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成長的代價
三天後,鄭毅的葬禮上。
蘇小溪木然的站在鄭毅的棺木前,一改前幾天的瘋狂,他現在格外冷靜。蘇小溪不接受這個結果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現實總是那麼殘酷,再糾結已於事無補,鄭毅現在就躺在眼前的棺木里。
看著棺木,蘇小溪回想起那些快樂的時光。一起哭,一起笑,說好的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毅哥你爽約了。
說好為誰的狂奔,像受了驚的馬落慌而逃,當初也不顧--切的追逐,到不如今天的心靜如水,流年,給我們的只剩下回憶和無奈。
當時年紀小,以為承諾很用心,一輩子就可以那麼好。後來,就算自己感受到了很強烈的,也無法完全相信,即使想要全身心投入骨子裡還會有所抵觸。
蘇小溪輕輕撫摸棺木「你說過,你會守護我一輩子,但是我卻忘了問你是這輩子還是下輩子。如果有下輩子換我來守護你好嗎?」
「這次,我沒有哭,因為你說過你不喜歡我哭兮兮的樣子,我會遵守承諾的,我可不像你是個大騙子。」
「毅哥,棺木里很不舒服吧,那麼小,裡面還黑漆漆的。」
「毅哥我想你了。」
蘇小溪一個人對著棺木說話。
時空的錯亂,不暗世事的界限離得太遠太遠,一心臆想中的走走停停相濡以沫的人,卻被錯開,分割在晨昏,你在彼岸,相見太難,被拆開的旅行,不同的風景,很怕走散,又得要走。
信手拈花之時,承諾點點,如今都不盡,一曲懷念,吹盡過往之際誘惑我們的,我們甘心踏上旅程尋找,回首才發現,最真摯的幸福短暫得把握不住,我們終究挽留不了,也回不去,現實紛至沓來,過去終將失散。
很多話,忘了跟你說,很想說,又開不了口,很多事,說了是傷疤,不說又揮之不去,你要的堅強和獨立,我很努力,我一一個人的走走停停,有些傷悲,也有感慨,但我沒有辦法,你在那頭,聽不到我低泣的聲音。
並非情深,只是難以釋懷曾經,也罷,多-句不過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而已,有所顧忌,有所焦慮,才配得上-身塵埃。總算明白,成長,是一場刻薄而豐厚的祭典。
我始終要變得成熟,不在依賴任何人的成長,可是好捨不得,那些懷抱,那些溫暖,那些小委屈都不能任性的習慣。時光很遠,餘生很長,也不知道下個路口會遇到誰,願你安,祝我好。往後餘生我帶著你的一份活下去。
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有人來了,彷彿在催促著蘇小溪同鄭毅道別。
「毅哥,小溪走了,你在那邊要好好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蘇小溪一步三回頭,依依不捨,蘇小溪在門口站了好久,看著屋裡就是不想離去。彷彿只要離去,封存著的那些美好的東西就會破壞掉一樣!人總要往前看,咬了咬牙還是踏出了最後一步。
葬禮十分熱鬧,蘇小溪一直搞不明白為什麼人生前無人關心,死後反而熱鬧。
穿過熱鬧的人群,蘇小溪去到了鄭毅姑姑家。敲了敲門。沒過多久門便打開了,家裡只有他的兩個表弟。蘇小溪走進鄭毅的卧室,一點也沒有變,跟鄭毅還在的時候一模一樣。每個東西都是按照我原來熟悉的樣子擺著。唯一的變化就是少了那個人。
沒有他的房間空蕩蕩的,看著這些,蘇小溪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感受到了一絲專屬於這個屋子的寂寞。就像一片驅散不了的雲。
最後,蘇小溪還是沒有去看他下葬,因為他害怕他會忍不住哭。
一個月後,蘇爸爸決定搬家。理由是找到一處離學校近的地方。
但是蘇小溪知道,蘇爸爸和蘇媽媽是怕蘇小溪觸景生情,怕蘇小溪難過。蘇小溪知道但是他並沒有拒絕,他也想離開這裡。在這裡似乎每一處都能觸發他的回憶,蘇小溪決定和過去道別。
「小溪快收好東西,明天我們就搬新家了。」蘇媽媽敲了敲蘇小溪卧室的門。
最近這段時間蘇媽媽也沒有凶過蘇小溪,果然一切都變了。
蘇小溪走出卧室「媽,我出去一趟回來就收拾。」
走出家門的蘇小溪敲響了顧長言的門「二哥,我們聊聊吧!」
顧長言見到蘇小溪感到十分驚喜下,畢竟從鄭毅葬禮之後他們就沒有見過了。今天蘇小溪來找他讓他格外驚喜。
顧長言急急忙忙的收拾就跟著蘇小溪出門了。
兩個人走在熟悉的街道,回想以前發生過的一些事,突然間發現一切都變了,路還是那個路,風景還是那個風景,情緒不一樣了。
「二哥,我要搬家了。」蘇小溪緩慢的開口。
「為什麼要搬家,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怕想起他。為什麼你不能向前看,他就那麼讓你念念不忘嗎?他走了不是還有我嗎?你能不能不要活在過去?」顧長言爆發了。
「我答應過他,會好好照顧你,你現在連機會都不給我。你逃了那我怎麼辦。」
「二哥,對不起,你知道嗎?這一個月來我吃飯想他,睡覺想他,夢裡想他,醒來還是想他。所以,我決定逃了,我想重新開始。」
「你真的要走嗎?」顧長言可憐兮兮的望著蘇小溪。
「對,明天就走。」蘇小溪毫不遲疑。
突然,顧長言一把拉住蘇小溪,狠狠的吻了上去。蘇小溪使勁掙扎,使勁咬了顧長言的嘴,猛的把顧長言推開。
「顧長言,你幹嘛,你有病吧你。」
「蘇小溪,我告訴你我可沒病。我就是喜歡你,怎麼?鄭毅可以我就不可以嗎?」顧長言邪魅一笑舔了舔被蘇小溪咬破的嘴唇。
接著顧長言使勁把蘇小溪拉進懷裡,狠狠的吻了上去,這次沒能掙脫。
等到顧長言放開手時蘇小溪死死的盯住顧長言。
顧長言這才意識到他錯了,使勁扇了自己一耳光。
「小溪我錯了,我禽獸。我,剛剛就是夢魘了。」
「二哥,今天這是我就當沒發生過,我走了你以後照顧好自己。」只是蘇小溪眼裡的疏遠讓顧長言知道再也回不去了。
第二天蘇小溪搬走了,顧長言也沒有去送行。
兩個人就這樣沒有了交集,後來蘇小溪上高中了,聽蘇媽媽說顧長言考上了南城一中。
果然,成長需要代價。