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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比丘國中出異事,藥引皆是小兒心

  待豬八戒從洞中出來,他還打趣道,師徒四人,沙悟凈哭了兩個,就剩下猴子自己,等找好時機,也應當好好哭上一番才是,只不過,孫悟空三個字太過難寫,怕是只能畫上三個圈了。


  若是旁人,肯定會罵豬八戒嘴臭,只有沙悟凈一本正經的道,我跟著師父學寫字,先學孫悟空三個字的寫法。


  唐三藏一聽這話連忙說好,差點從白龍馬上跌落下來,孫悟空目怒圓睜::「和尚,先交他怎麼寫豬八戒三個字!」


  「大師兄,我會寫八……」


  這一日心情舒暢,一上午便行了三五十里遠,不知不覺便到了正午,師徒四人正見了一方城池。


  這城池數十丈高,東西望去更有數百丈長,青石成砌,旌旗冗立;青石成砌,四四方方青石直上,平整順滑沒留了一絲縫隙,旌旗冗立,女兒城頭一步一閣皆露盔甲,一旗一站皆立寒兵。


  小城可繞,大城若是繞路,怕是得多行幾天路程,孫悟空走上前去,卻見一士兵倚在牆垛里打盹,這便上去拍他。


  那士兵迷迷糊糊睜開眼來,一見孫悟空模樣,慌忙跪拜在地:「爺爺,爺爺,你怎得下凡來了!」


  孫悟空一笑:「俺老孫又不曾傷你,叫個爺爺作甚?」


  士兵道:「你……你這幅模樣,莫不是雷公爺爺?」


  「那雷公哪有俺老孫英氣?」孫悟空將棒子一擺,「俺老孫乃是往大唐去的和尚,途經這城不知是何地?」


  「爺……長老。」那士兵慌忙改口,「長老,這城原喚作比丘國,今喚小子城?」


  比丘國?小子城?怎麼得都這般小氣名字?孫悟空擺手,示意唐三藏等人進城。


  出了瓮城,便見一條大道,但見那:酒樓歌館語聲喧,彩鋪茶房高掛帘。萬戶千門生意好,六街三市廣財源。買金販錦人如蟻,奪利爭名只為錢。禮貌莊嚴風景盛,河清海晏太平年。


  這街道風景雖好,看不盡都是繁華,只是每家前,卻掛了一個黑布幔遮的鵝籠,唐三藏指著籠子,嘴裡嗚咽:「這……這是什麼……」


  孫悟空皺眉道:「你這和尚,說話就說話,還壓什麼嗓子?」


  「你……你……」唐三藏怒目圓睜,拿起九錫禪杖便往沙悟凈身上打。


  沙悟凈忙道:「大師兄,師父教我認字,嗓子都喊啞了,他是說,那鵝籠里,裝的都是些什麼?」


  豬八戒道:「這還用問,定然是這裡節日,眾多人家都要掛籠行禮呢!」


  「似你等這般啰嗦,下輩子也不知裡面是什麼東西。」孫悟空說著,搖身一晃,化作一隻蜜蜂便往籠子里去瞧。


  黑布掀開,卻是不大不小三歲孩童,裡面盛放了布虎、吃喝,倒也沒有喧鬧。


  這鵝籠怎生得落下小兒?孫悟空看得皺眉,又去另外一籠里觀看,依舊是一童,看了六七個都是如此!

  豬八戒道:「那猴子一定是看得籠子里有好東西,獨自享受去了!」


  「呸!當俺老孫與你一般痴傻?」孫悟空顯露出身形,「那鵝籠中裝的儘是嬰兒不知如何道理?」


  豬八戒笑道:「莫不是這裡習俗,將嬰兒置放籠中,尋個彩頭?」


  「怎不把你放在籠中尋個彩頭?」豬八戒聽孫悟空又有火氣,嘴上不敢言語,心裡卻道該死的猴子,早晚一日在你猴腦上開出幾個窟窿。


  師徒四人行了半日,已有了稍許疲倦,拉扯著馬車便往驛館中去,孫悟空心中疑惑,只在外面打探消息,卻是並未跟隨。


  「施主,那籠中如何都是孩童?」


  「我……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


  孫悟空尋人便問,可問了一人,一人便是驚慌失措模樣,莫說回答,根本見鬼一般撒腿便跑,算上這個已經是第四個了。


  這人莫不是懼怕什麼不敢來講?孫悟空心裡嘀咕,尋了一隱秘之地,便把金箍棒往地上一砸,起來一陣煙塵,正把城中土地呼喚出來。


  那土地本在家吃飯,本想是大仙呼喚,出門一看卻是一隻毛臉雷公嘴的和尚,頓時不悅道:「哪裡的妖怪,膽敢擾我清修!」


  「呸!俺老孫如何是妖怪!」孫悟空道,「我且問你,那鵝籠中如何裝的都是孩童?」


  土地不識得猴子,又見他如此囂張,自然理也不理,一個跳躍便要往地裡面去,孫悟空手指一點,地面一道金光閃耀,那土地直在地上狠狠摔了一個屁蹲兒!


  指地成鋼!那土地一愣,心中自知得罪了大神,這才慌忙稽首行禮:「大神休氣,大神休氣!」


  原來,此地原名丘國,三年前,有一老人,打扮做道人模樣,攜一年方二八妙齡女子來此,那女子形容嬌俊,貌若觀音,進貢與國中陛下,陛下愛那女子色美,寵幸在宮,號為美后。


  這美后倒也有幾分手段,不過三年之間,便把皇帝迷得神魂顛倒,近來更是把三宮娘娘、六院妃子,全無正眼看待,只管不分晝夜,與那美后貪歡。


  如此貪歡還能了得!如今弄得精神瘦倦,身體羸弱,不但飲食少進,性命也在須臾之間,太醫院檢盡良方,不能療治。


  那道人便言,海外有仙方,可能蓄精延壽,便去十洲、三島,采將葯來,如今已經完備,凡葯都需藥引,這味葯的藥引更是著實厲害,不需別的,只需一千一百一十一個小兒的心肝,煎湯服藥。


  那道人曾言,這葯厲害,服後有千年不老之功,這些鵝籠里的小兒,都是早先選好的,養在裡面,人家父母,懼怕王法,俱不敢啼哭,遂傳播謠言,叫做小兒城。


  孫悟空聽完大怒:「這國王好狠的心腸!天下間哪裡有如此的仙方,那道人定然是個妖怪!」


  皇宮之中,一老道正在煉藥,便在此時,一士兵急匆匆跑進殿來:「稟……稟告國丈,您說的那四個和尚來了!」


  「來了?我等了他們三年,終是來了!」那道士大喜,竟是哭了起來,「快,快派人把唐僧召進宮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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