭又喊的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