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一言不合就下跪
這王長老三百多歲的年紀，發須皆白，卻跪在地上，對著只有十八九歲的張東成口稱晚輩，態度恭敬到了極點。
牧清雪看著王長老如此作派，又回想到剛才不久前，這大人有大量之言彷彿是自己說的，不覺臉上露出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
「王長老請起吧，大家只是切磋丹道，不存在什麼饒不饒的。」張東成雖然話里如此，但卻依然是老神在在，坦然接受這王長老的磕頭認錯。
牧清霜看不過去了，瞪了張東成一眼，娉婷婀娜地走了過去，想要扶起王長老：「王長老，您可是丹王谷長老，年紀做他的爺爺都行了，快起來吧。」
「學有先後，達者為師！老夫雖痴長三百歲，卻是老朽愚蠢，前輩高人在眼前卻不自知。晚輩在前輩面前，那是絕對不敢起來的。」面對牧清霜的扶持，王長老卻死活不肯起身，只是匍匐在張東成的腳邊，態度低到了極點。
王長老所言倒也沒錯，這真武大陸不論哪個門派，都不存在什麼論資排輩，就如同在撼天宗一樣，誰的實力強，誰就是師兄，根本不看你是先入宗門，還是后入宗門。
牧清霜和牧清雪俱是無奈的表情，看著張東成。
張東成微微一笑，揮了揮手道：「王長老請起吧，你我可謂是不打不相識，無須多禮了。不如我們平輩論交，我敬稱你一聲王長老，你就叫我……張東成吧。快起來，啞巴，拿張椅子給王長老坐。」
平輩論交？
這王長老三百多歲，而張東成卻是十八九歲，兩者的年紀差距簡直不是一個檔次。
可王長老一聽，滿臉的桃花都開了，彷彿沾了天大的便宜，得了天大的恩惠一般。
從地上爬了起來，王長老恭身坐了下來，但只敢坐了半邊屁股，畢恭畢敬地對張東成說道：「稱呼前輩大名，晚輩實在不敢。」
「行了。」張東成笑了起來，倒了杯茶遞給王長老，「王長老這次過來，是有什麼事情要問我？」
王長老受寵若驚地接過茶水，也不敢喝，只是老臉一紅，有些忐忑不安地說道：「張小哥慧眼如炬，其實我這次來，是想拜您為師，學習丹道。」
說話間，王長老撲通又跪了下去：「肯請前輩看在老朽一片赤誠之心的份上，收老朽為徒，老朽必定鞍前馬後，事事盡心，為前輩效命。」
拜師？
三百多歲的煉丹師，皇家供奉，拜張東成為師？
牧清霜和牧清雪見到這樣的場景，雖然心中早已知道，但還是震撼無比。
看著懶洋洋，彷彿一切都未卜先知的張東成，牧清霜真是看不懂這張東成了，一雙妙目秋水般在他身上流轉。
「王長老，你可是丹王谷的長老，我怎麼能……」張東成無奈地說著，這王長老對丹道極為精通，學富五車，實力也高達戰帝級別，又是皇家供奉，什麼都好。
就是一見自己便要下跪，一言不合就跪下，這點太不好了。
「老朽雖屬於丹王谷長老一職，但就算是現任谷主也管不了老朽，老朽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王長老說著，臉上不經意地流露出一股傲氣。
他說的確是實話，身為丹王谷十大煉丹高手之一，身份超脫，現任谷主也指揮不動他。
「晚輩只求能日夜追隨前輩腳步，學習丹道，一窺天地奧秘，了解金丹大術！」王長老說著，深深拜服，一頭低到地上。
一天到晚帶著個老頭？那我還不如一天到晚帶著牧清霜牧清雪兩姐妹呢。
張東成淡然道：「追隨就不用說了，既然我們有緣，我傳你幾道丹訣吧，嗯，是關於你們丹王谷北斗銀月煉丹術的。」
「多謝師尊，多謝師尊！」雖然張東成沒肯收下他，但王長老還是舔著老臉硬認師父。
他就是為了北斗銀月煉丹術而來的，現在聽到張東成的話，頓時欣喜若狂，一張老臉如老樹開花，枯木逢春。
當初張東成在臨走之前，有句話便深深印在他的心裡。
「如果你畢恭畢敬地請教於我，我有可能把你們丹王谷真正的北斗銀月煉丹術教給你，反正也是舉手之勞。」
張東成眼眸如電，口中清嘯，一聲聲玄之又玄，妙之大妙的丹道精要如同天外仙音，回蕩在整個房間，丹術之天地奧秘漸漸抽絲撥繭，展現在王長老面前。
王長老先是聽得目瞪口呆，一臉獃滯，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家的北斗銀月煉丹術有如此多的紕漏與謬誤，很多丹訣丹方不是短斤少兩，便是方向錯誤。
繼而，王長老喜得坐立不安，抓耳撓腮，三百多年的養氣功夫絲毫不能讓他有一星半點的平靜，他如果吃了人蔘果，得了金箍棒的孫猴子一般，那從心靈深處翻出來的歡喜，讓他時而無聲大笑，時而突然渾身顫抖，把牧清霜牧清雪倒是嚇了一跳。
到最後，在無上妙音，丹道餘韻之中，王長老突然淚流滿面，老淚縱橫。
張東成說完了，卻見王長老猛地一吐心中濁氣，也顧不得擦掉臉上的淚水，只是發自肺腑地向張東成深深叩首：「師尊此番話，勝過不孝之徒三百年苦修……」
雖然張東成說的是丹王谷北斗銀月煉丹術，但大道三千殊途同歸，牧清霜和牧清雪也不禁陷入深思，沒過多久便是渾身一震，很多丹術上不懂的問題，一下子便明白了。
「丹王谷與神丹宮千年之爭，應該可以分出高下了。」張東成淡然道，然後揮手讓王長老出去。
「師尊大恩，無以為報，待老朽回丹王谷回秉谷主后，再來追隨師尊座下！」王長老年老成精，看出張東成不想再說了，便再度猛一磕頭，畢恭畢敬地退了出去。
張東成的話很明顯，便是他所傳授之術，可以傳給丹王谷眾徒，並不局限於王長老一人。
來時佝僂著的身體，退出大門后突然挺的筆直，王長老猛然之間便是恢復十大煉丹師的風彩，龍精虎猛，氣勢迫人！
「師尊說的沒錯，有了這真正的北斗銀月煉丹術，神丹宮這千年之敵，根本不值一曬！」王長老歸心似箭，他要火速回到丹王谷，將所得盡傳現任谷主，丹術之道改天換地，那一直分不出高低，各有千秋的神丹宮明光聖魔煉丹術，必將被碾壓而過，滅得渣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