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2章 決戰
蘇小雅臉上帶著些許的訝異神色，她就這樣看著顧夕雨不說話，李落玄依舊坐在二人的旁邊玩著不知道從哪裡得來的小烏龜。
過了片刻之後，蘇小雅終於開口說道：「姐姐，你身上有異常。」
「異常？」顧夕雨不解道，「什麼異常？」
蘇小雅道：「就在剛才你的身上出現了一絲本不屬於你的因果力量，雖然極為微弱，但卻是真實出現了。」
「這一絲因果之力的出現意味著什麼？」顧夕雨問道。
蘇小雅道：「這一絲因果之力出現在你身上，就意味著有人在過去的時空之中對你動了手腳。」
「對我動了手腳！」顧夕雨心中一驚，「是不是慕容凌那個傢伙？他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顧夕雨擔心自己的清白被玷污了，雖然她離意已決，卻不代表著她會接受除了李含雪之外的其他男人。蘇小雅道：「姐姐，你不用太過擔心，你身上的因果之力只是一絲絲而已。這說明那個在你身上動了手腳的人，並沒有改變你的人生軌跡，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只
是在你的識海之中留下了某些記憶。並且這些記憶被一直封存在你的識海之中，也未曾影響到你的人生軌跡。」
顧夕雨目露迷茫之色：「只是在我的識海之中封存某些記憶？他為什麼要……」
顧夕雨突然不說話了，因為她已經意識到那個人是誰了。
「是他嗎？」顧夕雨突然又開口道。蘇小雅點了點頭道：「八成是含雪哥哥，他在你的識海之中封存了某些記憶，那應該是他想要告訴你的話。以姐姐現在的力量，恐怕還無法開啟識海之中被封印的記憶。若
姐姐踏入帝君境界，便可開啟。」
顧夕雨道：「他已經知道我要走了嗎？」
蘇小雅道：「含雪哥哥也是帝君，能夠預知未來之事。」
「我不可能留下來，無論他說什麼都沒有用。」顧夕雨十分決絕地說道。
蘇小雅嘆道：「姐姐，如果你想知道含雪哥哥對你說了什麼，我可以幫你開啟識海之中的封印。」
顧夕雨目光一顫，微微抬起了頭，而後卻又低下：「還是算了吧，他想跟我說什麼，我不需要聽都知道。」蘇小雅道：「既然是這樣，那就算了吧。含雪哥哥這次回到過去，而姐姐你也平安無事，那想必慕容凌是沒有得逞的。他們二人必會在星雲大陸展開決戰，慕容凌是天命之
子，這一戰恐怕不容樂觀。」
顧夕雨沉默不語。
「如果沒有這個輪迴世界困著就好了，起碼我們可以去幫助含雪哥哥。」蘇小雅又道。
顧夕雨開口道：「小雅，你是不是覺得我薄情無義？」蘇小雅搖了搖頭道：「我絕不會這麼想……姐姐要離開這是出於自身的意志，姐姐並沒有虧欠含雪哥哥任何東西，其實含雪哥哥也沒有虧欠姐姐什麼。若真要說虧欠的話，
或許是我虧欠了你們。」
顧夕雨突然感到內心一陣絞痛，連忙制止了這個話題：「小雅，不要再說了，我們不聊這些事情。」
若論對錯，那真的是一個永無止境的話題，無論是李含雪還是顧夕雨，似乎都沒有錯，可是他們之間卻出現了無法閉合的裂痕。蘇小雅道：「如果有來生，我真不希望我們會是以這樣的關係相處著。我一直不想告訴姐姐一件事，其實當初含雪哥哥到這個世界的時候，他什麼都不知道。他跟我在一起
的時候，他的記憶里並沒有你這個人，也沒有跟你在一起經歷的種種痛苦和快樂。」
顧夕雨瞪大著眼睛看著蘇小雅，十分震驚。
蘇小雅苦澀道：「你一定覺得我很卑鄙是不是？」
顧夕雨也露出了苦澀的表情，她搖頭道：「不……我只是覺得……」
「覺得什麼？」
「我覺得你也是一個可憐的人。」顧夕雨悲傷地說道，「你是帝君，無所不能。你本可以用自己的力量，留住他，但是你卻沒有那樣做。你為什麼不那樣做？」蘇小雅道：「或許我們都有執著的一面，你的眼睛里容不下沙子，可我也不願意跟一個虛偽的傀儡在一起生活。姐姐現在還不是帝君，或許不明白我的感受，我已經在這個世界待了無數歲月，雖然肉體還保持著年輕，可是心卻已經快要老死了。我失去了很多身為人類該有的感情，如果我控制著含雪哥哥，讓他像是傀儡一樣永遠跟我在一起，那他遲早也會被我捨棄掉的。我想要的是一個真正的愛人，而不是一個可以隨意操縱的傀儡。所以就算明知道含雪哥哥回到星雲大陸之後一定會跟姐姐在一起，我也還
