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滴落的血跡
第147章 滴落的血跡
「是他自己在那裡坐著,一群不倫不類的男人去找他。」
夏灣點了點頭,所以說嘛,她都能想象出來祁遇那麼明月清風的人,默默的坐在酒吧的某一個角落裡,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發獃的樣子。
問題是,他去那裡做什麼?
「不倫不類,指的是什麼?」
「g、a、y。」許鑫附在夏灣的耳朵邊上,一個字母一個字母的報出來。
夏灣獃滯在當場,滿腦子的疑問在眼前浮現,一個問號走了一個又來,祁遇究竟是在做什麼?他們的生活中,出現這個詞,只和江楓扯上了關係?
難道祁遇是去找江楓的?
滿腦子的漿糊打著,夏灣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想不透了。
「舅舅,」夏灣無語的嘆了嘆氣:「祁遇他不是gay,你想多啦!」
「是嗎?」許鑫一副看錯不說破的表情:「哦……原來如此,嘿嘿嘿。」
夏灣的臉上染了一絲羞澀的紅暈。
「是啊,說不定你什麼時候就當上外公了呢~哈哈。」
許鑫這才鬆了一口氣,把夏灣的外套給收了收:「別冷著了,這天兒越來越冷了。」
「謝謝舅舅。」夏灣笑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
「對了,你們家那位,還真是挺高挺帥的,在酒吧隨隨便便一站就吸引了美女們的全部目光,嘖嘖嘖,你是沒有看到,他那副傲天傲地的樣子,在酒吧里簡直就是一股清流啊,你個小丫頭片子能把他釣到手,不容易啊不容易。」
一瞬間,夏灣覺得,如遭天打雷劈。
他在酒吧……隨隨便便一站……
意思是,他,站著?
「小灣,小灣?」許鑫不解的晃了她幾下,夏灣才反應過來,臉色煞白:「我先走了啊,舅舅再見。」
說罷,夏灣便頭也不回的跑進了電梯。
從小區走出來,夏灣一個人踟躕於路燈之下,昏黃的燈光照得她的背影愈發孤獨寂寞。一陣風襲來,吹的她瑟瑟發抖。
夏灣把身上的外套收了收,天氣有些冷,冷的她措手不及。
祁遇……你的雙腿真的好了么?
為什麼明明是這麼值得慶祝的事情……我的心裡卻是那麼的糾結和坎坷……
還是,你不告訴我,是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呢?
昏暗的天空籠罩著這個燈紅酒綠的不夜城,法桐葉子隨風飄落,在天空中旋了幾個圈,最終落到了夏灣的胳膊上,她慢慢的撿起來,一片枯黃的葉子。
她站在枯黃的法桐樹下,瑟瑟冷風把她厚厚的長裙裙擺吹了起來,吹亂了她的心。
祁小遇……我們之間,究竟是怎麼了?
為何,此刻的我感到如此的寂寞……
前面出現了一家24小時的藥店,亮著燈,夏灣像個行屍走肉一般的走了進去。
「小姐您好,想要點什麼?」服務員標誌性的笑容,沒有得到夏灣的笑臉相迎。
「你好,驗孕棒。」
她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她也不知道為何自己會踏進這裡,或許,是對祁遇的一種期待?
如果他們之間有了小寶貝……如果有一個小生命降生……
夏灣買好了驗孕棒,裝進了包里,走出了藥店。
周遭的一切就似乎和她完全沒有關係,她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走著、走著,看到了藥店,買完東西,再走……
她把手機拿出來,沒有來自祁遇的未接電話。
通訊錄翻到了祁小遇,久久沒有撥打下去。
最終,她拿出了耳機,塞到了耳朵里。
「我一直在徘徊
我害怕受傷害
我把自己包裹起來
我幻想的未來是多麼的精彩
可現實讓我悲哀
我尋找的人 一次次錯過在茫茫的人海
我像一片葉子飄飄蕩蕩何時落下來
你哭的事總有一天會笑著說出來
只是寂寞還不曾離開……」
悲傷的女聲通過耳道慢慢的浸潤到了那顆似乎千瘡百孔的心裡,夏灣聽著,愈發覺得寂寞……
四年了,她把自己包裹起來,她幻想著見到一個完美的祁小遇,她在茫茫人海中尋找了四年……可如今,她卻似乎成了一片飄飄蕩蕩的葉子。
眼淚慢慢的落了下來,夏灣終於無力的坐在了路邊,將頭埋在了臂彎里……
不遠處。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馬路的對面,在這個夜晚顯得愈發低調。
副駕駛上坐著祁遇。
「遇哥,夏小姐怎麼了?」姚勤問,他一直覺得夏小姐是天真快樂的,可是現在,卻一個人坐在了路邊,就跟幾個月前,第一次看到她一樣。
只不過,遇哥說,那次,她是激動的哭。
而這次,他都能感覺到她的孤寂。
祁遇的目光落在那個蜷縮在一起的小小身影身上,心裡如錐心一般的疼痛。她最近的情緒,持續處在低落狀態,是因為服用了抑製劑的作用嗎?
拿到抑製劑的那天起,他便在她每天吃的飯里稍微放一些,她的癥狀稍微好了一些,有兩個晚上還是自己一覺睡到了天亮。
可是隨著隨著抑製劑將lsd的成分漸漸分解,副作用也漸漸的呈現了。正如教授所說:心理上她可能會變得敏感多疑、神經緊張,生理上會出現失眠、噁心、嘔吐等癥狀。
但是熬過這段適應期,便會慢慢好起來。
除了使用抑製劑,沒有別的任何辦法。
但卻沒想到,她的反應會這麼明顯。
最近這些日子,她整日疑神疑鬼的。她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注射了致幻劑,他怕她承受不來,暫時並不打算告訴他。
「我去找她。」祁遇說著便去開車門。
「遇哥!」姚勤眼疾手快的拉著了他,然後趕緊又鬆了手。祁遇回頭,便看到姚勤緊張的看著自己的手臂,他低眸。
是的,他的胳膊受了傷,在狂歡酒吧。
「遇哥,夏小姐看到了,一定會擔心的!還有,你沒坐輪椅,就這麼下去嗎?」姚勤的思維現在還算比較理智。
祁遇垂眸,是的,他看到灣灣一個人難受的在那裡,一下子就慌了。
「把車開過去。」祁遇又吩咐。
「可是你的傷……」
「沒事。」祁遇的左胳膊包著紗布,白襯衫一直挽到了上臂的位置,他慢條斯理的把襯衫落了下來,而後穿上西裝外套,拿出濕巾,小心翼翼的一點一點將車上滴落的血跡擦掉,直到乾淨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