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妹妹會說話
程尤也有節目，她拿著小提琴上台演奏了一首《告白之夜》。
沈煦這個學生會的擅離職守，程尤被拉過去當了工具人，私人時間也很忙，她甚至沒來得及給李延年發信息確認他到了沒。
不過她的表演是壓軸節目，李延年真沒到場晚會也要結束了，她覺得還是不要看到少年好，畢竟心虛。
琴聲悠揚，夜風也變得溫柔，輕輕拂動白裙少女的髮絲，盡態極妍。周遭的議論聲漸漸安靜，將目光全留給了台上一人。
不得不說，她的演奏十分出色，音準得不可思議，十幾歲的少女能達到這種程度嗎？
這種優秀幾乎肉眼可見，美妙的除了動人心弦的琴聲外，還有她在聚光燈下亭亭玉立的身影，沒人會懷疑，這位少女本身就在綻放光芒，璀璨奪目。
琴聲輕盈落下，餘音裊裊，觀眾們如夢初醒，響起零星的掌聲。
程尤鞠躬下台，沒走幾步，一群男男女女捧著花束擠了上去。
沈熙看著那抹白色的影子被淹沒，捏了個爆米花放到嘴裡，心說明天頭條只能是程尤。
畢竟他們再喜歡沈煦，也沒給她送花！
觀眾們看著空蕩蕩的舞台才反應過來，後知後覺鼓掌，掌聲如雷，將晚會的氣氛再次帶上了高潮。
程尤忙著應付「粉絲」，等把人打發走，最後的表演已經結束，徐黔江讓她上去一起致辭，她抱著滿懷的花過去，全分給了學生會的工作人員。 -
姜陽拉著沈煦，問：「你們不急著回家吧？」
沈煦看他一眼，又坐回去：「是，平常也會聚一會兒。」
「到我那聚餐怎樣？」
「你請客？」
「怎麼可能。」姜陽戳她腦袋，意味深長道，「真請了，你拿什麼抵債？」
沈煦噎了下，心有餘悸地看他一眼，小眼神警惕極了，道：「聚會嘛，我沒錢，但是有會費。我去叫他們。」
「嗯。」姜陽鬆開手，氣定神閑地坐在位置上，目光追隨著她的背影。
沈煦去和學生會的人商量聚餐的事，程尤看一堆人聚在一起，跑去湊熱鬧，突然看到後頭款款走來的李延年，默默退出去。
「少年？」她背著手倒退到李延年身邊打了個招呼，笑容明媚。
李延年不太高興，皺著眉看她一眼，淡淡點頭。
程尤正色，柔聲問他：「什麼時候到的？餓了嗎？我們待會兒去聚餐，有時間嗎？」
「開場的時候到的，沒看見你。」李延年頓了下，埋怨道，「也不給我信息。」
「你不可能沒看到我，我是主持人！」
「哦，主持人我倒認識，不過那位不是我女朋友。你知道我女朋友去那裡了嗎？」
「這裡呀。」程尤轉身拉過他的手，將一朵玫瑰放在他手心，雙手捧著，笑顏如花，「元旦快樂，喜歡嗎？」
李延年的手被溫暖的雙手包裹著，心裡的不滿滅了個徹底，神情軟下來，說：「原諒你了。去哪聚餐？」
「老地方，姜陽那裡。我去看看他們談得怎麼樣了。」
程尤擠到人群里，勾著沈煦肩膀問：「怎麼說的？去不去？」
「去，先把道具收拾好，賬單是AA。」
「怎麼能AA呢？告訴他們我請了！」
沈煦打了個冷顫，斜她一眼：「別了，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倒沒，隨你吧。我們先過去了。」
程尤也不強求，沈煦就是怕欠人情。不過如果自己說幫她墊她那份，她肯定會喜滋滋答應。
姜陽給人準備了個單間，聚會現場有些混亂，倒了點汽水就開始給沈煦和姜陽敬酒，什麼「幸福美滿」、「長長久久」、「早生貴子」都出來了。
姜陽笑著一一接下，心說這些傢伙真可愛，會說話，他恨不得給他們免單了。
「就算是元旦，我也會打人的。」
沈煦並非開不起玩笑，象徵性威脅了句，胡鬧的人也知道適可而止，轉開了話題。
沈熙吃了一晚上小零食，倒不餓，沈煦讓她喝白開水。
她喝完發現姐姐盯著姜陽看，扒拉了下她胳膊，像個樹袋熊一樣黏在了她身上，撒嬌說：「困。」
沈煦收回視線揉了揉她腦袋：「一會兒就回去。」
餐桌上，李延年敏銳地察覺到不少人手裡都拿著花，茫然地問程尤：「你給我的花是哪來的？」
程尤給他涮了片肉，若無其事道：「別人送的啊。」
「你拿別人送你的花送給我？」
程尤無辜：「怎麼了？難道不好看嗎？」
這種女朋友，什麼女朋友。誰愛要誰要去吧，分手！
李延年悶悶不樂，低頭吃東西。
程尤看了他兩眼，壓下嘴角的笑意，問道：「有準備今晚休息的地方嗎？太晚了我不放心你自己回去，不然我給你安排？」
「你隨便安排吧。」李延年沒發現，自己語氣裡帶著濃濃的醋味。
「嗯，你溫州的住處還在吧？我讓人去給你收拾。」
李延年：「……」不想說話。
沈煦隨便吃了點就帶著妹妹回去了，程尤也和李延年一起離席，兩對人往相反的方向離開。
李延年憤憤不平地快步往前走，吹了會兒風，回頭去看離開了距離的程尤，視線撞上她一雙盛滿笑意的眼睛里。
他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不過她很多時候都是在笑的。有時候很淡，看著讓人覺得薄涼，有時候很美，將滿天繁星收盡眼底，溫情脈脈。
現在的情況是後者。
李延年走回去牽起她的手，覺得有點冷，將外套脫下來把人裹了裹，牽著垂著一旁的袖子往住處走。
到樓下，李延年問她：「有人送你回去的吧？」
「嗯，不用擔心。」程尤跟著他上樓。
李延年看了她兩眼，在心底深深嘆了口氣。
他有時候感覺不到程尤喜歡自己，可他對程尤默默守在身邊這點又心動不已，真是敗給她了。
兩人進去時燈還開著，房間已經整理得一塵不染。
程尤跟著李延年走進去，隨手關門，拉住了他的手腕，輕聲問：「你覺得我小提琴拉得怎麼樣？」
李延年若有所感，回身反握住她的手，單手撐在門后，認真道：「很好。」
「是吧。」程尤笑道，「之前在你學校門口拉過一次，你還對我發脾氣了。」
「沒有發脾氣，只是不想你被這麼多人看著。」
「就是發脾氣啊。」
「好吧。真的很好。」李延年低頭靠在她肩膀上，一遍遍重複，「很好聽，拉得很好，我的程老師。」
「那就好，覺得程老師當你女朋友怎麼樣？」
李延年哭笑不得，捏了下她鼻子：「你怎麼這麼自戀。」
「還不是你說的？」程尤無辜，嘴角一彎，甜甜道，「還生氣嗎？」
李延年無可奈何，心裡卻被棉花塞得滿滿的，笑著說：「敗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