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0章 極夜
第4400章 極夜
「殺狩夜人……」
明帝和雲天帝皆是喃喃自語，這顯然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
明帝隨後哈哈大笑：「不愧是我認可的人，預謀了這麼久，居然是在醞釀這麼一個大計劃！好，年少就當有此衝天之志！」
真玄天帝看著明帝，眼神有些古怪：「明帝，你不會真的覺得這是好事吧？」
明帝笑道：「難道不是好事嗎？狩夜空間自創建之初，便無人敢說殺死狩夜人，甚至連這份心思都沒有。但是現在卻出現了這麼一個人，而且如此年輕有為。這難道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嗎？」
雲天帝狂飲一杯，淡淡笑道：「真玄老弟，你也不用太擔心了。既然李含雪敢動這心思，他就應該充分考慮過後果了，不會發生什麼意外的。」
真玄天帝道：「可是你們看這極夜！此等異象背後代表著什麼？到時候出現的狩夜人究竟有多強，誰能夠預料得到？」
明帝笑道：「那你可以代替李含雪參戰啊，這麼關心人家的話。」
「你們又在這裡說這些風涼話。」真玄天帝不滿道，「李含雪是一個極優秀的後輩，我是因為不想看到這樣的天才過早隕落，所以才如此關心此事。你們想想看，如果李含雪參加這一次的狩夜戰，最終結果會是什麼？九成九是大敗，甚至是要隕落。即便僥倖不死，那他也會因為這一戰而道心受損，修為難進。」
雲天帝道：「既然如此，那真玄老弟你就去勸一勸李含雪，讓他不要參戰了，看看他會不會答應你。」
真玄天帝無奈，只好自己一個人前往李含雪的小居。此時李含雪已經入定，對於外界所發生的一切事情都毫不知情，他需要將自己調整到最完美的狀態。
因為這可能會是他在永恆之墓中最為關鍵的一戰，任何戰鬥他都可以失敗，但是唯有這一戰李含雪絕對要贏！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價也一定要贏！
「李含雪……」
真玄天帝剛要進入李含雪的小居，便被趙紅妝攔住了。
「真玄前輩還請留步。」趙紅妝伸出右手擋住了真玄天帝的去路。
真玄天帝皺眉道：「趙紅妝，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紅妝道：「這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李含雪的意思。他知道前輩一定會來這裡勸阻他不要參加今天的狩夜之戰，所以便讓我在此等候，果不其然前輩就來了。」
真玄天帝有些吃驚：「李含雪他已經料到我會來了？」
趙紅妝道：「前輩宅心仁厚不願看到後輩涉險，這是我們所共知之事，所以前輩會來此地也是情理之中。不過希望前輩不要打擾李含雪，他現在需要安靜地待著，直到狩夜戰開始的那一刻。」
真玄天帝看了一眼趙紅妝，然後又看了一眼坐在小居外閉目不動的李含雪。其實此刻的李含雪的識海之中正在演化著與狩夜人死戰的情景，其激烈程度完全不亞於一場真正的生死搏殺，只不過外人看不到其中的兇險罷了。
「你們知道參加這次狩夜人有多危險嗎？」真玄天帝道。
趙紅妝道：「真正知道有多兇險的人其實只有李含雪他自己，我之前也跟前輩一樣以為自己足夠清楚這一戰有多麼危險，所以也抱著跟前輩一樣的想法來勸阻李含雪不要參戰。但是你知道李含雪的性格，這是他早就已經決定好的事情，任何人都改變不了。」
「你也勸過李含雪不要參戰？」真玄天帝有些驚訝，他目睹了七夜之戰，見識過趙紅妝的霸道之姿，這樣的女子居然會勸李含雪休戰，當真是奇聞。
趙紅妝苦笑道：「我又不是傻子，當初我參加七夜之戰的時候，並沒有出現像今天這樣的天地異象。現在李含雪還沒有參戰便已有這滅世般的恐怖景象出現，到時候出現的狩夜人定是比七夜戰出現的狩夜人更加恐怖。所以我才勸李含雪不要參戰，但是他不會聽我的。」
真玄天帝道：「有什麼辦法讓他休戰？」
趙紅妝苦笑著搖了搖頭道：「如果有辦法的話，也就不需要前輩到這裡來了。」
「不行，我還是要跟他談一談。」真玄天帝道。
「前輩且慢！」趙紅妝踏出一步，用身體擋著真玄天帝，「前輩，你現在進去就是在壞李含雪的大事！不管這一戰他成與不成，但是前輩現在進去打擾他，便是先壞了他的勢頭。」
真玄天帝頓了一下，猶豫了片刻后，還是沒有能夠踏出那一步。他也有些了解李含雪的為人，倔強自信得有些盲目，一旦他決定的事情便無人能夠更改。
「真玄前輩，你還是先移步回去吧。」趙紅妝說道。
真玄天帝思索了片刻之後，便轉身離開了小居，臨行前留下了一句話。