是要送他回去。我並不是一個多麼無私的人，只是在這個輪迴世界經歷的歲月，讓我看淡了許多事情。」
顧夕雨又是沉默，她只是靜靜地看著身邊的李落玄，李落玄此刻也抬起頭睜大著眼睛看著顧夕雨，然後拿著手上的烏龜往顧夕雨臉上蹭。
顧夕雨無奈地笑了笑，抓著李落玄的手說道：「落玄，以後可不能這樣沒有規矩，娘走之後記得要聽蘇阿姨的話，知道嗎？」
李落玄道：「娘走了之後還會回來看我嗎？」
顧夕雨抱著李落玄，柔聲道：「會的，一定會的。」
她的眼角流下了一行清淚，對李落玄感到十分愧疚，此去一別恐怕再也沒有歸期。這個孩子從小見不到自己的父親，長大了又沒有母親。
「落玄，不要怪我。」顧夕雨心中暗道，「娘只能陪你這麼長時間。」蘇小雅道：「姐姐，若不然你就聽聽含雪哥哥對你說了什麼吧。星雲大陸一戰，生死難料。若含雪哥哥真的遭遇不幸，那識海之中封存的記憶可能也會跟著煙消雲散，到時
候我們再想知道含雪哥哥說了什麼，就悔之晚矣了。」
顧夕雨驚道：「他會敗給慕容凌嗎？不可能吧！當初就算是沒有萬帝生加持，他也能夠壓制慕容凌，現在他已經證道成帝了，怎麼還會敗給慕容凌？」蘇小雅道：「我當然也不願意看到那樣的事情發生，但是世事難料，我們需要做好萬全的準備。如果含雪哥哥真的不幸戰敗，我們還能從他留下的話中知道一些重要的事情
，抓住這因果，使之不斷，以後也還能復活含雪哥哥。若不然，慕容凌真的贏了，他會將一切因果斬斷，到時候我們再想見含雪哥哥一面，便是永生無望了。」
顧夕雨一聽，堅決的心立刻軟了一半，她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決定聽從蘇小雅的建議。
「好，那就聽聽他到底說了什麼。」顧夕雨道，「小雅，你幫我看看。」
蘇小雅道：「我可以幫姐姐開啟封印，不過含雪哥哥究竟說了什麼，我就不聽了。」
說著蘇小雅便伸出了如玉的食指，輕輕地點在了顧夕雨的腦門上，一股清涼的氣流鑽入到顧夕雨的識海之中。
顧夕雨感到識海深處的一個點悄悄地化開，然後充斥著整個腦袋。
大量的記憶突然從四面八方湧入她的腦海之中，顧夕雨看到了在過往時空之中與李含雪經歷的一幕又一幕。
他突然闖入她的生命之中，又突然消失。她明知日後會承受無盡的煎熬與痛苦，卻還是情不自已地愛上他，迷戀他，依賴著他。
在他身上，顧夕雨感受到了生的喜悅，愛的歡愉，他身上有著一切令她沉醉的氣息，若他只是屬於自己一個人，那該多好。
可惜他不是，可惜他早有良緣在先，自己只是後來者。
為了追求純粹完美的愛情，她又如飛蛾撲火一樣追求著純粹無瑕的幸福，可那註定是要失敗的。
「阿雨，對不起……」
「無論如何我也不想失去你……」
「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
李含雪一聲聲的挽留與道歉，有如洶湧的浪潮襲來，將她完全淹沒。顧夕雨的眼眶情不自禁地湧出熱淚，壓抑著哭聲，可那淚卻連成一條線，擊潰了她最後的防守。
顧夕雨淚如泉湧，蘇小雅見狀心裡也感到壓抑難過，他們三個人或許誰都沒有錯，只是造化弄人，讓他們在錯的時間裡遇到了對的人。
「姐姐，你別太傷心了。」蘇小雅安慰道，「我們待在這輪迴世界里歲月漫長，最重要的是保全自身的性命壽元，最好不要用情太過。」
顧夕雨漸漸停止了哭泣。
蘇小雅道：「含雪哥哥是不是出言挽留姐姐？」
顧夕雨點了點頭：「可我去意已決，落玄以後就麻煩你照顧了。接下來的日子，我想靜心修鍊，直到踏入帝境。」
蘇小雅點頭道：「姐姐放心修行既可，落玄我自會照顧。」
……
「機天帝，你給我出來！」慕容凌回到星雲大陸之後，大聲怒吼道。「什麼事情啊，這麼大動靜。」在虛空之中突然出現了一道虛影，機天帝銀色的身體漸漸凝實，「你怎麼回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