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章 師父，對不起！
第八百一十章 師父，對不起！
秦岳的動作，讓夜雨蘊心中一緊，王瑾也是臉色微變，但還是坐在椅子上並沒有動彈。
熊勝男看向佟筠姬，眉頭微皺。
「你們放心，老身不會傷害你們。」佟筠姬低沉說道，「但是剛才這一段的記憶，必須要被抹去。」
「師父！」秦岳臉色一變，臉色有些陰沉。他知道佟筠姬想要抹去夜雨蘊和王瑾這段記憶，為了保護他，但是秦岳卻不想讓夜雨蘊和王瑾受到這種傷害！
「秦岳，為師為了你好！」佟筠姬臉色漠然的說道，這一刻的她，臉上再也看不到一絲往日的慈愛，只有冰冷。
「師父，我知道您是為了我的安全著想！可是，難道天才就一定會被人陷害么？況且，雨蘊是我的妻子，王瑾是我的兄弟，若是連他們我都不相信，我還能相信誰？人心是可怕，但不是每一個人都會對別人產生嫉恨的。」秦岳沉聲說道。
佟筠姬不為所動，冷著說道：「為師只是抹去他們一小段記憶而已，對他們並沒有什麼傷害，而他們永遠也不會想起來自己曾被人抹去過記憶。是以和你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改變的。」
「師父！」熊勝男忽然咆哮了一聲，將秦岳嚇得一愣！
佟筠姬冷眸一轉，看向熊勝男，怒聲道：「怎麼？你也想阻止為師不成？難道你忘了！」
「我沒忘！可是您這樣做，根本沒用！您這樣做，不是在保護小師弟，您是在傷害他！小師弟是怎樣的人，我很清楚！就算雨蘊和王瑾不記得被您抹去記憶這件事，可是他會忘了嗎？他不會！這件事會一直像一根刺扎在他的心裡，讓他覺得愧疚！」熊勝男咆哮怒道。
佟筠姬眼神當中，也是忍不住冒出怒火來，吼道：「那你告訴為師，為師要怎樣去做？你想過萬一么？萬一他的天賦被泄露出去的結果嗎？難道要像赤燼一樣嗎？」
「小師弟和赤燼不一樣！而且，赤燼他沒有錯！他只是選擇了另一條路而已！」熊勝男怒瞪著眼睛，咬牙說道。
秦岳原本因為佟筠姬那不善的舉動，弄得心情涼了半截，對佟筠姬也是生起了怒意，可是現在他卻覺得，好像事情遠遠比自己想象的複雜了多了！那赤燼又是誰？為何師父和大師姐提到這個人，都會顯得那麼激動？
師父和大師姐都拿自己和赤燼作比，莫非，赤燼曾今也是金牛宗的一個天才？但是最後卻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金牛宗？是天賦逆天，被人挖了牆角？
所以，師父是擔心自己的天賦被外人得知后，自己也被人挖走？
秦岳心中猜測著，看著佟筠姬和熊勝男師徒二人四眼相瞪，皆是毫不想讓的樣子，終於明白為什麼大師姐雖然對師父尊敬有加，但卻從來不顯得親近的原因了。
是赤燼這個人讓師父和大師姐之間產生了心的隔閡！
夜雨蘊和王瑾也是被佟筠姬和熊勝男忽然而來的爭吵弄得暈乎乎的，不過，夜雨蘊看的出來，佟筠姬想要抹掉她和王瑾這段記憶，也是為了秦岳好。
當即，夜雨蘊看著對峙的佟筠姬和熊勝男二人，從秦岳身後踏步出來，低笑道：「佟峰主，您是為了秦岳好，晚輩不怨，晚輩願意被抹掉這段記憶！」
「我也是！我這條命本來就是秦少手下留情撿回來的，命都是他的，何況一段記憶？還請佟峰主動手，不要為了這件事，影響你們師徒間的和氣！」王瑾也是起身說道，面色堅定。
秦岳聽著夜雨蘊和王瑾二人的話，卻是臉色一沉，怒喝道：「你們都給我坐回去！」
夜雨蘊和王瑾眼神一顫，但卻都沒有動的意思。
「你一個是我女人，另一個自稱命都是我的，怎麼，我說話你們都不聽？」秦岳咆哮一聲，臉色鐵青，他怎麼可能讓人抹去夜雨蘊的記憶？雖然抹去一段記憶，對夜雨蘊的確沒有傷害，可是那殘缺的一部分記憶，卻會讓夜雨蘊的人生不夠完整！這種傷害，不會痛，不會影響以後的修鍊，卻會永遠留存，無法再恢復過來！
收了王瑾，當初秦岳只是看王瑾性情堅韌，想要多了打手使喚使喚，也方便以後去血煉峰看看華欣藝，但是經過這些日子以來，他已然將王瑾看做是兄弟！否則的話，也不會連副殿之行這樣的好處，都沒有撇下王瑾！
而他，也一樣不會傷害自己的兄弟！
夜雨蘊見秦岳發怒，而且不像是假的生氣，只得咬了咬嘴唇，眼神有些委屈的退到自己的椅子前，慢慢的坐了下去。
「秦少……」
嘭！
王瑾還想堅持，卻被秦岳拂手一掌，將他轟倒開去，坐在了椅子上。對此，王瑾只能苦笑。
