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符二公子
符二公子名叫符昭願,是符家的異類。
符家本是武將之家,他卻不喜舞刀弄槍,瞞了家人考了個秀才,又喜交友,善丹青,風姿過人,在世家公子間頗有些聲望。
太子也喜歡他談吐風趣,有什麼事總愛找他商量。這次有關謝玉嬌的事,太子也只有這個小舅舅可以交付。
符昭願也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事關太子,這讓他不得不慎重。
想著太子一向對女孩子避之不及,何曾真心稱讚過那個姑娘。能被太子是時刻牽挂,這謝姑娘還是第一人。
之前家裡把侄女翩翩送進宮給太子作伴,打算從小培養感情,將來親上加親。
最後,太子連外家的面子都不給,直接把人送了回府。
這謝姑娘,有什麼能耐,能讓太子另眼相看,每次都恨不能誇出一朵花。
謝玉嬌與爺爺吃了早飯就帶了乾糧和水,背著背簍,帶著工具就進山了。
所以,當符二公子風度翩翩,一副貴公子氣派,帶著兩個下人,騎著千里良駒的來到曲家門前,面對的只有鐵將軍守門。
他們主僕三人太過惹眼,一路就引了不少村民駐足打量。
當人們看到這曲家在幾天前就來過一位大戶人家的公子拜訪,如今再次有豪門公子找上門來,都好奇的不得了。
東山村又不是什麼風景秀麗的地方,平時多少年都見不到貴人踏足。
沒想到這才幾天的功夫,就接連兩位貴人找上門來,還是沖著那孤立在村邊的曲家來的。
也不知道是來找小的還是找老的。
主僕三人面對如此處境,也不好強行破門而進。
符二公子環視了一下村子,決定找人問問這家人的去向。
離曲家最近的就是牛樹根家。
牛嬸子也是看到有陌生人往曲家去,才不放心的出門看看。
誰知道那三人牽著大馬,竟然朝她家來了。
走在前面的公子,一身亮青色綉紋錦袍,腰纏玉帶,外罩白色雲螺紋大氅,頭頂玉飾發冠束髮。
好一派豪門貴公子的打扮,惹得牛嬸子這般爽利的人都諾諾的彎腰,不敢直視。
符二公子仿若沒看到牛嬸子的局促,一臉春風的對眼前的婦人笑著:「這位嬸子,小生前來訪友,豈料主人家外出未歸,可否借貴地歇歇腳,討口水喝。」
本來他是打算問問這婦人可否知道那一家老小去了何處,他們自能尋去。
待看到兩家離的最近,想必這家人對曲家多少有所了解,這才轉了心思,想借著歇腳的功夫,順便打探一番。
牛嬸子哪見過如此天人般的公子,此時早被人家的氣度給淹沒,直到她主動的側身把人讓進院子,才反應過來這公子是要在他家歇腳,忙手足無措的進去招呼。
「貴人踏足寒舍,真是讓小婦人惶恐。三妹,快去地里叫你爹,說有貴人上門,讓他趕緊回來招呼。」
如今開春了,地里也已經解凍,著急的人家已經動手翻地,準備一年的耕種。
牛樹根和老爹,再加上兩個兒子,都去打理租來的幾畝地去了。
家裡只剩三妹母女倆忙活家務
牛三妹本來因為富途非玉嬌不娶的還在默默的傷心,聽到老娘的招呼,出來一看。
「我的娘啊!」她被眼前神仙般的人兒給晃的呆立當場。
那溫潤如玉,俊逸得撩人心魄的臉,微微抿起的嘴角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頓時讓天地剎那失色,讓牛三妹瞬時失了心魄。她忘卻了富途,忘卻了爹娘,忘卻了她自身,只願永遠沉淪在那溫柔的一笑中。
「三妹!三妹!」牛嬸子看到三妹如此神情,暗叫不妙,這丫頭一直在村裡打轉,沒見過外面的花花世界,怕是被這貴公子迷了心智。
她連叫幾聲都不見三妹回神,上前幾步就把人拖出了院子。
牛三妹被親娘拖出院子才回過神來,抓住她娘懵懂的問道:「娘!剛才,剛才那位公子,是誰?是咱家的什麼人?」
牛嬸子一看女兒的樣子,哪能不知道是對人家上了心,連忙呵斥道:「三妹,你清醒一點。那人一看就是豪門大戶人家的公子,跟我們這平頭老百姓可沒甚相干的,你趁早收了你想心思。免得到時吃虧。」
「快去,叫你爹和哥哥們回來待客!」
牛三妹此刻恨不能飛著去,飛著回來,好守著那天人般的公子,不再分心。
牛樹根聽了三妹的話,也是一臉不解,貴人?什麼貴人能上他家?
他收拾了工具就往家走。
牛三妹平時最愛的就是學村長家的碧蓮,穿著打扮也好,舉手投足也好,都學的像模像樣。
特別是走路,邁著小碎步,生怕哪一步邁大了,就不端莊了。
此時的牛三妹可不管端莊不端莊,一顆心早已經飛回了家裡,飛到了那個讓她失了心魂的公子身上。
牛家父子幾人,看著如此反常的三妹,也很是好奇究竟是什麼樣的貴人,竟讓三妹連一貫的端莊都不顧了。
等牛家父子踏進自家院子,看著坐在當院的貴人,也是一陣恍惚。
他們同時在心裡嘆到:難怪三妹如此反常!這貴人確實有魅惑人心的本質,特別是三妹這種情竇初開的小丫頭。
牛家世代都是跟土地打交道,也就牛樹根農閑的時候進城做些閑散活計,接觸過一些富有人家。
牛樹根率先回過神來,對著貴人拱手招呼道:「貴人駕臨寒舍,小人不甚惶恐!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符二公子也站起身來,回禮道:「倉促而來,打擾了。我等也就借貴舍歇歇腳,討口水喝,請不必在意。」
相互落座后,牛三妹已經換了一身桃紅薄衫,體態輕盈的端了幾碗糖水出來。
只見她滿臉羞澀,激動的聲音都有些發抖的低聲到:」公子,請喝水!「
雖說此時已經開春,可初春的寒意還讓人沒有脫去厚厚的棉襖。
她換上如此單薄的春衫,雖然美麗實際卻很凍人。
旁邊的隨從見到她如此這般,哪還不知道自家公子又禍害了一個小娘子。
其中一人,連忙把水接過來放到一邊。
牛三妹本就因如此近距離的接觸這公子而激動著,哪還管的了是誰接走手的里碗,只痴痴的,望著心儀的男子,滿臉含春。
符二公子彷彿不知道旁邊有這麼個小娘子痴望著他一般,神色如常的與牛樹根寒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