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情種
古修明可沒有杜決一般被冥氣浸潤過的強橫身體,他被蒙面大漢重創多處,又被彈出的冰屑洞穿胸膛,沒個十天半月只怕下不了床。
「對了,古修明為什麼去找你,不是請你喝酒吧?」
杜決搖了搖頭,嘆了一聲:「喝酒?估計我打敗的那個顧念真是他相好,替她出氣來了……不過還算這小子有擔當。師兄,我想去見見他,如果不是他的話,等你們趕到我已經死了。」
苦岩點了點頭:「我也覺得這小子不錯。沒問題,明天帶你去。你先歇著,我再去給你熬一碗粥。」
杜決一探身體,發現已然大好,只是有些乏力,他搖頭道:「多謝師兄,不用了……糟糕,我睡了一天一夜?」
見杜決有些發懵,苦岩愣道:「怎麼了?」
「那我不是錯過了歲考?頭名,我的頭名啊!」
杜決一聲哀嚎,捧著額頭重重倒在床上……
「天機峰杜決、北望峰古修明,兩人本應是凝氣下境的頭名與次名,卻因好酒貪杯醉倒不起、錯過歲考,門中決定取消兩人成績,以儆效尤,望諸位引以為戒……」
頭名之爭那日,玄一殿外張貼了這樣一則通告,只讓門中弟子愕然不已。
「這兩個傢伙,心怎麼這麼大?歲考頭名都不要了,跑去喝酒?難得的還是兩人都喝醉了……難不成他們一起喝的?」
「誰知道呢?也沒聽說杜決跟古修明認識啊……」
「那凝氣下境的歲考怎麼辦?」
「這個有過先例,其餘弟子的成績往上提。這樣一來,頭名之爭不就成了顧念真和肖龍濤打?他們本是爭奪第三名的。」
「這兩人好運道,門中對歲考前三甲的獎勵向來豐厚,估計他們做夢都會笑醒。」
「哎,哥幾個別到處說啊,我可聽說古修明對那顧念真很是有點意思……會不會是古修明為博佳人一笑,跑去拉杜決大醉一場?」
「可是當真?古修明平日里傲氣得緊,想不到還是個情種。這樣的話,那杜決豈不是被坑了?」
「坑得好!杜決仗著有人撐腰,一向飛揚跋扈,不知多橫。你們是不知道,剛來納新院他就敢出千騙別人的銀子……」
「你們幾個,說什麼呢!」
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大吼,吳若離拔開旁人,一臉煞氣走了過來。
一個弟子顯然不認識吳若離,見她面色不善,他正要反唇相譏,卻被旁人一把拖起飛走:「兄弟,你不想在門中混了?她可是吳若離!」
「什麼,她就是元清真人家的那位小祖宗?」
「怎麼不是?杜決也不知交了什麼好運,和這小祖宗也成了朋友……她沒追過來,快走!」
吳若離本是要去參加凝氣中境的頭名之爭,見玄一殿前圍了一堆人,好奇之下走了過來,誰知聽見有人說杜決的壞話,她自然要問個究竟。
但過來一看,見到告示所寫,她先是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還說我是小狗?你這小狗當定了。哈哈哈……」
大笑聲中紅影一閃,猛惡巨錘跳了出來,她擎著巨錘大步走向廣場,豪氣衝天:「且看本姑娘如何大敗柳依白!」
凝氣中境的頭名,正是吳若離與柳依白兩人爭取。
「若離師妹,你來了。」
擂台上,柳依白看向吳若離一臉微笑,謙謙有禮。加上他容貌俊朗、白衫飄飄,真箇是瀟洒不凡,不知多少女弟子芳心暗動,更有那膽大的頻送秋波,只盼能引得柳依白注意。
吳若離卻哼了一聲:「咱們馬上就要比試,少套近乎,本姑娘的鎚子可不認人!」
說話間她巨錘一頓,煞氣凜凜。
柳依白微微一笑,搖頭道:「今日這場不比也罷。」
吳若離眉頭一皺:「你什麼意思?」
柳依白笑道:「師妹短短時間便突破至凝氣中境,而且一路勢如破竹,依白怎是師妹對手?依白甘願認輸,不比也罷。」
「什麼?」
眾人愕然,但有人見柳依白看向吳若離的目光中隱有熾熱,頓時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和古修明一樣,也拿歲考頭名獻殷勤來了!
明白了這一點,那些本揣著希望的女弟子失望不已,看著擂台上的兩人,眼中滿是哀怨。
吳若離一聽,哈哈大笑,巨錘一指柳依白:「算你識相!主持道長,這麼說來是本姑娘勝了?」
主持道長正色道:「如果依白師弟棄戰,自然是你獲勝。」
吳若離更是得意大笑,巨錘一收下了擂台,揚長而去。
柳依白卻愣住了。
他如此明顯的讓著吳若離,難道她沒看出來,真以為是他怕了?
他心中一急,連忙跳下擂台追了過去:「若離師妹,等等……」
樓台之上,前來觀戰的幻雲真人哈哈大笑,就連一向嚴肅的凈泓真人也嘴角上揚,天風真人一臉尷尬。
元清卻哼了一聲:「天風,回去給你家小白臉說一聲,別打若離主意,不然道爺叫他好看!哼,老的是小白臉,小的也是。」
天風頓時大怒,一指元清:「你,你……」
「我怎麼,難道當年你不是仗著一張小白臉招搖撞騙?還好我家妙雲沒上你的當。哈哈哈……」
「元清,休得無禮!」
卜川真人一聲厲喝,元清這才收了張狂大笑,低頭吸溜茶水,不過還是一臉得意。
天風氣得渾身發抖,妙雲嘆了一聲,搖著頭和凈泓走了,卜川瞪了元清一眼:「一脈真人,卻還像個無賴,成何體統?還不滾蛋!」
元清嘿嘿一笑,放下茶杯溜出門去。
卜川看向強壓怒火的天風,過了一會才嘆道:「元清就那性子,你多海涵。不過,還是勸依白放棄吧,就你們之間的……恩怨,元清怎會把若離交給依白?」
天風看著卜川真人,隱有感激:「若不是有師兄不辭煩勞居中調停,只怕貧道和元清早就生死相見了……」
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無奈道:「自古情之一關,最是難破。我如何不曾告誡依白?他嘴裡雖答應,但剛才師兄也見了,他、他……唉!」
卜川眼中一閃:「也是,不經歷一番,怎會成長?不過你也無需擔心,元清嘴上雖說得厲害,這點分寸還是有的,不至於去對依白怎麼樣。而且年輕人自有想法,許多事也不由得他想。」
天風聽后,只是一嘆,卜川又嘆了兩聲,拱了拱手,飄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