「趙紅妝，我不希望他死。」
趙紅妝無奈地苦笑道：「是生是死只能由他自己選擇，我也選擇不了。」
真玄天帝來過之後，便沒有人再來打擾李含雪修行。李含雪在識海之中與狩夜人交戰了數個時辰之後，歸於平靜，徹底進入了忘我狀態，與此同時他身上的能量和精神力也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恢復著。
終於……入夜。
狩夜空間內所有帝君都在等待著這一刻的到來，此次狩夜之戰的關注度達到狩夜空間內史上最高。即便是在閉關修鍊的帝君，也不得不被迫出來觀戰。倒不是有人強迫他們這麼做，而是當得知消息之後，他們不得不出來。
這前所未有的異變使得任何帝君都無法安心修鍊，他們想見證一下今夜之戰，究竟會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在狩夜空間的最頂層，存在著一個巨大的古老道場，趙左鋒偶爾會在那裡修鍊。但是今天這個道場內卻充斥著濃郁的狩夜氣息，如滾滾紅霧，瀰漫不散。
大家都不約而同聚在道場周圍，因為今夜之戰必是在這裡進行。
趙左鋒、雲天帝、明帝、真玄天帝早早就佔好位置，乃是道場之東，極尊貴之地。也是最容易看清道場內情況的位置，便於觀察狩夜之戰的每一個細節。
其他帝君各自分佈於不同位置，每個人的眼神之中都隱含著一絲激動與不安。雖說這一戰的主角不是他們，可他們又好像覺得自己也成為了參戰者。
為何會有這樣的錯覺呢？那是因為他們也是狩夜空間內長久作戰的一員，如果說趙紅妝的七夜之戰接近著他們的極限，那今夜之戰很有可能就是狩夜之戰的盡頭！
這很有可能會是人族帝君與狩夜人對抗所能發揮的極致，所以沒有人能夠不關注這一戰。
幾乎所有帝君都已守在道場周圍，只有二人還未出現。一個是七夜之戰的主角趙紅妝，另一個則是今夜之戰的主角——李含雪。
「他們二人倒是沉得住氣，到現在還沒有來道場。」
「趙紅妝敢連戰七夜，她的這個同伴恐怕比她更加瘋狂，所以才會引來這樣的天地異象。」
「李含雪若一戰功成，狩夜空間內又將有新人崛起，他的名頭大概會蓋過趙紅妝吧？」
「目前還不好說。趙紅妝連戰七夜，除了最後一夜沒有壓制狩夜人之外，其餘六夜皆是成功地壓制住了狩夜人。這種戰績可不是說壓就壓的，即便是現在我們這裡排第一的趙左鋒，若單純論戰績而言，其實也勝不了趙紅妝多少。他強的地方在於戰鬥的次數太多了，所以即便趙紅妝連戰七夜，排名也還是遠不如趙左鋒。李含雪想壓過趙紅妝，就必須要做出更加驚天動地的事情出來。」
「你說還有什麼能夠比連戰七夜更瘋狂的事情？連戰八夜？」
「或許吧。」
眾人皆在等待，此時李含雪才緩緩睜開了雙眼，他好像剛睡醒一般，眼神都有些朦朧。
趙紅妝見狀，不由得苦笑道：「李含雪，你這個人真的是……」
「怎麼了？」李含雪茫然道。
「沒什麼，睡醒了就跟我一起去狩夜空間頂層的道場吧，所有人都在那裡等著你呢。這極夜之戰，所有帝君都在關注。」趙紅妝道。
李含雪緩緩道：「他們關注那是他們的事情，與我又有什麼關係呢？」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出發？」
「再過一個時辰，那時候時機正好。」李含雪道。
就這樣，李含雪和趙紅妝又在小居內等了一個時辰。
「你們看，他們來了。」
安靜的道場內突然響起了聲音，眾帝君的目光齊刷刷朝李含雪和趙紅妝二人望去。趙紅妝依舊是一身紅衣藍發，渾身散發著強大的戰氣。李含雪身著隴衣，飄逸自然，看起來很是平靜淡定，彷彿今天他只是一個觀戰者，而不是參戰之人。
「此子剛入狩夜空間的時候倒是沒有怎麼注意他，想不到竟是看走眼了。」
「他究竟實力如何，還是看打過之後才知道，現在下結論未免太早了。」
「是的，早前也有人引動過天地異象，雖不如今天這麼激烈，但是那個人最終失敗了。」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李含雪和趙紅妝走到了道場的邊緣，再往前一步便是狩夜戰場。趙紅妝定住了腳步，對李含雪說道：「李含雪，小心一點。我活了這麼久歲月，真正的朋友可能只有你一個。所以我不想你死，也希望你不要辜負我的期待。」
李含雪淡淡笑道：「你看我像是那麼短命的人嗎？」
趙紅妝也笑了：「不像。」
「那便是了。」
李含雪帶著笑容緩緩步入狩夜戰場，隨著他第一步踏入狩夜戰場，整個道場突然間風起雲湧，磅礴的紅色霧氣衝天而起。
狩夜戰場四面響起了擂鼓之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