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必須做點什麼

  被從柜子里扯出來摔在地上的小丑，還沒從衝擊造成的暈眩中緩過神來。晃了晃暈乎乎的腦子之後總算是看清了現在的狀況。那個當年被他打死的小鬼此刻正站在他旁邊用一隻槍指著站在對面的小蝙蝠。


  「哦，太好了，這真是美妙的重逢，有誰可以拍張照留念么？」


  小丑的話打斷了沉默的氣氛，也成功的將紅頭罩的注意力引了過來。被一腳狠狠的踹倒在地，紅頭罩隨後開了一槍，子彈擦著小丑的鼻子打入了地面，濺起了少許的碎塊擊打在了小丑的臉上。


  「嘿！」


  小丑抗議的話語還沒說出來，紅頭罩手中的那柄槍就頂在了他的太陽穴上。沒有繼續將注意力放在小丑身上，紅頭罩又將目標轉移到了對面的男人身上：


  「那麼告訴我，蝙蝠俠，你打算等他殺掉多少人以後才會幹掉他？還是說，你會一直放任小丑隨意殺人？！」


  蝙蝠俠沉默著，反倒是被摁在地上的小丑對眼前的狀況似乎完全不在狀態內，刺耳的聲音繼續發表著和眼前的氣氛完全不相符合的話：

  「哦，他太帥了，我快愛上他了，不是么？」


  最後這句問話是對著那個站的想一尊雕塑一樣的男人說的。


  「回答我！」


  小丑插科打諢的說話方式令紅頭罩感到煩躁，而更令他感到煩躁是對面那個男人的沉默。他在沉默什麼？他是要告訴他就算小丑殺光了哥譚的所有人，他也不會殺掉他？全哥譚人的性命在他眼裡還不如一個小丑？

  「回答我！！」


  紅頭罩再一次執著的詢問著這個答案。


  「嘿，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回答一下他，他的手指快要扣動扳機了」


  小丑又一次不合時宜的插了話。


  「你閉嘴！」


  紅頭罩狠狠的一圈打在了小丑的臉上，血從小丑的嘴角和鼻孔中流了出來，但卻引發了這個瘋子新一輪的狂笑。


  刺耳的笑聲在這個空曠的房間里不停的迴響著。


  而那兩個正在對峙的人卻對此沒有絲毫的反應，紅頭罩依然固執的用槍低著小丑的腦袋等待著一個答案。一個他最不想知道的答案。


  蝙蝠俠站在原地看著紅頭罩，男人的臉上他又看見了當年在巷道里看見的表情。那是對什麼目的瘋狂執著的面孔。他當初看到了傑森的潛力也看到了傑森黑暗面。為了避免那個最壞的結局他把他帶離了犯罪巷。


  可是那毫無用處，他忘記了待在蝙蝠俠身邊和待在犯罪巷並無本質的區別。那些黑暗的犯罪，甚至遠超過一個孩子所能想象的部分；他忘了傑森和迪克不同，那隱藏在靈魂深處的暴虐和黑暗，並沒有因為離開犯罪巷而減少；他忘記了這個孩子是在罪惡中成長的，他對罪惡有著與生俱來的本能憎惡，就像是不需要任何人教他，他就學會了如何犯罪一樣。憎恨著罪惡，卻又在罪惡中成長，他比迪克更加容易猜到人性中罪惡的那部分，當他發現了這一點的時候，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義警，一個合理卻不合法的身份，一個無比適合哥譚的身份給了這孩子，讓他有了拿起審判的權杖。


  他不止一次的告訴傑森，義警沒有任何審判人的權利。但是現實卻教會了傑森更加識時務的結論——法律毫無用處。


  在哥譚法律簡直就是一個笑話，被大財團控制的議會、被金錢控制的城市、腐化到根子里的民眾。這個由紙醉金迷組成的城市，他交給傑森道理的是那麼蒼白無力。傑森沒有迪克的耐心，去等待著事態好轉。


  無論捐助多少錢，或者是更換多麼先進的監控系統，阿卡姆那高高的牆和大片的海域都像是一個笑話，任憑這些傢伙隨意進出。


  有時候布魯斯自己也會感到迷茫，他像個機械一樣瘋狂的重複著這個行為，究竟有何意義，但是.……

  「.……不，我不能，我很抱歉」


  低沉的毫無起伏的聲音說出了最終的結果，最終他依然無法做出令傑森滿意的回答，哪怕是個謊言。


  「.……也就是說，無論他殺了多少人，你都不會解決他了？.……哪怕是他殺掉了我.……」


  蝙蝠俠的答案終於成為點燃紅頭罩憤怒導火索的火苗，他的聲音已經平靜了下來，聲音再一次回到了那種毫無起伏的狀態，即使沒有經過變聲器的改變，聽起來也像是一個由機械合稱的模擬音。


  蝙蝠俠藏在斗篷下的手做好了準備，他真的不希望事情發展到現在這樣，但是他沒有選擇……他不能讓傑森殺了小丑。


  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仔細觀察著紅頭罩的每一個動作。


  紅頭罩將小丑從地上拉了起來，用強壯的手臂勒住他的脖頸。蝙蝠俠被那隻手臂勒住過脖頸，他很清楚以紅頭罩的臂力足以用手臂上的肌肉就夾斷小丑的脖頸。他想當著他的面扭斷小丑的脖頸？

  紅頭罩似乎完全沒有任何的行為會按照蝙蝠俠的猜測繼續走下去，他甩出了手中的槍，槍以一個完美的弧度被拋到了蝙蝠俠的手裡，然後他又抽出了另外一隻手槍低著小丑的腦袋說著：


  「選一個吧，殺了小丑或者.……我！」


  蝙蝠俠眯著眼睛看著手中的槍械，這是一把被精心保養的手槍，從重量上判斷它應該是改造槍，回想起那些死在紅頭罩槍下的傢伙，蝙蝠俠很確定紅頭罩的兩把槍都是經過他自己改造的產物。無論是威力還是射程都超出了槍械原本的涉及參數。


  他知道傑森在槍械上的天賦，這一點從他以前就能看出來，傑森的書柜上除了文學類書籍就是那些與槍械相關的書籍。


  小丑似乎終於從剛才紅頭罩的拳頭中恢復了理智，在看清眼前的這一幕時，更是發出了瘋狂的笑聲。這太棒不是么？父子相殘，兩個人為了爭奪他，小丑從來沒想過劇本會演繹的如此精彩，太精彩了精彩的只能讓他瘋狂的笑著。在他終於笑夠了之後，帶著那令人討厭的笑容看著蝙蝠俠說到：


  「哦，天啊，今天真是太棒了，一個完美的重逢，他很棒不是么？在『我們』的教育下，他成長的很完美不是么？！」


  「「你閉嘴！！」」


  兩道暴怒的吼叫聲同時傳了出來，紅頭罩又收緊了手臂的力量，結實的肌肉緊緊的勒住小丑的喉嚨避免他在說出什麼無聊的話語。


  「選吧！」


  紅頭罩的槍死死的抵在小丑的太陽穴上，透過面具透漏出來的是瘋狂的眼神，那眼神和小丑簡直如出一轍。


  【當復仇的亡靈失去了目標，他就會將仇恨轉移到其他人的身上去.……也包括你】


  扎塔娜的警告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他不能讓迪克、阿福、提姆受到傷害.……他也不能讓傑森被仇恨徹底的吞噬成為一個只會殺戮的復仇亡靈……他必須做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