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首映
「你這裡是電影院？」楊連春走進周陌的小店，一眼就看到了正對門口的黑板牆的大字。
「今日影片三國演義99999（開業酬賓，9999）」
「你這是黑店嗎？」楊連春說話比之前的顧客不客氣多了，他向來是什麼都敢說，在學術界都以敢言著稱，在周陌一個小年輕面前更是沒什麼顧忌了，「九千九百九十九一場電影，是我瞎了還是你瘋了？」
他本來對周陌的印象不錯，一看到這個，心中就有些生氣了，他倒不是那種清高的讀書人，看不慣商人，他對商人沒什麼偏見，但是看不慣無奸不商，周陌現在在他眼中，顯然已經變成了奸商，甚至可能已經變成了騙子。
「楊老您別激動。」周陌苦笑著說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打開門做生意，可從來沒有想要騙人，明碼標價，絕沒有強買強賣，再說了，我這也沒法強買強賣啊。」
楊連春摸著下巴，有些尷尬地道，「也對，是我太激動了，不過小周啊，你搞個這噱頭放在這裡，可是不會有人光顧的，一萬塊看一場電影，嘖嘖——」
他沒有說下去，不過想想也知道，恐怕沒有幾個冤大頭會來。
「我這個價格，可真不貴。」周陌搖頭道，「楊老您請坐，我給您泡茶。」他沒有開口邀請楊連春嘗試書山聖境，那樣就違反系統的規定了，他可以引導，倒是不能直接開口推銷。
周陌裝修這小店的時候，沒有想過讓人來喝茶，所以前廳沒有座位，他只能把楊連春請到了放映室內，說是放映室，其實更像一個會客廳，十來平的房間內，沒有屏幕，沒有放映機，兩個可以讓人平躺的大沙發擺放在中間，房間一角設置了個小小的木製吧台，吧台上也是空無一物。
楊連春坐在沙發上，看著周陌從吧台後拎出暖瓶、茶壺之類的開始泡茶，他饒有興緻地打量著這房間。
「小周啊，你這裡不是影音室嗎？怎麼看不到屏幕？投影儀也看不到呢。」楊連春好奇道，他剛進門的時候有些激動，不過想到周陌明碼標價，也不能說欺詐，也就不在意了，這會兒只剩下好奇了，不得不說，他還真是很好奇價值上萬的影片，是什麼樣子，而且據他所知，市面上應該沒有三國演義的電影上市才對。
周陌笑著搖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還賣關子。」楊連春笑了，他故意不再多問，岔開話題道，「小周啊，看你的年紀，大學畢業沒多久吧，大學學什麼專業的，怎麼不找個工作，想起來開這麼一個店呢？」
「大學沒畢業，找不著工作。」周陌平淡地說道，他大學上了一半是真的，找不著工作卻是未必，他也從來沒有去找過工作。
「那可真是可惜了，我看你的古文素養還不錯，有沒有想過重新讀個大學？」楊連春說道。
「這個暫時還沒有考慮過。」周陌搖搖頭，「楊老你才認識我多久，就看出來我古文素養不錯了？」他之前之所以知道後漢書中對華佗的描寫，是因為他最近幾天惡補了一下三國時期的歷史知識，可不代表他真的研讀過古書，他雖然讀書不算少，但是遠遠談不上有多好的素養。
「一葉知秋，我老頭子這點眼光還是有的。」楊連春笑道。
「楊老您是專家，正好我最近也在重讀三國演義，我知道三國演義很多都是小說家之言，但是正史好像也有記錄，三國猛將力能扛鼎，這是不是真的？」周陌問道。
「這個你可是把握問住了。」楊連春笑道，「三國時期，確實有不少萬人敵的猛將，不過他們到底有多厲害，我也不能明確地告訴你，不過人身是一個寶藏，通過正確的修鍊，確實可以激發出超越常人的潛力。」
他用的是修鍊兩個字，而不是鍛煉，不過周陌並沒有太在意，而是繼續說道，「像趙子龍長坂坡之戰，我就覺得有些玄乎，一個人，怎麼可能是千百個人的對手。」
周陌有意引導著話題，遇到個專家，倒是可以試著把長坂坡的情況討論清楚，要是能搞清楚阿斗的具體位置，完成任務可就輕鬆多了。
一老一少，就這麼聊起了三國演義，兩人都是談興大漲，不知不覺之間，已經是晚上九點多鐘，兩人已經聊了三個小時，催楊連春回家吃飯的電話都響了好幾次了。
「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該走了，咱們下次再聊。」楊連春看了一下時間，起身道。
「你看我，都忘了訂飯了，不如您老人家吃完飯再走？」周陌拍了一下額頭，道。
「不了，再不回去，我今晚可就要睡沙發嘍。」楊連春打趣道，他沉吟了一下，說道，「你這裡的影片，真的值這個價？」
暢談一夜，楊連春可以肯定周陌不是不學無術之人，他自信看人還有幾分眼光，周陌這樣的人，不會是騙子奸商，想到這裡，楊連春心中好像有什麼在撓癢一般。
「雖然有些自吹自擂，但是我只能說，這個價格，絕對物超所值。」周陌說道。
「一萬塊錢，能用來認清一個人，似乎也不算貴。」楊連春嘟囔了一句。
「您說什麼？」周陌沒聽清他的話，問道。
「我決定了，我要看看你這三國演義的影片，明天你幫我訂個座吧。」楊連春下了決心，開口道。
「不好意思，楊老，我這裡不接受預定，不過您明天直接過來就行，只要沒有別的客人，您就可以觀影。」周陌有些無奈地說道，不可預定，也是書山聖境系統給的規矩，這個系統雖然不會說話，卻有這樣那樣的規定，周陌還不能無視，讓他十分無奈。
「行，明天上午我再過來。」楊連春愣了一下，開口說道。
「對了，楊老，我只收現金。」周陌把楊連春送到門口，又補充了一句。
「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楊連春背對著周陌擺擺手，漸行漸遠。
第二天一早，周陌早早起來又去z大校園跑了一萬米，回來之後剛剛吃完早飯，楊連春已經背著手走進「一書一世界」小店。
「小周啊，老頭子我來了，這是票錢。」楊連春摸出一疊紅色的人民幣，直接放到門口的高台上，一萬塊錢，對他這種地位的學者來說，並不算是個太大的數目，就算上當受騙，楊連春也認了。
「這一塊是找您的。」迎來第一個客人，周陌十分興奮，遞給楊連春一個一元的鋼鏰，笑著說道，「您跟我來。」
楊連春也沒有拒絕那一塊錢，接過來握在手心，跟著周陌就走進了昨日喝茶的那間放映室內。
「您老人家做好，放鬆。」周陌讓楊連春坐在沙發上，又把沙發的靠背放到一百二十度，讓楊連春舒舒服服地靠好。
楊連春抱著一個試探的態度，周陌說什麼他都照做。
「我準備好了，開始放映？」楊連春道。
周陌點點頭，心中默念書山聖境四字，他眼前就出現了熟悉的屏幕，周陌看了一眼楊連春，他沒有任何異色，顯然是看不到屏幕的，把屏幕調到虛境頁面，周陌手指輕點三國演義的方框。
「即將進入虛境，可以帶一人進入，請選擇。」屏幕之上，浮現出一行字。
「楊老，要開始了。」周陌低聲說道，他的手指，在楊連春眼前晃了晃，虛點了一下他的眉心，一股強烈的睡意傳來，楊連春的眼皮，就合了起來，與此同時，周陌也是咣當一聲，摔倒在地上，隨即就響起了輕微的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