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姐姐的征途
沈煦給自己倒了一杯涼白開，仰頭豪飲入喉，用力捏癟了一次性杯子。
她目光堅定，鄭重道：「我必須要見他一面，不能再任由他錯下去。」
沈熙抱著鵝，一臉懵逼看著自家姐姐，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間戲癮發作。
「沈熙！」沈煦隨手扔了杯子，扶著妹妹肩膀，目光如炬盯著她，「你聽我說，其實姜陽沒錯，錯的是我，我沒處理好彼此的關係。」
沈熙知道她在說什麼了，急得放了掙扎的鵝，抓著她控訴：「不是的！你就是喜歡把別人的錯往自己身上攬……你有什麼錯啊！」
沈煦舉手投降，她應該跟妹妹好好說話，這麼激動嚇著她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事情變成這樣確實是我的錯，如果我能好好控制自己的感情的話，一切也不至於太糟糕。」
沈熙氣急，不管不顧喊：「你不許喜歡姜陽！」
「我不會，現在要談的也不是這碼事，是安延陵。」其實確實是這碼事，只是要轉移妹妹的注意力，免得又刺激到她。
「他就是個壞蛋！總有一天他也會這樣傷害我們！我不喜歡他！」沈熙也聽說了安延陵受傷的事，對姜陽更不滿了。
程尤在一邊喝著飲料，看著炸毛的沈熙和頭疼的沈煦，覺得無奈又好笑。
「你們在吵架嗎？」
「不是。」沈煦扭頭隨口回了一句，又不厭其煩和妹妹解釋。
「我知道你不喜歡姜陽，但他本人對我們沒有半點惡意，我也不強求你喜歡他，我希望你尊重事實，不要冠以莫須有的惡名。別這樣。」
沈熙委屈極了，她當然知道姜陽沒什麼錯，她討厭姜陽只是想讓姐姐遠離他。
「乖。」沈煦搓了搓妹妹的臉，看著她那淚眼婆娑的樣子就心慌，疼惜地抱在懷裡，低聲說，「所以我想和他談談，別再排斥他。」
「我不要！」
「我答應你不會喜歡他，日後給你證明。別再恨他，這不值。」
沈熙愣了下，她其實很清楚自己和姜陽是一樣的人，因為是妹妹所以有恃無恐，她給沈煦的傷害並不比姜陽少。
講真，這一點也不有趣，姐姐還是要從她手裡逃走，掙扎間鎖鏈撕下皮肉，也要奔向另一個人。
沈熙想著，縮姐姐懷裡嚎啕大哭。
沈煦受不了妹妹哭，還哭得這麼肝腸寸斷，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對她做了什麼罪大惡極的事。
小孩子的小腦袋瓜里到底在想什麼啊？
「就不能相信我嗎？」
「不！你能信你自己嗎！」沈熙抽噎著抬頭，淚眼汪汪的瞪姐姐一眼。
沈煦大驚失色，捧著她的小臟臉質問：「你怎麼質疑我的決心呢？」
當然，在妹妹面前還是沒敢說重話。
「誰叫你喜歡他！你都承認了！騙子！」
沈煦皺眉，耐心耗盡，起身將妹妹扔給程尤：「你看著她吧，我去找姜陽。」
程尤還沒應，沈熙拿紙巾在臉上一頓抹，頂著搓得粉粉嫩嫩的一張臉追著沈煦走了。
「我也要去！等等我！」
程尤看著兩隻背影離去，安心地繼續靠著少年，嘴裡說著騷話：「妙哉妙哉，當我和少年同在的時候，全世界都為我助攻。」
李延年不為所動：「所以世界不和平的時候你就不得不拋下我嗎？」
「哎呀……」程尤頭疼。
「況且什麼是助攻？我怎麼不見你攻？」
「嘖，人家是母噠。」
李延年翻白眼，日常嫌棄慫包媳婦：「擔心的話不跟過去看看嗎？」
程尤斜眼去看追出校門的影子，笑道：「不擔心不擔心，這麼多人，用不著我的。」 -
這邊，沈熙抹著眼淚，亦步亦趨跟在沈煦身後。
沈煦當然知道妹妹在跟，也沒搭理她，留給她一個氣呼呼的背影。
不過妹妹之後還有一道腳步追了上來，她下意識回頭看了眼，見到人又停下來。
沈熙吸著鼻子，陷入悲傷無法自拔，沒聽到背後的聲音，還撞到了姐姐，倒是非常熟練地把人抱住了。
沈煦沒好氣地揉了把她腦袋，抬頭問來人：「你出來幹嘛？校運會不用管了嗎？」
「程尤還在，能亂了去？」喬成渝不以為意，又笑道，「你是要去找姜陽？」
「敢情你還竊聽？」
「什麼？不是你自己吼出來的嗎？我還想問你怎麼不帶程尤呢，好歹是一打手。」
沈煦憋笑：「你當是黑勢力會面？」
喬成渝不置可否，攤手。
沈熙帶著鼻音悶悶道：「那就一起，不能讓姐姐被姜陽迷了心智！」
沈煦瞪她後腦勺一眼，將人拎開，繼續往外走。
「跟上唄。」沈熙揉著眼睛瞅喬成渝一眼，回身邁開步子又去追姐姐。
喬成渝被她濕漉漉的眼睛看得心軟，視線又移到沈煦身上：「你弄哭了自己妹妹？」
「她要哭的。」沈煦扔了個蒼白的解釋，也不阻止喬成渝跟著。
姜陽出了民中，大概率不會又折騰回去，應該在店裡。這店也不遠，離學校幾分鐘的路程。
沈煦徑直往店裡走，將要正午，火鍋店人滿為患，她腳步堅定地擠進去，才進門口就看到櫃檯招呼客人的姜陽。
陽光正好，透過玻璃柔和地打在男生深邃的五官上，寬厚的肩膀上，清秀俊逸，舉世無雙。
沈煦落敗，姿態利落，轉身就要逃。
後頭的沈熙和喬成渝毫不留情地將她懟進了店了里，氣勢洶洶，來者不善。
沈煦小可憐一個趔趄撞到櫃檯，扶著邊沿抬頭，朝姜陽露出一個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姜陽愣在原地，看看沈熙，看看旁邊喬成渝，再將視線落在有些局促不安的沈煦身上……
這是被押送過來的？
「咳。」沈煦輕咳，試圖找回氣勢，再抬頭直視姜陽，只是眸子里純澈清淺，沒半點威風。
沈熙恨鐵不成鋼，在姐姐耳邊咬牙擠出三個字：「安延陵！」
沈煦登時找回狀態，甚至激動過頭，怒目圓睜，憤然拍案，叫囂道：「沒錯！安延陵！」
店裡的人被嚇了一跳，齊刷刷朝這邊看來。
「你知道他和你無冤無仇，為什麼……」
姜陽伸手捂住她的嘴，目不轉睛看著她，神情說不清是欣喜還是悲傷，低啞道：「上樓談。」
「不！你敢做還不敢讓人說？！就在這談！」沈熙也很氣，拍開他的手護住姐姐。
沈煦深吸了口氣，眸光微沉，終於拿出了幾分氣勢，抬手放在妹妹肩膀上，直視他說：「我們上樓談。」
喬成渝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彎腰去拽了下沈熙袖子，柔聲勸：「這人多，不方便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