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屠村
藍靈倒吸一口涼氣，她無法去評判瘋魔老人做得對還是錯，只是數百條人命就那麼沒了，心中不是個滋味。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瘋魔老人未突破到聖境之時，小家族滅了他一家上上下下七十八人，只能眼睜睜開著妻子被侮辱至死；所以他在破入聖境后，以牙還牙。
荒原只認識強者。
只是，瘋魔老人連帶著把五大家族派來的使者也殺了，他們作為荒原上維護秩序的人，對如此慘案袖手旁觀，死有餘辜。但正義有時候和實力走得更近。
五大家族怎麼會允許被人扇他們耳光，於是，瘋魔老人順理成章得被傳頌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一夜屠盡無辜人家數百人。
整個荒原，所有自詡正道的勢力，都在五大家族的帶領下，追殺瘋魔老人，除了進入禁地，他沒有第二條活路。
本是被安慰的人，此刻的藍靈卻想著怎麼去安慰瘋魔老人。
「不用安慰我，二十年，我早已看透了，當年的仇人，都已經被我碎屍萬段，但是，五大家族，這些醜陋的正道，只要我還活著，就一定不會讓他們好過！」
瘋魔老人跟著藍靈向東，既是去神醫谷，也是去那天火墜落之地，他要去會會那些曾經追著他滿荒原跑的人。
即便看透，瘋魔老人的目光還是略帶傷痛。
「老瘋子，要不你教教怎麼修鍊唄！」藍靈轉開話題。
瘋魔老人詫異的抬頭，看了一眼藍靈：「你貫通一條正經了？」
藍靈搖了搖頭：「不止一條！」
怎麼看都不像啊！瘋魔老人疑惑得將手搭在藍靈的手腕上，一股若有若無的寒意從藍靈的胳膊上通過。
「貫通了兩條正經！」瘋魔老人給出確定的答案。
藍靈抖了抖有些涼颼颼的胳膊：「冷！」
「既然是魔頭，我這真元哪能跟普通聖境強者一樣有溫度，當然得冷點。」瘋魔老人獨特的黑色真元，屬性陰寒。
「一點不好笑。」藍靈白了他一眼，心中卻是有些奇怪，洛九離判斷她貫通了四條正經，瘋魔老人卻說她只貫通了兩條，但瘋魔老人以真元探查，肯定不會出錯的，那問題只能出在自己修鍊的星辰訣上。
難道修鍊了星辰訣，比普通的修行者會更厲害？
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藍靈並不打算告訴瘋魔老人自己的秘密。
……
一路之上，瘋魔老人開始指點藍靈怎麼修鍊，雖然對於藍靈修鍊的奇怪功法有些疑惑，但他也只當是洛九離送給藍靈的稀世功法了，畢竟，連神器這種東西都能隨便給，一部功法又算得了什麼呢。
只是，瘋魔老人一直強調，內勁是修行者在自己體內修鍊而成的，可藍靈卻發現這星辰訣壓根就修鍊不出內勁，反倒是，那些無處的不在的星光會被藍靈的身體吸收，尤其是晚上，當藍靈修鍊星辰訣的時候，能明顯感覺到散落下的星光不斷得湧入她的體內。
這些星光就像是內勁一般，在藍靈的體內不斷遊走循環，恐怕這就是星辰訣的獨特之處了。
如此詭異，也怪不得那禁地之中的前輩讓自己不要告訴任何人了。瘋魔老人只是真元是黑色，都能被整個荒原追殺。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能吸收這漫天的星光，藍靈覺得自己肯定會更慘。
在這草原上走了整整一天一夜，兩人連個鬼影都沒看見。
忽的，前面一縷青煙隨風而上，藍靈臉上露出了喜色：「快走，前面有個村子，可以去蹭點吃得了。」
一路上，倒是有野味可以烤著吃，奈何沒有佐料，連鹽巴都沒有，只能幹嚼，那感覺是肉和乾草沒啥區別。
然而，剛走兩步，瘋魔老人一把拉住藍靈：「小心點，空氣中有血腥味！」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隨風慢慢飄來，越是靠近，越是濃烈。沒走多遠，藍靈便是發現，那升起的青煙，並不是炊煙，而是黑煙，遠遠得都能看見村落中有好幾處房屋在燃燒。
藍靈手握九離劍，有些不安得向前走去，有瘋魔老人在，她並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只是看這村落的樣子，恐怕沒有什麼好事。
果然，一進村子，藍靈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到了，到處都是屍體，老人、小孩、年輕人，全都是一刀斃命，橫屍遍地。
強忍住翻騰的胃，藍靈第一次見到這種場面，她的第一念頭是救人，於是，她趕緊跑去一個一個得查看。
許久，藍靈回到一臉淡然的瘋魔老人跟前，搖了搖頭：「一個活口都沒有！」
「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兇手肯定會斬草除根，以絕後患的！」瘋魔老人表情很平靜，手卻不自覺得緊了緊，沒有想到剛回荒原，就遇到這慘絕人寰的事情，屠村。
「難道是仇家報復？」藍靈不知道，這兇手究竟和這村子有多大的仇怨，竟如此心狠手辣。
「不是仇殺！」瘋魔老人搖了搖頭：「這種偏遠村落的人一般不會和外人結多大仇怨，而且你看他們都是被一刀斃命，所有傷口都在脖頸處，說明兇手只有一個人，還是個高手，最為詭異的是，你不覺得有些奇怪嗎？」
「奇怪？」藍靈有些疑惑。
「對，似乎是少了些什麼！」
藍靈皺著眉頭，看著那些橫七豎八的屍體，有些不解，少了些什麼呢？
空氣中的血腥味還是濃郁的很，藍靈鼻子微微一吸，眼神陡然一變：「我明白了，這裡的血腥味雖然很濃，但死了這麼多人，這點血腥味明顯不夠！」
藍靈努力讓自己鼓起勇氣，近距離得觀察起那些屍體，眉頭越發緊皺：「確實少了些東西，他們都是被一刀割斷喉頸而死，可這地上的鮮血卻只有巴掌大的地方，有的屍體上甚至只有傷口上有血跡！」
這個村子，三四十人的樣子，所有人死於非命，詭異的是他們體內的血液都不翼而飛了。
就在藍靈因心中的憤怒和不忍沉默的時候，突然一道劍光出現在她的面前。
「大膽賊人，趕緊束手就擒！」
持劍之人是一個約莫二十左右的男子，眉宇間露著一股英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