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4章 交換
李含雪笑道：「顧夕雨，我們又不是第一次認識，何必這麼客氣，還特地送我下山。」
顧夕雨道：「我還有一些話想對你說。」
「什麼話？」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
顧夕雨道：「你現在的氣息變得縹緲不定，完全無法捕捉，想必已經踏天了吧？」
李含雪微微點頭道：「嗯，我已經是一名天武者了。」
顧夕雨道：「你到達幾階天君境界了？」
李含雪道：「二階天君。」
「你準備什麼時候對頌德天君出手？」顧夕雨問道。
李含雪道：「用不了太久，一年之內我必取他的狗命，你問此事做什麼？」
「我想幫你。」顧夕雨道。
李含雪道：「可你現在身上有傷，而且你還沒有踏入天君境界，你就不用插手此事了，頌德天君我自會去殺。」
顧夕雨道：「我已經領悟了借力之道，開始凝聚天心，再有幾個月的時間就能踏入天君境界，我不會拖你後腿的。」
李含雪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頌德天君殺我李氏一族，我想一個人親手誅殺此賊，不想藉助任何人的力量，你明白我的心情嗎？」
顧夕雨直勾勾盯著李含雪的眼睛，十分固執地說道：「我想跟你一起去！李含雪，你不要再拒絕我了！」
顧夕雨這樣直白的目光，像是一把鋒利的尖刀直接刺入李含雪的心中，竟讓李含雪感到有一絲畏懼。
李含雪道：「既然你執意要隨我前去，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到時候你就在安全的地方觀戰即可，不要插手！」「嗯，我答應你。」顧夕雨點頭道，她堅持要隨李含雪一起去殺頌德天君，是因為她明白頌德天君是李含雪最大的心結，殺死他之後，蘇小雅應該就會在李含雪的心中真正
地死去。
顧夕雨心中清楚，李含雪現在心中雖有她的影子，可他不會坦誠地面對自己。
但如果蘇小雅在李含雪心中真正地死去，他就會徹底敞開心扉，讓顧夕雨入駐心房，成為他一輩子最珍愛的人。
顧夕雨希望與李含雪並肩作戰，親眼看到那一刻的到來。
再者，頌德天君畢竟是天武宗的天君，要殺他絕非易事，此事極其危險，顧夕雨也不願李含雪隻身一人涉險，故而執意要求同行。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走到了無夢峰的山腰，路很漫長，可顧夕雨卻覺得太短，如果這條路能永無止境就好了。李含雪不時望著顧夕雨的側臉，莫名地覺得有些揪心，「顧夕雨她一直在等我，可我在等什麼呢？等一個無望的結果？武道的極致，真的可以逆轉時空，復活死人嗎？小雅
她真的可以重新出現在我面前嗎？」
李含雪心情複雜，他也明白這樣下去不是辦法，若有人可以明確告訴他，極致的武道力量並不足以對抗死亡，李含雪會選擇去接受現實，接受顧夕雨的心意。
可前方的路途雲霧遮蔽，茫茫不可見，李含雪也迷失在了這片雲霧之中，不知所措。
是該繼續等待，還是該下決心揮刀斬斷過去的羈絆，李含雪不知道如何抉擇。
路終究有盡頭，二人走著走著，眼看就要抵達山腳了。
顧夕雨突然駐足不前，李含雪也頓住了腳步，道：「顧夕雨，就送到這裡，你回去吧。」
「李含雪，這是大月夢幻術的心法，你拿著。」
顧夕雨將一個香囊遞給李含雪，裡面裝著一顆玉石，玉石上就記載著大月夢幻術的心法。
李含雪道：「大月夢幻術是你們月煌聖地的不傳秘術，你這樣給我無夢前輩不會怪罪你嗎？」
顧夕雨道：「反正我也不能修鍊大月夢幻術了，師父那邊我自會去解釋，你不用擔心，你就拿著吧。」
顧夕雨本想塞到李含雪的掌心之中，但害怕身體接觸被李含雪發現肚子里的孩子，所以直接拋向李含雪。
李含雪接住了香囊，塞入了懷中，「謝謝你。」
顧夕雨道：「好了，你快走吧，否則師父回來，你就走不了了。」
李含雪轉身欲要離去，但忽然轉身，走到顧夕雨的面前。
顧夕雨一驚，連忙退後，「李含雪，你幹什麼？」
李含雪從天界取出了魚龍古卷，遞到顧夕雨的面前。
顧夕雨目露異色，「這是什麼？」
李含雪道：「魚龍大帝遺留下來的魚龍古卷，給你。」
顧夕雨詫異道：「這麼貴重的東西，你確定要給我？」
「你把大月夢幻術的心法給了我，這魚龍古卷算是交換。」李含雪道。
「你這人有時候還真是古板。」顧夕雨無奈地笑著，接過魚龍古卷。
一個武者，不欠人情不沾因果，獨善其身，這是一種難能可貴的修行方法。
但顧夕雨更願意李含雪不要跟她分得這麼清楚。
李含雪道：「顧夕雨，告辭了！」
顧夕雨目送著李含雪離開，直到李含雪消失在視線中后，才轉身回無夢峰。
顧夕雨回到無夢峰頂之時，無夢聖女已經在竹屋的走廊上坐著。
「師父！」顧夕雨小步跑到無夢聖女的跟前。
無夢聖女道：「雨兒，李含雪他走了嗎？」
「已經走了。」顧夕雨道。
無夢聖女道：「雨兒，你打算為他生下肚子里這個孩子？」
顧夕雨的臉上頓時緋雲浮起，垂頭道：「嗯，孩子的名字叫李一心。」
無夢聖女嘆道：「可此事如果被人知道，你將來就無法成為月宮的宮主，任何一位月宮公主，都必須保持處子之身，你應該明白此事才對？你難道不後悔嗎？」
「我不後悔。」顧夕雨道，「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其他的都不重要。」
聽了顧夕雨的話，無夢聖女心中感到十分無奈。
「罷了，你既然願意為了李含雪拋棄宮主的位置，那為師也無話可說。」無夢聖女道。
顧夕雨道：「師父，過不久李含雪可能會上天武宗挑戰頌德天君，他不會有事吧？」
顧夕雨雖然不說，但無夢聖女清楚她想讓自己出手保護李含雪。無夢聖女道：「為師也不知道，隨著他力量的增長，他的命運已經越來越浩大，現在為師已經越來越難以窺探他的命運軌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