「我沒有讓兄弟為我作出犧牲的習慣。」秦岳冷冷的哼了一聲，當即再次看向佟筠姬道：「師父，我不知道在你和大師姐之間曾發生過什麼，也不知道赤燼是何許人也，但是我知道，我是不會讓自己所在乎的人受到一點點傷害的！我所在乎的人，有妻子，有兄弟，有朋友，更有師父您，還有觀秀峰的所有師姐！我知道您是為了保護我，可是正如大師姐所言，您這樣做，只是在傷害我！我不想恨您！所以，還望師父打消抹去他們二人記憶的念頭！」
「混賬！這算是你在威脅師父么？」佟筠姬怒而一喝，一掌拍碎了自己身邊的一個小茶桌！
秦岳眼皮一跳，但還是咬牙道：「還請師父贖罪！如果師父當真執意要抹去雨蘊和王瑾的記憶，弟子也只能加入金牛衛，離開宗門了！如今星主就在宗內，想來星主不會拒絕弟子這個請求的！」
「你！」
「噗——」
聽了秦岳的話，佟筠姬驟然感覺氣血無法抑制的上涌，張口狂噴了一口鮮紅血液來！她這是怒急攻心了！
「師父！」
「師父！」
眼看佟筠姬吐血了，熊勝男和秦岳也是齊齊驚呼一聲！拋開這件事來說，佟筠姬待他們都是極好的，所以看到佟筠姬被氣的吐血，他們二人焉能不急？
「小師弟，你……你怎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師父做的再不對，那也是為了你好啊！」熊勝男看到佟筠姬吐血了，心腸也是軟了下來，頓時朝著秦岳斥道。
秦岳眼神當中也是露出一抹歉疚之意。佟筠姬是為了他好，可是他卻拿離開宗門來威脅佟筠姬，的確對佟筠姬造成了很大的心靈之傷。
這種情景，就像是一個兒子為了護住一個女人，卻要和自己的母親決裂關係一樣。這時候的母親，她的心該有多痛？佟筠姬雖然不是秦岳的母親，可是卻是秦岳的師父！佟筠姬也是喜愛極了秦岳，才會想著用最直接的手段保證秦岳那驚世的天賦不被泄露出去！因為，她不想再失去一個令她無比驕傲的弟子！
「走……你們都走！」佟筠姬看著想要上前攙扶自己，卻又停在半路沒有真的上前的二人，臉色凄然的揮了揮手，聲音有些無力。她知道，秦岳和熊勝男都是生了她的氣了。
「師父，對不起！」秦岳咬了咬牙，當即轉身，將夜雨蘊和王瑾拉著帶走！
熊勝男沒有離開，而是上前，扶住了佟筠姬。
「為師想要靜一靜，你也走吧！」佟筠姬推開了熊勝男的手掌，自己緩緩的起身，朝著偏殿蹣跚走去，那行路的步伐，給人一種心酸之感，就像是一個失去了兒子的風燭殘年的老人一般……
「師父……對不起！」熊勝男看著佟筠姬那落寞的背影，也是咬了咬牙，眼眸當中淚水滾動。她清楚，傷了師父心的，不只是秦岳那句話，還有她！因為她說赤燼沒有錯！
離開把他當做兒子一般養育的師父，赤燼真的沒有錯么？
……
秦岳帶著帶著夜雨蘊和王瑾來到東居院，一路上，他也是一聲不吭。他知道自己說出那句話，對佟筠姬是一種傷害，如果時間倒回去，他還是會這樣做。
因為，他不允許夜雨蘊在自己面前受到一點點的傷害！更何況，還是為了保護他而讓夜雨蘊受到傷害？這種傷害，只會讓他一生都要愧疚的面對夜雨蘊！
「秦岳，你師父既然讓我們離開了，也就放棄了她的想法，你也就別再怪她老人家了。我看的出來，她只是想要更周密的保護你，並沒有一絲壞心的。」夜雨蘊對著一言不發的秦岳柔聲勸道，她也知道秦岳現在的心裡不好受，畢竟，秦岳歸根結底對於他所在乎的人，都是那麼善良，不忍讓他們一分。然而，他今天為了自己，傷害了他所在乎的師父。
夜雨蘊還記得，當初在落仙谷重逢的時候，秦岳向她滿口歡喜的誇讚自己的新師父如何慈祥，又對他如何慷慨和照拂……這一切都說明，佟筠姬在秦岳的心中，分量也很重。是以今天鬧成這樣，秦岳的心裡也定然難受的很。
原本，今天測試出秦岳有著比所有人想象中更逆天的天賦，這本該是一件歡天喜地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這種歡喜沒有持續一會，便是鬧僵成了這樣。
「我沒有再怪師父，只是在想，師父今天想要用那麼霸道的手段抹去你們的記憶，這一切都應該是那個叫赤燼的人給她老人家留下了無法磨滅的心理陰影，她老人家是擔心我會步上赤燼的後塵，所以才想著抹去你們記憶，讓我的天賦得以絕對的保密。畢竟，老人家對你和王兄還無法絕對信任。她只是擔心會失去。」秦岳輕聲的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