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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觀音下界惹禍事,九靈元聖上靈山

  迷濛蒙孫悟空睜開眼來,正見黃獅精走了過來:「上仙,我家祖翁要見你問話。」


  「祖翁?」孫悟空想起昨日風雲變幻,被黑風席捲之事,心下不由生寒,「那……那祖翁到底何人?」


  黃獅精感念孫悟空救命恩情,這便道:「我家祖翁名喚九靈元聖,乃是三年前來到此處。」


  孫悟空皺眉:「九靈元聖?這名字雖是猖狂,去也符合他的本事。」


  「那是自然。」黃獅精道,「我家祖翁曾言,他吼一聲,便可上通三聖,下徹九泉,本事自是厲害的要緊!」


  三界之中仙山無數,道法修為高深之人也有無數,有下徹九泉本事的人也有不少,可能通三聖之人,卻是寥寥可數,更何況,這九靈元聖其身為妖。


  或是他為服眾人,誇下海口也不說不定,孫悟空又問:「你可知曉祖翁來歷。」


  「並不知曉,我等七人見祖翁時候,他便言乃是我等祖上,我等見他厲害,這才歸了他的門下。」黃獅精搖頭道,「此地不宜言語,祖翁還在等上仙回話。」


  這妖怪如此厲害,自己還需小心才是,孫悟空摸了摸頂上金箍:「好,好,你且前面引路。」


  內洞大殿之上,豬八戒、沙悟凈與觀音菩薩、四大金剛都已站在那處,孫悟空暗下吃驚,這老妖好生厲害,竟然將眾人都擒了過來。


  九靈元聖睜開眼來:「猢猻,你師法號可是菩提?」


  這廝莫非識得我家師長?孫悟空撓手,自己若是承認,怕是這廝上了靈台山去,自己又遭師尊責怪:「非是,非是,俺老孫乃是佛門之人。」


  「你這猢猻還敢言假?」九靈元聖道,「你那筋斗雲、七十二般變化,可做虛假,頂那金箍卻是菩提之物,如何能做得了假?」


  孫悟空面上一紅:「你識得家師?」


  「早年在北俱蘆洲,曾有一面之緣。」九靈元聖道,「你救我孫兒性命,晚些時候,我自會往靈台山相謝。」


  九靈元聖言罷,拂袖一甩觀音等人這才睜開眼來,孫悟空大驚,這廝何時設的結界,自己竟不知曉!

  豬八戒睜開眼來,一見九靈元聖便嚇得直往後退:「妖……妖怪爺爺!俺老豬可沒犯錯,你若有仇,便尋那觀音菩薩去!」


  「凈壇使者!」觀音杏目圓睜,「這身為佛門之人,如何怕了妖怪!」


  九靈元聖皺眉:「妖,又如何?」


  觀音想要使玉凈瓶,卻不想手腕凝滯,竟是動彈不得:「天下大惡,多為妖生,亦為邪魔。」


  九靈元聖目光炯炯,已是出了火氣:「人有善惡之分,妖便無好壞之有?」


  九靈元聖雖未施展法術,便憑那一雙目光,便要將觀音看穿了一般。


  觀音心下一顫:「佛……佛祖說,妖究竟是妖!」


  觀音不識得九靈元聖,心道不過一厲害妖魔而已,自己若搬出如來之名,自然可將他鎮住,可九靈元聖乃是何人,一聽這話頓時拍岸而起:「不分善惡、不念是非,妖與人又有何意!」


  觀音深吸了一口大氣:「此乃佛祖教誨,怎有虛假。」


  「混賬!」九靈元聖道,「念你是小輩,你且回去通報,便言九靈元聖要往靈山一行!」


  不等觀音菩薩言語,九靈元聖拂袖一揮,頓起一道罡風,頃刻間便把一眾佛教門徒裹卷出去。


  豬八戒、沙悟凈看得大驚,尋常只見佛問妖,哪裡能見妖問佛!


  黃獅精忙得叩拜在地:「多謝祖翁,多謝祖翁啊!」


  九靈元聖嘆息一口:「罷了,罷了,外世兇險,日後你便在這九曲盤桓洞中修行,那猢猻,這裡無你等事情,你等散了去吧。」


  「多謝元聖老爺,多謝元聖老爺!」豬八戒如蒙大赦,直四個蹩腳蝦般就往外走。


  孫悟空打個稽首:「觀音那廝行事甚惡,俺老孫也要去靈山問個明白!」


  靈鷲山大雷音寺。


  如來端坐蓮台之上,便見觀音菩薩急匆匆駕雲進來:「佛……佛祖,不好了,那妖怪打上靈山來了!」


  這一番東去,觀音菩薩斗那猴子不成,反被九靈元聖擒去,弄得好一番凄慘,今日回見佛祖,自要先聲訴苦。


  「哪裡來的妖怪?」


  如來話音方落,便見黑雲翻墨,剎那間遮蔽了靈山,靈山眾陀佛、菩薩頓時心中慌亂,議論之聲大起。


  「你如何又惹了禍端!」如來恨聲道,只是此時情況要緊,已經無暇再去訓斥觀音。


  如來手腕一抖,憑空得閃爍萬道金光,宛若太陽一般直把天幕照亮:「道友如何至此?」


  觀音一聽道友二字,心知惹了禍患,只是此番在靈山,已經是自己最大庇護,若是走了,怕是更多危險。


  黑雲旋轉,浩瀚而起雄風,正把如來僧袍吹得剌剌作響,九靈元聖從中顯出身形:「至此尋道友討個公道。」


  莫非那猴子惹了禍患?如來皺眉道:「不知道友所言何事?」


  孫悟空駕雲斗轉過來:「師伯,都是你教育的門下,觀音那廝逞武弄凶,幾乎害了老獅王後輩滿門!」


  禍害滿門!如來心頭一顫,目中如刀直瞪了觀音一眼,怎麼惹了如此禍事!


  只是如來再得心恨,此時也不能發作,此是在靈山之中,又是在眾佛陀眼前,自己若是退讓一步,往昔千萬年積攢的威望,頃刻間便要消失全無!

  如來抖了抖衣袖:「小輩爭執,何須道友如此動怒?」


  孫悟空嘿嘿一笑:「師伯倒是好生豁達,若來一大妖,滅了這滿山的僧徒,你是否還這般雲淡風輕模樣?」


  這該死的猴子,如來銀牙暗咬,目中露出一點凶光:「孫悟空,你身為佛門弟子,今日卻帶人前來逞凶,莫要忘了你的本分!」


  「本分?哈哈哈……」孫悟空大笑,「俺老孫乃是道門之人,管你勞什子佛教本分?俺老孫也非是仗了老獅王的威勢,就是俺老孫一人,今日也要上山,尋你問一個道理。」


  如來道:「你要尋如何道理?」


  九靈元聖眉角稍睜:「妖,便是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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